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有人罵了出來,“這是哪個……王八蛋幹的事?你特麽……打它們人幹什麽?打戰……艦啊!”
罵他的人出離的憤怒,氣息卻是奄奄,正是那個被一衆女兵壓在“山”下的英雄炮手。
炮手被一堆肉山壓着,自然看不見是誰開了這一炮,隻不過他的眼睛卻恰好對着一門激光炮的瞄準目鏡,在瞄準鏡裏,他清晰地看見了這一炮的軌迹。
楚狄本來就挺不好意思的,雖然他并不如何在意這座要塞裏面人們的生死,但是幫了倒忙也是事實,
所以即便此刻被“山下英雄”罵了一個狗血噴頭,他也沒說什麽,更沒有打算就此事做出辯解。
他隻是悄悄做出了彌補,在武魂裏擴張了太極氣旋的防禦範圍,讓那些多出來的斧頭砍不着人。
然而畢竟此時此刻,在這光半球的球内壁上、除了那堆肉山和四處奔逃的官兵之外,就隻有他一個人仍然坐在炮位椅子裏,所以隻要有人把視線看過來,就一定會發現剛剛開炮的是他。
好巧不巧的,肉山上面就有這樣一雙眼睛,就在“山下英雄”罵了一句之後,這雙眼睛就看見了坐在炮位上的楚狄,頓時大怒,立即跟着“英雄”罵了起來:“你想死啊你?想死你自己死,别坑别人好不好?”
罵人的是一名女軍官,上尉軍銜,人長得也算漂亮。
在剛剛那一瞬間,這位女上尉或許是因爲反應慢、又或許是出于高姿态,總之沒有搶在衆女之前撲進“山”下,隻落得疊在了“山頂”的最上一層。
隻要不是傻子就能想到,一旦魔雲戰将見不得這麽多人依靠英雄的特權來躲避巨斧、開始劈砍“肉山”的時候,最先被劈成兩片的一定是山頂最上一層的人。
所以此刻這名女上尉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憤怒,恨死了這個不知輕重幫倒忙的菜鳥。
女上尉自然不知道楚狄并非117師官兵的一員,隻把楚狄當成了一個被魔雲大軍吓傻了的新兵菜鳥。
若不是被吓傻了,又怎會到了這時候還被安全帶捆在椅子裏?
楚狄又挨了一頓罵,一時間啼笑皆非,不過他倒是很能理解這名女上尉的感受,亡命于生死之間,誰的脾氣好的了?
所以他沒有還嘴,隻默默控制太極氣旋形成一個半球形的護罩,罩在了“肉山”之上,因爲他發現魔雲戰将的巨斧已經開始剁向這堆“肉山”了,而且落點正是這名女上尉。
下一瞬間,女上尉并沒有注意到一隻巨斧在她的頭頂拐了個彎,她那雙充滿了憤怒的杏眼仍在看着楚狄,鮮豔的紅唇還在怒罵:“你白癡啊?趕緊解開安全帶,上我這邊來啊!”
楚狄聽了就不禁有些感動。這女上尉幾個意思?總不會是想讓我疊在她身上替她擋一斧吧?那就是想讓我跟她一起接受“英雄”的庇護咯?
這一瞬間,楚狄覺得自己用太極氣旋護住這座“肉山”的做法無比正确,因爲除了“山下”那個有血性的英雄之外,自己又發現了一個有人性的女人。
嗯,這個女上尉也是應該保下來的,她也值。
楚狄覺得如果自己繼續呆坐下去,這女上尉還得罵個沒完,索性解開了安全帶,任由身體從椅子中掉落下來,随即站起,用了一個體操項目裏跳馬的助跑動作,身體高高躍起,使出一招“乳燕投林”身法,準确地撲在了女上尉的身上,将她的身體完全覆蓋。
女上尉隻覺後背一暖,卻沒有被重物砸中的感覺,顯然這菜鳥起跳時高度拿捏的非常準确,忍不住贊了一句:“你這家夥雖然開炮是個腦殘,武功練得倒是不錯,這招屁股向後雁落平沙式有點火候了。”
楚狄頓時氣笑了,哥這招叫做乳燕投林好吧?不過他沒辯解,反而配合似的在女上尉耳廓處回了一句:“女俠你青城派的嗎?請教尊姓芳名。”
女上尉“呸”了一聲說道:“你心真大,都什麽時候了,還撩妹呢?”
不料女上尉身下壓着的一名女記者卻不願意了,“幹嘛呀?要吐痰别在人家身上吐!”
楚狄順着說道:“就是,你是女軍官,就更應該爲我們做出表率,帶頭愛護環境衛生……”
這二女一男三言兩語對答如流,卻把“山下”的英雄惹惱了,奮起吃奶之力喊道:“你們幹啥啊?真想壓死我啊?就算真想壓死我,也不帶這麽氣人的好吧,你們壓在我身上,好意思這麽打情罵俏嗎?”
楚狄被這一系列的演變逗笑了,隻覺生平從未遇見如此搞笑的場面,考慮到“山”底下那哥們兒的承受能力,就又分出去一道武魂,在英雄的身上撐起一面無形的護盾,然後說道:“不好意思啊哥們兒,其實我過來不是爲了撩妹,是想跟你混的。哥們兒你怎麽稱呼?”
“英雄”忽覺身上壓力驟減,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側了側身發現上方仍是峰巒疊嶂綿延數十d,下意識地答道:“我叫章強,你呢?”
楚狄瞬間無語,蟑螂?小強?果然是壓不死的小強啊!正琢磨要不要報一個假名字,卻聽剛才反對吐痰的那名女記者說道:“他一個菜鳥你問他名字幹嘛?說出來也記不住。如果我能活着離開這裏,一定給你做個專訪。”
楚狄随即謙遜道:“對對,我就是一個菜鳥,你們叫我菜鳥就行了。”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好一陣,“肉山”上的其他女性就都不免有些奇怪,看來這個章強還真是大家的護身符啊,否則爲何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巨斧來襲?
忽聽章強說道:“好了,看樣子那魔雲戰将是不打算殺咱們了,各位小姐姐能不能讓我站起來,雖然我現在好受些了,可也不能總被你們這樣壓着吧?這也太沒地位了。”
衆女覺得章強說得很有道理,紛紛表示同意,但随即就有人說道:“要起來也是上面那個菜鳥先起來啊,他不起來我們如何起得來?”
楚狄聞言立即輕身向上浮起少許,而後順着“肉山”的山坡滑落。
女上尉陡然覺得身上一輕,心中不免感到奇怪,這菜鳥沒用手撐我的肩背,也沒用膝蓋支撐我的膝彎,卻離開了我的身體,那麽他用的是哪裏?
她忽然想到一處,頓時惱怒不已,想罵流氓時,回味中卻感覺似乎那處也沒有發生接觸,正不明所以時,卻被身下女記者拱了起來:“你怎麽還賴在我身上?你是百合啊?”
一衆女子從上到下脫離“肉山”,終于露出了山底的章強,章強使了招鯉魚打挺站起,很社會地左右活動了一下脖子,然後走到楚狄的面前,拍了拍楚狄的肩膀說道:“雖然你很菜,但是勇氣可嘉,以後就跟着我混吧。”
楚狄點頭稱是,問道:“強哥,我這麽稱呼你可以嗎?”
章強點頭道:“嗯,不錯,你很上路……”
沒等說完,忽聽外面那個魔雲戰将的聲音響起:“你叫章強是吧?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有這麽一手,想跟我玩扮豬吃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