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連魔法師大人都會覺得爲難的問題,他這艘破曉号的小小船長能夠幫上什麽忙?
會不會一個不小心就成爲對方試驗的材料?還是想要自己出賣靈魂好讓對方做研究呢?
“大大大大大人......我的身體不好的,也不健壯,還有慢性病在身上......”船長雖然狠希望對方可以出手幫忙解決問題,但仍然哆嗦地小聲道:“不知道您是否有所求......”
聽到對方這麽說,樓甯的一口氣差點兒噎在喉嚨裏面什麽也說不出來。如果真的要說的話,她覺得自己會差點兒做出人生最糗的事之一。
不過沒有辦法,現在是她要裝神棍的,所以無論如何也都得把戲給演下去。更何況現在的暴風雨已經很猛烈,就算破曉号當初所用的材料都相當頂尖,可也經不起這麽長時間的窮追猛打與催殘。
──我不能生氣,跟這些人發脾氣是沒有意義的,隻能想辦法在脫身之後再好好跟他們分辨了。
──而且認真說他們的麻煩還是因爲我而來的,所以保住所有人的性命才是我現在應該要做的事情。
──萬一一個不小心弄死了,後續的麻煩可要大發了。
“不要緊,我就是身份證明一個不小心弄丢了,等找回來的時候都燒毀大半,所以需要您等幫忙做個證明而已。”樓甯微微地深呼吸一口氣,盡可能一讓自己的笑容溫和而無害,然後将手中一株瞬間催生的藤蔓當着所有人的面将搖搖欲墜的船隻給固定住,“作爲交換,我會想辦法引導船隻停泊到合适的港口,并且盡可能把破曉号給保下來。”
其實以這個世界的魔法師水平,兩者能取其一就已經很了不起了。畢竟魔法師倚靠的是信仰所賦予的力量,越虔誠就越有法力,可反過來說,越虔誠的人早就進入教會的高層體系去服務,或是有其他的任務存在。
能夠出來的不外乎是要曆練的實習魔法師,或是根本不受重視的低階魔法師,因爲潛力與家族都沒有力量,也可能是沒有資源走入上層的眼,隻能出來尋求一星半點的機會。
而有樓甯這樣可以一口氣兩個全部都做的,最起碼以破曉号上的船員與船客來說,那可是聞所未聞的事情!
“我的天啊......這是真的嗎?”船長聽到魔法師大人這麽說的時候已經相當驚訝,而等到對方真的随便出手就把船隻給穩定下來,那可就已經不是震驚能夠形容的了。
尤其是因爲這些藤蔓的綁縛,似乎讓整艘船的外圍都多了一層防護罩──明明此刻海浪滔天,風勢與雷電迅猛,可甲闆上已經幾乎感受不到風雨的侵擾,甚至大家都還能夠穩穩地站着,都不需要扶着東西了。
“我的光明神啊......”富商喃喃自語地在胸前劃出代表光明神的符号,語氣興奮又虛弱,“這簡直是神迹。”
如果不是因爲他家裏要做生意還跟神殿有關系,否則就現在這個情況,他應該馬上就要放棄原有的信仰,直接問這位神秘的魔法師是哪一個神祉手下的服侍者了!
“真、真是不可思議。”信仰風暴之主的大副整個人因爲終于放松而癱軟在地上,渾身濕濘不堪,口幹舌燥,大腦木然,“您是怎麽做到的!”
“亨利!”船長本來還想要多說幾句好聽的話恭維一下這位來曆神秘的魔法師大人,誰想到自家大副馬上就拖了後腿,頓時厲聲地喝道:“住嘴!不得對大人無理!”
要知道,魔法師們除了性情比較古怪,也因爲天生的能力比較高傲,他們光是對自己的信仰就有相當虔誠與不可冒犯的堅持。
平常想要見人一面都很困難了,那就更不要提現在他們還有求于對方......雖然對方需要一張身份證明,可就對方此刻所展現出來的能力,船長完全相信人家根本不需要對他們妥協,根本自己随便出手都能搞定。
而且就這個實力水平,想要單獨穿梭于暴風雨中,平安地抵達路地也完全不是問題──硬要說的話,估計就是對方難得發了一回善心,願意伸手救救他們而已。
很顯然這位魔法師的信仰也跟風暴之主或是黑暗女神一點關系都沒有,大副這樣近乎質疑的語氣,不就妥妥地表明他不相信這位神秘的大人嗎?
若是因爲這樣激怒對方,導緻對方一點兒也不想繼續幫忙下去,那麽他們整艘船上三百多個人可就全都要遭殃了!
“啊,小事,我虔誠信奉溫柔慈藹的大地之母,并不會因爲大家的觀點不同而有所沖突與矛盾。”樓甯笑得溫和,打算把自己在雅各部落的形象一并挪過來用,隻是又一次地借用了樓方的名字,打扮也很中性。
加上臉上有做過易容處理,棱角更加明顯,一時之間這些人也很難記住她的特征,等到下船獲得正式的身份證明以後就可以又一次更換容貌。
反正在這個年代還沒有照片這種東西,繪畫更是屬于相當上層人物才可以擁有的,所以樓甯半點也不擔心自己之後改變樣貌會出問題。
“啊,竟然是大地之母!”誰曾想,換成薩瓦多都還需要思考一下的事情,這位船長與富商卻表現得恍然大悟──當然也不排除是爲了安樓甯的心所以演的。
最少他們的表情還挺真誠。
“已經有許久沒有見到大地之母的傳承者在海洋與路地上奔走了呢。”富商滿臉還念的語氣,輕柔地小聲道:“她是富饒與歡樂的化身,走到哪裏就豐産到哪裏,并且慈藹良善,不願意看到人們受到瘟疫的侵擾,也不希望可怕的陰謀壟罩在人民的身上......”
“但也因爲這樣比較少見到人呢,據說培養不容易。”船長摸着自己毛茸茸的下巴,頗爲小心翼翼地看着樓方大人道:“您似乎是還在曆練中?”
主要還是大地之母教派的人太少露面了,以船長自己的記憶來看,上一次聽聞有他們的人出現少說也有十年。最終去向爲何也沒有人知道過,所以現在看到樓方年輕的面龐,他認爲隻可能是之前的人已經喪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