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就将離開香城前往湘南,阮泱泱倒是也沒有顯得特别着急亦或是如何,仍舊是整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消磨時間,也是消磨的符合自己的心意,随自己的心性。
她不能制香,但是别人可以做啊,她就遠程指導呗。
若有時順風将味道飄過來,她就拿帕子把自己的口鼻捂上,看着小梨和小棠在那兒做,兩個小丫頭都胖了吧,在陽光下瞧着特别喜慶,阮泱泱賊愛看。
那兩個小丫頭目前來說并非是喜歡做這些,因爲知道阮泱泱愛看,她們就做。而且,做這些事兒更輕松些,不用一直走來走去,在一個地方手上忙碌就行了。
這畫面阮泱泱喜歡,喜歡她們倆手上做的事兒,很自然的以一個導師的身份,不時的提點。
更叫人覺着視覺舒坦的是,自然是她們倆這身闆兒了,尤其是坐在那兒,兩團,側臉又圓乎乎粉白的,可不是叫她這個胖子心情好。
“說起來,夫人會喜歡做這個,好像還是魏小墨的功勞。這魏小墨,倒是許久沒見過他了。”那兩個丫頭坐在院子裏,說着話,忽然又想起這事兒來。
“是啊,一直沒見過。若說起來,這小妖精怕是也不敢出現吧,會被将軍生生剝了皮的。”小棠微微撇嘴,若真論起魏小墨如何如何,那自然是比不上邺無淵在他們心中的位置。
“也未必,他什麽事兒不敢做?說不定哪天,就又忽然冒出來了。”小梨卻是持懷疑态度,更主要的是,也不是沒見過魏小墨那混賬的樣子,他沒什麽怕的。
小棠還是撇嘴,總的來說,她對魏小墨那種人,不太感冒。長得就像個妖精,不是正常人,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但是呢,真有他畏懼的人,他就會像個老鼠似得,肯定早早躲遠了。
聽她們倆在那裏叽叽喳喳,阮泱泱單手用帕子稍稍遮掩着口鼻,也不由想起魏小墨那小妖精來。
他的确是消失的很久了,并且,這回可說是消失的徹底,離開之前都沒留下任何提示信息等等。
小妖精,說到底就是小妖精,不管是在還是不在,都很魔人。
可,思及他們墨家那短命的魔咒,的确是愁人。
果然啊,即便是禍害遺千年,可是妖精也是害怕死的。
她煉了那麽多的丹藥,有一半都是益壽延年的,可以說,算是給魏小墨煉的吧。
若說因爲想研究等等理由,其實不算強硬,更多的,可能就是因爲友情吧。這段在别人看來無法理解甚至詭異的友誼,可,隻有她自己知道怎麽回事兒。
“夫人,你看這個怎麽樣?瞧着,好像和以前你制出來的差不多。”還差脫水那道工序,小梨托着那馬糞蛋兒造型的熏香走近了些給她看。
歪頭看了看,阮泱泱點頭,“還成。怎麽樣,是不是自己動手制出來的感覺特别完美。待得自己用上了,睡得都特别香。”
小梨不由笑,“若是整日無事,制香這種事,可比女紅要有意思的多。”主要是,女紅時間久了,總是會覺着身上哪兒哪兒都疼。可是這個不會,也不知是不是和這些制香原料本身的味兒有關。
“是吧。往後也不用你們做什麽,吃喝玩樂,想幹啥就幹啥。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做事,怎麽樣?”隔着窗子,看着小梨那粉紅色的圓臉蛋兒,像顆長得特别好的桃子。
聞言,小梨站在那兒微微噘着嘴想了想,“夫人就是想看我和小棠變成大胖子,那樣,我們倆站在你身邊,就會襯托的夫人纖細些。”
“嗯,我家小丫頭變聰明了,正是如此。”阮泱泱立即點頭承認,她就是這想法。
小梨氣鼓鼓,臉蛋兒都鼓起來了,阮泱泱有時候特别壞,可是又真拿她沒辦法,壞的也不讨厭啊。
“行了,叫你們做事,哪能真把你們倆養成豬。真成了豬,到時我帶你們出去,我多沒面子。人家還以爲将軍府沒人了,養了一堆豬做丫頭。”阮泱泱單手托着臉,笑眯眯道。
這回,可不止小梨鼓起臉蛋兒生氣了,連那邊小棠都無語了。
她們倆是養胖了些,可是,也沒達到小豬的程度吧。
再說,這些日子都努力少吃多做事了。
看她們倆鼓着臉又無法反駁,阮泱泱倒是開心的很。
無聊之時,逗弄她們倆,最有趣了。
當然了,逗弄邺無淵是最開心的,他了解她,就會配合她,等同于是變着法子的哄她。
“馬車等等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小梨和小棠去看了,兩個人甚至還在馬車裏頭滾了幾圈代爲體驗,即便路再颠簸,也不會有多難受。你就别再去檢查了,讓親衛壓力很大。再說,你不是要送我過去嘛,有什麽不足的,還有你呢。”他操心的特别多,這回來了,就是要檢查啓程上路時的所有裝備。那種勁頭,就好似所有一切都要親力親爲,誰做的都不放心,都要檢查。
特别像更年期的媽媽,折騰來折騰去的,到時親生的兒女都嫌煩。
“你現如今的身體和之前不一樣,真吃了苦頭,到時疼痛難忍的還是你。你就沒聽諸葛閑說過,真出了問題,你就甭想還能去賭錢的事兒了,下床走動都是妄想。”她這懶散的樣子,好像懷孕的不是她一樣,反倒顯得他那麽操心,像肚子裏揣了個崽兒。
“成,我家将軍現如今是專家,從孕初期到孕中期,孕後期,想必是都十分了解。好好好,聽你的,你折騰吧,我睡一會兒。”剛剛吃飽,她躺在軟榻上懶得動彈,也就是說根本不打算陪着他去折騰。
不過,邺無淵還真是不允她就這麽‘堕落’,剛吃飽就睡覺,還真不怕這小身闆兒更‘遭殃’。
話不多說,直接将她抱了起來,運送出門。不想走動也得走動,毫不留情。
一切準備就緒,湘南那邊的信又來了。到底是馬長岐的地盤,玩樂的場子盤下來了,距離園子也不遠,城裏城外大越十裏路左右。
這場子不如園子那麽大,算是個小場子,不過在盤下來的同時就将内部重新做了小小的翻修。估摸着待得阮泱泱過去了,一切都準備妥了。
她想自己玩兒也可以,想看别人玩兒也不是什麽難事兒。信件裏還穿插着繪圖,十分細緻。
這麽說吧,裏頭的裝修有一些阮泱泱是不滿意的,但現如今倒是也不能那麽着急,畢竟還沒盈利呢。
既如此,可不就得出發了,邺無淵要親自送她過去,之後他再折回東疆來。
不過,顯而易見的,他返回東疆也不會待太久,畢竟心裏惦記。
往湘南走,還真就是如阮泱泱所想的那般,一路官道,暢通無阻,平坦無比,哪兒那麽容易颠簸。
盡管湘南是多雨,這個時節又是雨季,可是湘南的官道還是有保證的。
一路,真就像是孕期出行遊玩,累了就停下,歇夠了再上路。
邺無淵一直陪着她,忠誠的護衛一般,她到哪兒他就随行。
當然了,若是誰有這麽帥的護衛,也真是會心花怒放。不說别的,隻是站在路邊,配上遠山連綿,真是一幅畫。
美美覺着他漂亮的時候,阮泱泱就會從他後頭抱着他的腰,雙臂圈緊,臉貼在他後背上。雖是并非故意,每每這時她肚子就會頂到他。
頂到他,他就笑,笑的特别滿足的那種。
聽他那樣笑,阮泱泱也莫名覺着滿足,似乎,肚子裏的這個生命不隻是她的期盼。更多的是,好像因爲這個生命是他和她兩個人制造出來的,擁有他們倆這不可複制的基因,變成了一件特别神奇的事情。
那種滿足感,好像寫多少的論文,評多少的職稱多少的證書都換不來。
就這般走走停停的,待得到了蘇城,可不是半個月都快過去了。
就如阮泱泱最初所想的那樣,他們到了,什麽翻修的都完成了。
沒有先進城,反而是抵達了位于蘇城外十裏大尚山下的園子。這裏之前是兩個園子,被一并盤下來後通成一個,一些品種不太好的果樹被伐掉了枝幹,扡插了其他品種的枝桠。現如今看起來有那麽點兒大戶人家要大幹一場的樣子,但凡路過這裏的,無不會猜測一下,到底是哪個有錢人家承包下來的。
環繞着園子的一條河從大尚山裏流出來,那可是真正的常年不斷流。之前河畔岸堤修的也好,雨季雨再大,也鮮少有漫出來這種事發生。
下了馬車,自然是先看湍流的河水了。修了橋,車隊是能進園子裏的。
站在橋下,看那流動的河水,早上剛下過雨,水流有點兒急,甚至顔色看着也有點兒黃。
“你知道麽,以前老夫人跟我說過。說剛把你生下來的時候,長得特别小,全身上下,每個地方都不符合新生兒的尺寸。那時,祖奶奶還在世呢,就調配了個泡浴的湯,每天把你放進去泡半個時辰左右。結果待得滿月了,你身上不符合尺寸的地方都長大了,合格了。當時老夫人說,那泡浴的湯就像是用黃土調出來的,把你撈出來之後整個人都黃的厲害。那黃跟了好久,都周歲了,還沒褪去。”忽然想起這事兒來,當時老夫人隻是這麽一說,但是也沒仔細的說祖奶奶那是什麽秘方。聽起來,好像是十分特别又管用。
“我怎麽沒聽過這事兒?”這個,邺無淵還真不知道,她說完,他反倒是一頭霧水。
“你不知道麽?看吧,你和老夫人鮮少談心,關于你自己小時候的事兒你都不知道,還沒我個外人知道的多。老夫人說的肯定是真的,說起你時眼睛都發光的。就是那泡浴的湯必然很是神奇,可隻有祖奶奶知道。我想,你這身高,這長腿長臂,再加上那突出的啥啥,可能都是泡浴的功效。我兒子總是不能太差吧,他也得娶媳婦兒的。”再說,讓媳婦兒快樂,那可是丈夫應盡的義務。
說着說着就口無遮攔,邺無淵垂眸看着她,有些無語,又忍不住笑,“他們耳朵可靈着呢,又開始胡說八道。”
“難不成我這暗戳戳的誇你你不開心?哼,忍得嘴角都開始抽了。”斜睨他,他想笑,她可是看出來了。誇他長腿長臂,都不如誇那啥壯觀,可愛聽了。
擡手繞過她後頸,用手捂住她的嘴,這回徹底禁止她再亂說。
“你知道就行了,無需到處宣揚。”微微低頭,在她耳邊說,她眼睛都彎成了月芽兒,可見是開心非常。
“走吧,我這泡浴之後特别突出的身體的受益者,小姑姑。”繼續捂着她的嘴,往轉身往橋上走。這橋修的結實,拱月的形狀,運送貨物完全沒壓力的。
兩個人跌跌撞撞,慢慢騰騰,任誰看了都是在嬉鬧。
這樣的夫妻,也真是隻有在這兒瞧得見,别處可是根本見不着。
終于是進了這園子,真的是大啊,比以前馬長岐的園子可大得多,而且侍弄的人也很多。
就是果樹的質量不是特别好,馬長岐那沒有被損毀的園子,之前可是養了很多上等的果樹。
呂長山在這兒,馬長岐則是在城内那玩樂的場子,兩個人各負責一邊兒,可說是熱火朝天了。
“真是不錯,後面的大尚山非常好。這回啊,若是誰再把我園子給炸了,我非得把他皮剝了不可。”這回的園子是自己的,若真是如馬長岐的園子那樣被炸毀了,她會心疼死的。
“也不是什麽不可實現的事兒,到時就把人帶來,看你下不下的去手。”邺無淵低聲的說,長了耳朵的,都聽的出他在映射某個人。
阮泱泱邊聽邊忍不住抿嘴,好吧,是她說錯話了。本來挺開心的,又叫他想起不開心的私人恩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