這新晉冒出來的樂子,其實沒堅持多久,大概十天左右吧,魏小墨自己就沒什麽興緻了。
還有個原因是,姑奶奶和諸葛閑在某天一大早的,就出府了。是尚青過去請的,把人請出府,直至傍晚也沒回來。
伺候姑奶奶的丫鬟過來找的小梨,通過小梨的嘴,阮泱泱知道了,但隻是以爲他們就是出府了而已,有自己的事情要辦。
卻不想,傍晚時人還沒回來,還是魏小墨忽然間轉悠到開陽閣附近,有親衛擋着進不來,他就站在外頭用特别高的聲音喊。
親衛能阻止他人進去,但哪能阻止的了聲音的傳遞,果然啊,阮泱泱還是聽到了。
傍晚了,溫度也稍稍下降了些,阮泱泱裹着披風在開陽閣中最寬闊的一片院子走動,聽他鬼扯鬼叫的,爲了避免親衛真的動手揍他,她不得不出去。
“你要下蛋啊?一個勁兒鬼叫什麽。”出來了,果然就見他站在青石磚路的對面,一隻手還撐着樹,擺的不知是什麽的造型。
這種天色裏,他真的像個豔鬼。
“出來了!你那小姑子要生了,你不去瞧瞧?”魏小墨收起手臂,一邊說道。
他這一句話,可是不知這四周的人有多生氣。本來邺無淵在離開時就下過命令,不準把那邊的事兒告訴阮泱泱。所以,今兒二房那邊去求大管家請姑奶奶和諸葛閑過去,這事兒大管家也沒敢來過問阮泱泱的意思,而是直接派尚青過去詢問的。
也多虧了姑奶奶和諸葛閑是醫者仁心,很快就答應了。
原本覺着這事兒平靜的進行下去,待得那邊順利産子之後再通傳給阮泱泱,誰想到這個嘴欠的跑來通知了。
“嗯?這可比之前預測的日子早了将近一個月啊。”阮泱泱一詫,這算是早産了吧。
“聽說生了一天還沒生下來,去瞧瞧?你也去長長見識。”魏小墨一副她需要淬煉的樣子,估摸着邊關練兵也就是這樣了,不止身體素質要練,心理素質也要練。
“我若不知道也就算了,你都告訴我了,我能不去嘛。”緣何不告訴她,她很清楚,因爲邺無淵那臭小子呗。
估摸着當時姑奶奶可能就說過那丫頭不好生,總之消息不是什麽正面的,邺無淵就不告訴她,也禁止其他人向她透露。
這會兒,忽然那邊要生了,可能情況很麻煩。不過,能把姑奶奶和諸葛閑倆人都請過去,還挺有本事。
但轉念一想,可能還真不是請人的人有沒有本事,是因爲魏小墨這小妖精在将軍府,姑奶奶和諸葛閑權當出去躲禍了。
也很可愛不是,被一個小妖精給膈應的,又拿他毫無辦法。就算是想給他下藥,也沒用,人家吃過斷離草,百毒不侵。
阮泱泱要去,這府裏的人還真是攔不住,隻得盡快準備,這就過去。
“這就是早産了吧,希望孩子沒事兒。”往大門口走,阮泱泱一邊說道。
小梨和小棠跟在後面,也一邊輕輕點頭。對于她們來說,生孩子,簡直跟上刑沒什麽區别,因爲聽着就覺着很疼。
“不需要你關心那些有的沒的,你就去看看那生孩子的女人是怎麽生的,如何鬼哭狼嚎。你得避免,本就醜,鬼哭狼嚎的,更醜。”魏小墨的重點在這兒。
“我怎麽記得你上回在我家裏養傷,也一直哼哼唧唧的沒停過?你若是個咬牙不言的好漢,我就和你比一比。”聽這話,阮泱泱不高興,立即提起以前他那衰樣。
“老子從不當好漢。”他十分幹脆的,承認自己不是好漢。
小棠在後面撇嘴,他還知道自個兒不是好漢呢,就是個瘋子。整天穿着女人的裙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他要和誰比美呢。
出了府,軟轎已經準備好了,很顯然,除了阮泱泱之外,其他人都得步行。
魏小墨有點兒老大不樂意,不過呢,又有什麽辦法,他就算提出意見來,也沒人理他啊。
阮泱泱坐進了軟轎裏,府中的轎夫擡着,前後左右的親衛護送,一并朝着琳小姐的夫家,雷家而去。
雷家距離将軍府還是有些遠的,大概半個城的距離吧。
晃晃悠悠的,親衛挑選的是行人較爲少的路線,不一定是近距離,但人一定要少。
不爲别的,就是魏小墨這小妖精跟着,如此紮眼,這若是在大街上人來人往,還得了?
魏小墨跟着走,别說,乍一看真像個大丫鬟似得,因爲穿着一身裙子,又明顯質量特别好。
就襯得小梨和小棠,變成了下等的丫鬟。
終于,天色徹底暗下來,各家燈火都開始發力的時候,抵達了雷家的宅子。
府中的衛兵更先一步的抵達,所以雷家正門大開,那焦心的琳小姐的丈夫雷開正候在大門外呢。
從軟轎裏下來,便見着雷開給她拱手請安,的确,還是那模樣,有點兒内向的感覺。
“不用多禮,現在情況怎麽樣了?”阮泱泱裹着披風,在小棠和小梨的攙扶中走進雷宅,一邊問道。
“回夫人,諸葛神醫說,恐怕得拖到半夜去。”雷開回答,聽他說話,就能聽得出他是有點兒心慌的。
“分明還不到日子,今日到底怎麽回事兒?”往主居的方向走,阮泱泱一邊問道。這雷宅不算太大,但也絕對不小,眼下都掌燈了,還是很清幽的。
“說是今早下床時小腿忽然抽痛,她就跌坐在了地上。”她問什麽,雷開就老老實實的回答什麽。
這也算是意外了吧,阮泱泱還真是有點兒被吓了一跳。
很快的,終于接近了主居,就聽到了撕心裂肺的痛叫聲,甚至那痛叫聲已經是沙啞狀态了,可又真的是叫聽得人忍不住也跟着龇牙咧嘴。
阮泱泱的腳步自動停下了,她本就是個怕疼的人,聽着這動靜,她也忽然覺着肚子開始跟着疼了。
她這麽一停下,還真把小梨和小棠吓着了,倆人抓緊了她的手臂,一邊去看她的臉。
“我的天,本來想進去看看的,可是,真的進不去。”她說,一邊歎氣搖頭,她牙龈都開始跟着酸痛起來,太凄慘了。
“夫人,不然咱們去别的地方等着吧。有諸葛神醫和姑奶奶在,肯定沒事的。”小棠立即安撫,别說阮泱泱了,她聽着也覺得渾身不舒服,雞皮疙瘩都竄起來了。
雖然琳小姐不讨人喜歡,這麽多年在将軍府也知道她本性如何,可是這會兒,還真做不到冷眼旁觀。
“沒事,就在這兒等着吧。”阮泱泱搖了搖頭,不能往前走了,所以,就待在原地。
雷開也是個不會說什麽漂亮話的人,一聽阮泱泱就要在這兒等着,立即吩咐下人把桌椅等等物品搬過來。
親衛站在主居的院子外面,他們是男人,自然不好進來。
唯獨不要臉的,就是魏小墨了。他穿着女人的裙子,毫不顧忌的跟着進來,在下人擺好椅子後,一屁股坐下,翹起腿,像什麽大小姐似得。
坐下,腿上又蓋着薄毯,夜裏微涼,暖爐都搬到了近處。
不過這會兒也顧不上這些了,聽着那房間裏頭的慘叫,阮泱泱都覺着自己冒汗了。
姑奶奶還有二房都在房間裏呢,偶爾的能聽到二房的聲音,到底是自己女兒,這會兒極其心疼。
雷開就在這外頭走來走去的,下人也是來來回回,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叫,這個夜晚真是不會平靜了。
“那位神醫出來了。”魏小墨眼睛一轉,正好看到諸葛閑從主居的小廚房出來,前頭一個丫鬟端着煮好的藥,匆匆的往主居走。
阮泱泱扭頭看過去,諸葛閑也看到了他們,快步走了過來。
“夫人,您不用過來的,長時間聽着,會有影響。”諸葛閑第一句就是這個,可不就是因爲邺無淵的命令嘛。
“我還不至于聽着聽着就被吓死了,自從來了就一直聽她在慘叫,什麽時候能生下來啊?”主要是這産程拉的太長了,從早上一直到現在。再好的體力,也堅持不住了。
“剛剛熬了第二服催生的湯藥,把這碗喝了,就差不多了。”諸葛閑說道,這催生的藥也不能喝太多了,兩服,已是極限了。
“真是有一種在鬼門關掙紮的感覺,需要什麽藥這裏沒有的,就派人回府裏去取。”微微搖頭,聽着那撕心裂肺的慘叫,她耳膜都要破了,三叉神經也跟着疼了起來。
“夫人放心吧,需要的藥,都帶過來了。”諸葛閑看了一眼那跟豔鬼似得魏小墨,在這夜裏看見他,真是得需要個強心髒,瘆人。
短暫的,房間裏的慘叫停了,阮泱泱歪頭往那邊看,但門窗都關着,啥也看不見。
估摸着,是開始喝那催生的藥了。
“喝了那藥,是不是會更疼?”阮泱泱問道。
“是。”諸葛閑點點頭,正是如此。
果然,沒隔上五分鍾,凄厲的慘叫再次傳來,阮泱泱也跟着深吸口氣,一邊微微搖頭,好疼!
“看到沒有,如此慘絕人寰的時刻,作爲丈夫,完全束手無策。隻能像個受了驚的狗似得來回轉悠,可說無用至極。”魏小墨喝着水,一邊說道。他這嘴裏說的是雷開,但暗指的,可就不是了。
阮泱泱看了他一眼,怎麽可能聽不懂,這小妖精是尋到時機就诽謗邺無淵,已經成爲習慣了。
“所以,如若可能活不下去呢,就拉着丈夫一起死,你覺着如何?”她歪頭看着他,問。
魏小墨立即點頭,“甚好。”就要有這種同歸于盡的精神,既然是夫妻是一體,那一個痛苦着,另一個也别想好過。
阮泱泱嘴角抽了抽,但不得不說,魏小墨的想法是比較合她意的。
果然啊,能受得了這種小妖精的人,心也是一樣黑的。
房間裏,凄厲的慘叫聲到達了頂峰,并且,二房也被趕出來了。阮泱泱真是沒見過她這樣,哭的眼睛都跟桃核似得。這可是個骨子裏超級自私的沒見識的主兒,如今能這樣,還真是骨肉相連啊。
諸葛閑也轉身快步進去了,他無法進到裏間,但是能随時和姑奶奶聯系着。
本來是請了接生嬷嬷的,但是有姑奶奶在,反倒都成了打下手的了。
丫鬟一趟又一趟的進進出出,依稀的,都能聞到空氣中漂浮着的血味兒。
“你那靈丹妙藥能否叫人起死回生?”伴随着慘叫,阮泱泱看向魏小墨,問道。
忽然提起這個,魏小墨眼睛一動,之後就笑了,“能,當然能。”
一瞧他那笑,就滿是陰謀的氣味兒,鬼才會信。不過,到底打的什麽主意呢?阮泱泱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你不回大梁?”改變了一下姿勢,将毯子也往上提了提,把肚子蓋住。
“如今元息手握大權,老子可不回去。”他是知道東夷的情況的,盡管那麽長時間像離開人間了似得,但其實他一直都‘活着’呢,什麽都知道。
“大概一個多月之前吧,說是元息忽然失蹤,不知去向。如今看來,他又回去了。”這事兒,魏小墨應該也知道。
哪知她問完,魏小墨忽然看着她笑,那笑特别的詭異。
“你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他問她。
“你問我?難不成,我在元息頭頂安了一顆衛星?我若有那本事,直接朝着他發射一顆導彈了。”還用得着那麽費勁。
聽她說完,魏小墨的表情倒是有點兒懵懵的了,“你說什麽呢?”縱使他見多識廣,去過那麽多沒人去過的地方,可還是聽不懂啊。
歎口氣,阮泱泱微微搖頭,“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說。不要像更年期的婦女一樣,古裏古怪,特别招人煩。”
微微朝着阮泱泱的方向傾身,魏小墨還掃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的小棠小梨,“有些事啊,現在不能告訴你。待你生了小黑,再說。”
瞧他那妖瞳,閃爍着賊光,凝聚成了兩個字,陰謀!
不再搭理他,他的陰謀,必定非常有意思。
居室裏,慘叫聲還在持續,不過,卻有了規律,一陣兒一陣兒的。
并且,姑奶奶的聲音也大了,完全是那種中氣十足的呵斥,是在叫她調節自己的氣息,跟着指令運力。
因爲姑奶奶的聲音,院子裏也跟着緊張了起來,阮泱泱甚至站起身,攏着披風,一邊看着主居的方向。
好像根本沒過多久似得,裏頭的慘叫聲忽然停了,之後,就是一陣‘兵荒馬亂’的,嬰兒憋了很久的同樣撕心裂肺的哭聲響了起來。
清楚的聽到了,阮泱泱也莫名跟着長舒了一口氣,這才發覺站的腿都酸了。
那門口,雷開也是有點兒激動的模樣,對于一個内向沉默的人來說,他這個樣子可說難得少見了。
後退幾步,在兩個丫頭的攙扶中坐下,她真的腿酸。
“真是不容易啊,總算生下來了。”阮泱泱不由輕歎,看着那邊雷開着急的樣子,又覺着有點兒好笑。
“也不知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小梨也不由笑,聽着這嬰孩的哭聲,别說,莫名的還有點兒開心呢。
“一會兒就知道了。”看着那邊,很快的,房間的門開了,是請來的接生嬷嬷出來了。
最先告知的當然是做父親的人了,大喜,是男孩兒。
雷開雙手握在一起,有點兒緊張甚至慌亂的搓了搓,好像不知該幹什麽。躊躇了一下,這才想起來該做什麽,快步的朝着阮泱泱走了過來。
“夫人,孩子順利生下來了,是個男孩兒。”拱手作揖,雷開一邊報喜。
阮泱泱點了點頭,“恭喜雷将軍,喜得麟兒。”
那邊,二房已經進了房間,反正也不知說了些什麽,隻是順着打開的房門聽得裏頭她又哭又笑的。
起身,阮泱泱也想去瞧瞧那剛剛出生的家夥,算得上是早産吧,但聽着哭聲真的是活力十足。
再說姑奶奶和諸葛閑都在,這孩子身體情況如何,還得問問他們倆才是。
她起來了,魏小墨也跟着走,那主居裏依舊是血氣橫溢,外人不宜進去。
于是,就去了隔壁的小廳。小廳裏放置着散熱的暖爐,還是非常暖和的。、
因爲諸葛閑和姑奶奶在這兒辛苦了一天,這小廳裏準備着不少吃的喝的。進來了,魏小墨就不客氣的捏起點心放進嘴裏,恍若自家似得。
過了好一會兒,姑奶奶才進來,這老太太真是累了,想想從早上一直折騰到現在,她這個年紀能一直撐下來也的确是不容易。
“姑奶奶辛苦了,快坐下喝杯茶。”真是不容易,大夫也需要體力。
“我這把老骨頭還真有點兒撐不住了,本來還算耳聰目明,這會兒耳朵都要聾了。”喝了口茶,姑奶奶一邊抱怨,鬼哭狼嚎的,耳膜壞掉了。
“以前聽說過,有人生孩子甚至會熬三四天才能生下來。想想,今日能這麽快,還是姑奶奶醫術高。不知孩子的情況如何?”先吹捧了姑奶奶的醫術,之後才問起孩子的情況。
“到底是活的富貴,吃得好喝的好,孩子也不錯。提早了,也沒什麽大礙,好好照顧着就是了。”姑奶奶是愛聽的,同時臉色也好了許多。
阮泱泱輕輕的點了點頭,孩子身體無礙便好。剛剛從母親肚子裏出來,多麽脆弱,若真是情況不太好,那孕育他的人肯定會第一時間受不了。
正在這時,奶娘抱着剛剛出生的小家夥過來了。
很小很小的一個,裹在兩層襁褓裏,乍一看也像個卷餅似得。
奶娘進來先行給阮泱泱請安,這才走近了,也讓阮泱泱清楚的瞧見了那個卷餅。
好小好小的一個,皺皺巴巴,紅彤彤的。眼睛閉着的,小鼻子小嘴兒,說真的,講不出是個什麽模樣。
阮泱泱在看,旁邊湊過來一個腦袋,是魏小墨。
他看見了,眼睛裏皆是嫌棄,這也太醜了!
似乎真的是不符合他的審美,他看了兩眼,就走開了,邊走邊搖頭。
當然了,在阮泱泱看來,這孩子也不怎麽好看。甚至,越看越覺着,像猴子!
别看是早産,甚至剛剛離開母親的肚子,可是,他是吃了奶的,否則也不可能就這麽消停下來。
說起來,這就是天性吧,剛剛生出來,就會吸吮,知道如何讓自己不會餓死。
“看,他還是很強壯的,力氣足夠大。”姑奶奶走過來,稍稍撥開了襁褓,就把一隻小手拿了出來。
真小啊,用一根手指就托得住。
不過,姑奶奶所說力量很大,倒也是真的。
那小小的手抓着姑奶奶的手指,明明還在睡覺,但就是緊緊抓着,很神奇。
“這孩子長得像他父親,好好照料着,長大了個頭相貌必然與他父親不相上下。”姑奶奶把那小手又塞回了襁褓裏,一邊說道。
阮泱泱看了看姑奶奶,神奇于她是如何看出來這孩子長得像他父親的?反正,她仔細看了,是沒看出來,甚至越看越覺得像猴子,濃重的返祖之氣。
難不成,所有的孩子剛生下來都是這樣?
既然姑奶奶如此說,阮泱泱也不好說什麽,倒是那邊魏小墨一臉嫌棄。好在這小妖精沒在這兒說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話,否則真的可能會被孩子父親暴揍。
那小家夥被充分的參觀之後,就被奶娘抱走了。
已經半夜了,阮泱泱也該回府休息了。
臨走時,還是未能去看一眼那生了孩子辛苦的人,說是非常的疲憊,生下孩子沒多久就睡過去了。】
想想也是,任是哪個體力再好的,嚎了一整天,都沒什麽體力了。
今日做了父親的雷開一直将他們送到雷宅外,拱手躬身的目送隊伍離開,這才又匆匆返回家裏,去看自己的孩子。
坐在軟轎裏,阮泱泱緩緩地揉着自己的頭,三叉神經還是有點兒痛,被那撕心裂肺的痛叫折磨的。
不由得佩服起姑奶奶來,這輩子不知多少次的經受這種‘折磨’。
此事算得上将軍府的一件大喜事了,得告訴邺無淵才行,無論如何,他是做舅舅了。
“還想呢?别想了,那麽醜,有什麽可想的?”一直走在軟轎一側的魏小墨忽的擡手越過小梨,掀了一把軟轎的窗口簾子,惹得小梨翻白眼兒。
“可能剛剛出生的孩子都長得那樣吧,像祖先。”她所謂的祖先,就是猿人啊。
“錯,老子可不一樣。”魏小墨一口否定,并且堅決。
“啊,我倒是忘了,你和元息肯定是不一樣的。元息不是剛剛出生就聖光普照的,所以你們父親才會把他送到佛寺裏去。果然啊,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如果說他們這雙胞胎兄弟剛剛生下來時也一副返祖之象,那元息肯定不會被送到佛寺裏去的。
說起這個,魏小墨忽然不吱聲了。
阮泱泱掀開窗口的簾子,越過小梨去看他,他也不知在想啥呢,有心事的樣子。
“你若是還要忽然就走的話,最好提前告訴我。不然的話,我會又以爲你死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了,我可能會等不及的給你建個衣冠冢。”她說道。
“就不能說些人話嗎?老子的确是有事要做,不過呢,還是等小黑出生再說吧。”他也不愛聽,語氣也不怎麽好。
“有事就趕緊去做,你在我家,也挺浪費糧食的。”估計他是想去做壞事兒,她都等不及了,他做的壞事各個都超絕,她特别喜歡。
“吃垮你。”魏小墨冷哼了一聲,到底是還有心事,若是按他平時的戰鬥力,還得和阮泱泱鬥上幾回,怎能如何輕易作罷。
回到了将軍府,從軟轎裏出來,這會兒才覺得有些冷。
裹緊了披風,也根本顧不上和魏小墨再說什麽,快步的回了開陽閣。
暖爐等等取暖設備都放置好了,進來了就感受到溫暖,讓人也不由松了一口氣。
解下披風,将溫暖的手爐抱在懷裏,等待着夜宵的期間,直接坐在桌旁開始給邺無淵寫信。
的确是要告訴他做了舅舅的好消息,并且,他這個舅舅還得準備禮物呢。
夜宵送來了,聞着了味兒,她才發覺自己餓了,甚至寫字的手都沒什麽力氣。
“夜宵給魏小墨送去了麽?”挪過去,她一邊放下手爐,一邊問道。
“夫人,你明明在路上說魏小墨浪費糧食的。”小棠一邊點頭一邊說道。盡管沒人喜歡魏小墨,但說到底,還真沒怠慢他。
“不然呢,咱們把他餓死?你們就不怕,真把他餓着了,他會發瘋吃人肉啊。”阮泱泱笑,浪費糧食是真,但比起他可能即将帶給她的樂子來看,喂他點兒糧食也不虧。
小梨不由笑,深覺得阮泱泱說的有道理,魏小墨肯定能幹出這種事兒來。
“不過,今日夫人說起元息的時候,他倒是挺奇怪的。”小梨想起來,忽然說道。
阮泱泱喝了一口湯,輕輕地點頭,的确啊。
誰又知道,魏小墨心裏頭怎麽打算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