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的第一批藥出爐,這藥啊,是藥膏。
有點那麽超乎阮泱泱的想象,這藥膏十分清香,有些透明有些泛綠,放在罐子裏,乍一看像什麽吃的。
托着小小的瓷罐,阮泱泱看了看,聞了聞,之後擡頭看向滿頭華發的姑奶奶,“您這藥做的可真好,如此晶瑩透徹,居然一點兒藥渣都不見。”輕輕搖晃了一下,裏頭的東西像果凍似得,真不知是如何煉制出來的。
“回去了就用,有效與否,暫時不敢诳語。”被吹捧,老太太也是高興的,諸葛家世代皆是大夫,煉藥的手段,可說是雕蟲小技了。
“外用?”如何用,這老太太還沒說呢。可是,這玩意兒,咋說也不能是吃的吧。
“外用,但,且得往深處送。将軍不在,你自個兒來。若是不行,老身協助,但怕你會羞怯。”姑奶奶說着使用方法,一邊用手比劃着該如何用。
阮泱泱明白了,輕輕的點了點頭,“多謝姑奶奶。這些日子您辛苦了,今兒定要好生歇歇。”
“不礙事。”老太太雖是年紀大了。可說真的,看她那兩隻眼睛,精神矍铄的勁兒,都比阮泱泱有精神頭。
拿着藥膏離開,阮泱泱倒是心裏頭期盼着能管用,隻不過,隐隐的,又有那麽點兒擔心。
她這情況算得上是麻煩了,就如那前朝文帝的麗夫人一樣,在宮中,無數禦醫伺候着,可一輩子不也是沒生出個一兒半女來。
所以,在自己這兒,她認爲此時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所謂,期望越大,臨了失敗了,失望也會越大。
回了開陽閣,是夜,阮泱泱便用了這藥膏。
嗯,大概是誰也沒想到,她用了這藥膏,會是這樣的反應。連煉藥的姑奶奶,估摸着都沒預料到。
後半夜,阮泱泱是被熱醒的,燥啊,那股火從下半身往上拱,燒的她覺着自己頭發都要着了。
自己挪騰着,裹着袍子,一步步的挪到了浴室。
池子裏的水是清涼的,沒添加熱水,這個溫度正合适當下。
中衣都沒來得及脫,阮泱泱滾下了池子,涼水浸漫,她終于得以喘息。
虧得她理智尚存,不然,鬼知道她會做出什麽事兒來。
而且,也有絲毫的爲邺無淵慶幸,慶幸他不在家。這若是在家,他得被她給折騰的徹底垮了。
被涼水泡着,小臉兒通紅,阮泱泱可還記着今兒取藥時姑奶奶說過這藥膏都用了什麽提煉,皆是滲透之效,根本沒有cui情功效,鬼知道她用了爲什麽會這樣?
在冷水裏泡着,迷迷糊糊,好在是有那股火拱着,她始終沒睡過去。
整個後半夜,她都是在水中度過的,冷水是有效的,清晨,她逐漸的舒坦了。
那股一個勁兒往上拱的火在消散,阮泱泱也終是松了口氣,還好,還好,沒做出什麽丢人的事兒來。
邺無淵不在家,她這若是鬧騰的大家都知道了,這臉面,真沒地兒放了。
天逐漸亮了,估摸着小棠和小梨要起來了,阮泱泱才從水池裏爬出來。
泡的她手腳都皺了,可也顧不上這些了,雙腿虛浮的挪回卧室,換了幹淨的中衣,鑽進被子裏。
待得小棠和小梨過來,阮泱泱已經睡過去了,隻不過,那濕透了的中衣都扔在地上,她們倆也不明所以。這是……
睡到晌午才起身,昨晚那股火拱的,她渾身沒勁兒。
隻不過,這藥不能用了。就算是再用,也得趕在邺無淵那狗賊在家才行。她可受不住再跑到冷水池子裏泡着了,還是用活人壓火更安全舒坦。
可,這藥用在了身上,誰又想得到會是這樣的效果。
起了身,收拾完畢,便去尋姑奶奶,閉門談論此事。
果然,姑奶奶也沒想到啊,又是給她切脈,檢查,有了斷定,這藥若尋常人用肯定不會有cui情功效。隻是她體質特殊,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這藥啊,暫時别用了,待将軍回來,再用。正好内火難抑,有将軍給消火,沒準兒就成了。”姑奶奶想了想,說的與阮泱泱所想差不多。
“時值年關,也快回來了。今年姑奶奶怕是要在盛都過年了,我心裏還真有些過意不去。姑奶奶有任何要求盡管提,我定當一一做到。”也不知諸葛家都有些什麽規矩。
哪知姑奶奶手一揮,“沒别的要求,隻是諸葛家新年時節,初一十五戒葷食素。”僅此而已。
阮泱泱點頭,記下了。
這藥膏啊,是不敢再用了,隻不過,用了一次,真覺得威力了。
是不再有火往上拱了,可,又真是不舒坦。如何一種不舒坦法兒……又形容不出。後來阮泱泱覺着,或許可以歸爲一句話,需要她那便宜大侄兒。
隻可惜,便宜大侄兒不在,甚至,這些日子,連信也不再有了。
最後一封信,是他已經到了邊關了,他們那是日夜行路,即便停歇也是稍稍停下,速度是極快的。
按照時間推算,他應該已經開始在東疆各個關口巡視了吧。
盛都的新年還是較爲熱鬧的,不論是權貴還是尋常百姓,皆十分重視。
而且,每每這個時候,朝廷要大批的給各個官員分發‘年終福利’,銀錢,少見的食材等等,一應俱全。
天氣冷了,賞下來再新鮮的東西倒也不怕變質,借着低溫儲存,新年當日,食用正好。
嫁出去的琳小姐也回府省親了,起碼暫時來看,她還是比二房要強的。到底是嫁給了雷開做正室,不是什麽上不得台面的妾室。
眼看着新年不過七八天了,那說要在年關返回的人卻是一直沒動靜,而且信也沒一封。
阮泱泱在府裏一切如舊,若說這世上誰最随遇而安,估摸着也隻有她了。
不見她惦記,也不見她會主動的要寫信聯系他,這看起來,真是有點兒沒心沒肺。
她自有一套消磨時間的方式,那就是刻那白闆浮刻,她已經完工了兩張了,都挂在了卧室裏。可稱得上‘鴻篇巨制’,她也非常之滿意。
這種安甯被打破,是新年的前三天,邺無淵沒有回來,卻是呂長山那邊聽到了一些關于邊關的風聲,聽說某個關口大衛和東夷的兵馬發生了沖突。
至于多大的沖突不知,參戰人數也未知,沖突因由也沒人知道。
反正,呂長山得了消息,就盡快的來通知了阮泱泱,他對她,那向來是知無不言的。
消息傳到了阮泱泱耳朵裏,她倒是沒有太擔憂,這邊關重地,兩國兵馬之間必然是經常發生沖突,這也不算什麽尋常之事。
以前,兩國還在打仗時,這種沖突,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邺無淵沒有及時的回來,想必是因爲此事。
但,很快的,呂長山送來的另外一個消息卻是叫阮泱泱有些心裏不安了,他的人從景安回來,景安那兒有一座最大的佛寺。佛爺鍍金身開光,請去了不少的各個寺廟的高僧。
而其中,就有東夷的高僧。
這東夷的高僧,尋常百姓可能不知道啥,以爲就是和尚而已。可呂長山知道啊,這聽了消息告知馬長岐,倆人都坐不住了,莫不是元息?
元息又跑到大衛來了?從上回分開之後,元息在做什麽,阮泱泱自是一概不知,從未詢問過。
隻是,這期間發生的一系列事,似乎都與他脫不開幹系。這就讓人心底裏生出一股迷茫來,不知他目的到底爲何。
那時阮泱泱猜測,元息是不是要争奪那東夷小胖皇帝的位置啊?取帝位,先取墨府。可這麽久了,也沒聽着他奪得墨府的消息啊,事情就變得更難猜了。
本還在琢磨之中,不料,很快呂長山那邊就又探得了新消息,他專門派人去景安跑了一趟,費勁巴拉的看到了人,就是元息,錯不了。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呂長山手底下的人的錯覺,在那佛寺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似乎還有不少人都是奔着元息來的。
藏身于普通的善信之中,瞧着吧,似乎就是普通人。可行動做派,又非尋常人。仔細辨認,其實他們也沒做什麽,就是窺探而已。
此種窺探,他們這些不是精于探查的人都感覺了出來,那正主,就沒察覺麽?
反正,這些消息傳到耳朵裏時,阮泱泱也覺着奇怪,琢磨一番,不由生出一種想法來,元息這動靜,就像是故意的。
他不隐藏自己,明顯有些招搖,被窺探,也不遮掩,其動向之怪,亦如他本人。
或許真是因爲他表現的很不尋常,呂長山和馬長岐反倒是坐不住了。
将軍府是有親衛,可他們也指使不動人家啊,到底是手裏有錢,想做什麽算得上輕而易舉,兩個人一商量,得,爲了消除疑慮,倆人就僞裝一番,前往景安大佛寺裏,也窺探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