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府有了大喜事,該放鞭炮放鞭炮,但對于邺無淵的生辰,該準備的也還在準備。
玉衡閣,阮泱泱還在和那腰帶較勁,她得盡快趕工出來。
然而,原本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卻不想開陽閣那邊的親衛忽然間過來了。
小棠出去和親衛交涉了一下,便匆匆的回來了,“小姐,将軍派人來傳話,說是生辰準備在莊園裏過。眼下正好閑暇,他這就要去莊園。要小姐收拾一下,跟着一同過去呢。”
“莊園?咱們家的莊園和别人家的可不一樣。”阮泱泱一聽,手裏的針險些紮到手指頭。别人家的莊園興許是用來消遣的,但将軍府的莊園純粹就是養殖場。
“那怎麽辦?”小棠眨了眨眼睛,不知阮泱泱要怎麽做。
“趕緊派人先去莊園,迅速的收拾出來。”還能怎麽辦,他邺無淵說要去,也不可能阻攔他呀。
不止要通知莊園那邊,府裏的廚房,負責灑掃的下人,全部在最快的時間内做好準備,随行去城郊莊園。
阮泱泱坐在軟榻上看着那兩個丫頭收拾東西,她倒是忽然間明白了,邺無淵此舉,怕是爲了躲清靜。
他或許真的和盛都的名門權貴不熟,但是眼下他回來了,又被敕封爲鎮國大将軍,少不了會有人來過府拜訪。
他若拒絕,倒是顯得不通人情,最好的法子就是躲了。
如此一想,阮泱泱忽然覺得,邺無淵也并非是個隻知行軍打仗,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所有随行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準備好,阮泱泱這邊也出了玉衡閣。
朝着大門走去,所有人都在那兒集合了,很快的,阮泱泱抵達,随行的人果然都到了。
快速的掃了一圈,阮泱泱查看一下有沒有遺漏的,這才稍稍放心。
太陽都偏西了,這主子非得要去莊園,誰也說不出什麽,他怎麽開心就怎麽來呗。
很快的,邺無淵出現了,随行着他的親衛,十幾個人。
下人盡數垂首,随意的朝主子張望,亦是不敬。
“将軍,咱們可以出發了。”見他出來,阮泱泱轉過身來,說道。
“走吧。”邺無淵垂眸看着她,視線于她的額頭緩緩滑下,回應。
他這視線吧,讓人有點兒不太自在,反正阮泱泱是不太舒服。她覺得,他可能是在戰場上習慣了,見誰都會這樣打量,察覺對方是否心虛,用以刺探。
心理素質不行的,真的會被他看的發毛,因爲她就隐隐的有點兒炸毛了。
準備了兩輛馬車,邺無淵先行上了前面的馬車,阮泱泱則上了另外一輛。
除卻她和邺無淵外,二房那邊沒人跟着。除非邺無淵親口說了要帶着二房,否則她們根本不能随行。
嫡庶之分,就是這樣,是很殘忍的。
隊伍朝着莊園而去,前後随行着二三十下人,也沒有走較爲繁華的街道。
因爲速度并不快,接近傍晚時才抵達莊園,莊園在城郊,後身就是山。
此時莊園裏燈火通明,蓦一時還能聽到黃羊在叫。
隊伍直接順着大門進了莊園内,待得停下來,阮泱泱也快步的走了出來。
莊園比将軍府要小一些,建築較少,有一半是用來做養殖的。
尚青先來一步,已經指派這裏的下人灑掃了一番,眼下莊園裏的人都候在不遠處。見邺無淵下車,陸續的跪在了地上。
收拾的還可以,最起碼住人的這一片幹幹淨淨,燈火通明,又因爲距離後面的山很近,呼吸之間都是樹木的氣味兒。
主人房在一個大院子,很寬闊,但又很近。
可總得來說,并不是很方便,雖說住在這裏也可能井水不犯河水。
邺無淵已經過去了,阮泱泱走在後,一邊聽尚青在彙報。
“先準備晚膳吧,細枝末節的東西,明日開始也不遲。”阮泱泱微微颌首,沿途路過,灑掃的很幹淨,短短時間,她還是很滿意的。
“成,小的這就去吩咐下去。”尚青随後便快步離開了。
順着月亮門進了這大院子,琉燈滿挂,雖是樸素,卻十分明亮,映照的後山黑乎乎的。
親衛守在正對着月亮門的那個居室,顯然邺無淵要住在那兒,左右兩側還各有居室,阮泱泱進了左側的。
雖說早就燃了燈,但還是比不得玉衡閣,阮泱泱環視了一圈,又在小廳裏坐下,這個光線,對眼睛不太友好。
她還得趕工呢,這種光線熬幾夜,眼睛說不準都得瞎了。
不過,她倒是也理解邺無淵,但偏偏着急的把她也一并拽來,她就不是很滿意了。他完全可以自己先來躲着,待得快到他生辰了,她再過來也不遲。
廚房那邊在準備晚膳,下人也在這外面來來回回,阮泱泱坐在小廳裏,幾盞琉燈放置在旁邊的桌子上,她繼續趕工那條腰帶。
已經繡出兩片花瓣了,這繡工在阮泱泱看起來一言難盡,畢竟她瞧見過技藝高超的師傅的作品,和人家一比,她的都有點兒拿不出手。
一針一針,她繡的認真,小梨站在旁邊看,小棠則在收拾房間。
“我手指頭都麻了,小梨,拿個茶杯過來。”針也不知怎的進不去,阮泱泱試了幾次紮不進去,就着急了。再多的耐心,也所剩不多了。
小梨立即把茶杯遞給她,她抓着杯口,一邊站起身,把腰帶固定在桌子上,然後用杯底砸那針,要把它砸進去。
砸了一下沒進去,一甩頭發,單腳踩在椅子上,砸第二下。
她可是從沒做過這般沒品相的動作,小梨站在那兒看着她笑,無意間一瞥,卻猛地穿過打開的門看到了站在院子裏的邺無淵,而且,他正在盯着她們看。
“将軍。”小梨喊了一聲,這邊阮泱泱立即放下手裏的茶杯收回腿,同時轉過身擋住桌子,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四目相對,她姿态端莊,面帶笑容,恍若剛剛做那些動作的人不是她。
邺無淵也不知站在那兒多久了,他看起來應當是要出去,但誰想到經過這兒便瞧見了。
沒人說話,阮泱泱一直撐着臉上的笑,不濃不淡。
“一同去看看莊園裏養的大宗馬。”他開口,沒什麽起伏的聲線聽起來應當是邀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