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狄自己也是個一夫多妻的人,對别人實行一夫多妻沒有任何抵觸,他隻是覺得這個老錢對妻子的态度有些過分。
從錢姓男子對待建甯的态度上可以看得出來,他這個做丈夫的已經厭倦了這位妻子, 所以拿釣魚作爲借口,以搪塞妻子要求的夫妻生活。
明白了這些之後,他幾乎立即就想爲建甯鳴不平,這個老錢也太不像話了,不愛人家你别娶呀,既然娶了就别嫌棄,你要是真有什麽正事要做也行,畢竟男人總是要有自己的事業。
可你卻拿弱水裏面釣魚當借口,這算什麽事?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你老婆麽?
渣男!這老錢絕對是渣男。
這一刻,楚狄是真的想教訓老錢幾句,卻又不知老錢和建甯身在何處。不用想也能知道、他們夫妻倆肯定是身處弱水空間以外的,隻是不知道方向。
這弱水的傳音效果好是好,就是無法辯駁方向。
就在這時,老錢又說了一句重話,話尾還好像具有一些威脅的味道,說要招什麽弱水潮,弱水潮是什麽東西?是像錢塘潮那樣的潮水麽?
在此之前,楚狄先後經曆了弱水城和弱水空間,卻沒發現弱水會有潮汐波浪,甚至弱水裏的暗流也是無形的,不可見的。所以他想不明白什麽是弱水潮。
正猜想時,忽聽建甯哭了出來, 一邊哭一邊說:“你這不是明着欺負我麽?嗚嗚……既然你如此厭惡我,又何必拿弱水潮來吓唬我,直接殺了我不就行了?嗚嗚……”
耳聽着建甯越哭越傷心,楚狄也愈發覺得老錢是渣男,忽聽又一個女聲響起,比建甯的聲音更加好聽:“這是怎麽啦,你個老家夥怎麽又把建甯弄哭了?”
又聽老錢歎了口氣說道:“我在這裏釣魚,她非得纏磨我陪她,說我故意躲她……我要跟她打賭,她又不肯賭……”
那女聲說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别人不知道,我們姐妹還不知道麽?你跟人打賭一輩子都沒輸過一次,除了想故意輸給你的人之外,誰敢跟你賭?”
老錢道:“這次我的賭很公平的!不信你問建甯。”
那女聲果然詢問道:“建甯妹子,他跟你打的是什麽賭?”
建甯哽咽着把賭約複述了一遍,又道:“他釣上魚來就赢了,就可以理直氣壯地躲開我, 釣不上來就一直釣, 還是不陪我,素素姐, 你說這賭我能打麽?”
楚狄聽到這裏,才知道這個後發聲的女子叫做素素,忽聽素素說道;“打呀!爲什麽不打?你别忘了,倘若他一直釣不着,那麽他是不能陪你,可是他也不能陪我和其他姐妹啊,你就跟他打!我倒要看看這弱水裏能不能生出魚來!”
建甯破涕爲笑道:“對呀,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好,這個賭我打了!老錢,你可不能毀約!”
老錢傲然道:“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這輩子可有一句話說了不作數麽?還用你拿話提前擠兌?”
谷鄡
素素道:“建甯妹子,我也得說說你,夫妻之間的陪伴是相互的,他在這裏釣魚不能陪你,可是你可以陪他呀,陪他一起釣魚,不也是陪伴麽?”
建甯道:“我才不呢!釣魚有什麽意思?無聊死了!”
老錢笑道:“素素你聽見了吧,她這輩子是治不好公主病了,你說這能怪我嗎?”
素素輕輕歎息一聲,沒再說話。
楚狄在下面聽着,覺得素素說得話很有道理,的确,若是女人一味地以自我爲中心,事事都要按照自己的意願,那的确挺讓人煩的。
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龍耀京,如果沒有綠星上面發生的那麽檔子事,如果自己和龍耀京圓了房,是不是近親結婚先不說,隻說龍耀京那種事事以她爲中心的性子,自己真能永遠包容麽?
想起了龍耀京,随即就想起了陶寶,同時又想起了龍玉京、許豔飛、羅斯等人,然後猛然想起了仍在飛芒星行宮宴會廳裏的舒雅,不禁憂急,我跑到這弱水空間裏來了,舒雅怎麽辦?
甚至不用想也能猜到,無論淩銳報複自己成與不成,隻要自己不能回到那座宴會廳裏,舒雅就會面臨一場磨難,那結果是不堪設想的。
他心裏一急,也就顧不上去想老錢一家的是是非非了,更不去想龍耀京,眼下最該想的事情,是确定老錢一家人在什麽方向。
不管老錢一家人在什麽方向,肯定是在弱水之外,隻要找到老錢,就脫離了弱水,然後才能返回宴會廳。
想到這裏,他果斷将内力運集到左手,用力一抻吊鈎。
如果所料不錯,左手裏握着的這個吊鈎就該是老錢的魚鈎。自己這麽一用力,就如同魚兒咬鈎一樣,老錢勢必會提起釣竿,把自己釣出弱水。
他是這麽想的,也是這樣做的,内力所至,吊鈎果然應手下沉,料想下一瞬間老錢就會“揭竿而起”,自己就可以躍出水面了。
然而事實卻非想象中那麽簡單,魚鈎的确是下沉,卻沒有立即升起,最令他不解的是,魚鈎上面沒有任何力道傳來。
他等了許久,魚鈎都沒有什麽反應。
難道這不是老錢的魚鈎?
正納悶時,忽聽建甯說道:“這裏太無聊了,算了,我回去找姐姐們打麻将去,你自己在這裏釣魚吧,素素姐,你也跟我一起回去,不能陪他在這,現在可是我的檔期……”
素素笑道:“好好好,我陪你回去,看你這小心眼,你以爲我出來是爲了陪他啊?這環境如此惡劣,要不是聽見你哭,我才不出來呢。”
素素的聲音在弱水裏迅速微弱,似已離開了之前所處的位置,而且移動的速度極快,直到聲音再不可聞,楚狄忽覺手上的吊鈎猛然升起,帶着自己的身體向上飛去,隻轉眼間就沖出了弱水,視野裏陡然出現一顆色彩斑斓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