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瓦多見慣了樓甯的能力,知道這位的表現并不能夠單純的用之前自己的認知去了解。
更何況這位的喜怒不定,先不提自己有什麽懷疑與想法,總之是先把所有的問題給壓下去,好好的聽對方說會比較快──畢竟聽完之後才會發現到有很多的事情,是自己的謬誤,或者說完全就是理解錯方向才會有這樣的烏龍。
“很抱歉,我們剛剛隻是在讨論你是否會離開這個地方,前往更加廣闊的大陸遊曆而已。”薩瓦多吃過幾次教訓之後早就已經學乖了,樓甯如果想要問的話他就回答,完全沒有任何猶豫,“就我所知,如同您一樣身分的神之子,大多會在繼任之前四處遊曆,甚至是傳播教義與知識。但如您這樣毫不藏私的行爲确實是少見,所以我在猜測您應該是快要離開了才會如此的慷慨。”
四處遊曆除去貧民的不得已,饒是對貴族階級也是一件相當奢侈的事情。因爲不光是安全、還有健康、甚至是衛生與風俗人情,語言通通都是很大的考驗。
隻有實力相當過人,并且擁有不低聲望的人才杆走這條路......而且離開權力中心那麽長的一段時間,又要如何肯定事情都不會出現變化呢?
有能力的人不見得就能成爲執牛耳的人,古今中外皆是如此。所以薩瓦多認爲樓甯這應該是準備要回去了,所以才敢拿雅各部落當作自己學習或總結出來的理論實驗。
否則換成任何一個人不敢如此操作的。
“噗,雖然我确實是要離開......”樓甯聽到薩瓦多的說法,雖然不中但也不遠,于是忍不笑了起來,“但誰告訴你會是近期,還有就是我是拿着這裏玩兒的呢?”
少年雅安本來聽到樓甯大人說要離開的時候确實是很難過的,因爲早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就已經把大人當作自家的親人一樣愛戴與服侍。
可沒想到大人的話鋒一轉,最後竟然給了大家這麽一個驚喜!
“大人!”少年雅安相當激動地看向樓甯,一雙漂亮的眼睛裏面的崇拜幾乎都要滿溢出來了,“我可以保證我絕對會努力的好好工作,不會辜負大人的期望與教導的!”
“就是就是!”大叔雅峰大老遠地就聽到有人說少年雅安又跟薩瓦多大人杠上,根本顧不得自己手裏的工作,急急忙忙地就跑過來想要阻止。
結果萬萬沒有想到會聽到後邊這段。
雖然他也确實對于樓甯大人要離開的事情感到很難過,但他跟薩瓦多的想法卻也比較類似,認爲以樓甯大人這樣厲害的存在,停留在他們這麽這麽長的一段時間已經殊爲不易。
人家與他們非親非故,雅各部落也不是特别強大的存在,而已樓甯大人的優秀更是不差封地──要不然的話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她應該就會提出這個想法才對。
所以真正要說的話,應該是他們努力地向對方展現出自己的誠意,而不是指望大人會因爲他們而慢下腳步。
“你們也不要那麽緊張,我最少在離開之前會把你們能夠吸收的東西都教導給你們的。”樓甯見到一夥人都緊張兮兮的模樣也忍俊不住,付又好好地思考了一下是不是自己給了他們什麽誤解才會有今天的發展,最後隻好歸咎于自己可能忘記說了。
“這樣太晚了。”薩瓦多前面因爲樓甯并沒有否認自己可能也是神殿之子的候選人四處遊曆,所以現在也先入爲主地認爲樓甯這是在強顔歡笑,并且強破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你應該要把本人的利益放在最前面,而不是整天都在爲這些平民想事情。”
薩瓦多确實願意承認這些平民有他們的優點與聰慧,但真正要服侍神祉,宣讀教義,理解神祉的預言與話語,才是他們這樣的人應該要做的事情。
樓甯卻反而把自己的所有精華時間都奉獻給人民,這是完全不可取的。
“我跟你們不一樣,我的時間與智慧都是自由,并且不用因爲特定的人士服務的。”樓甯轉過頭,微微一笑地看着薩瓦多,“但很感謝你的提議與建議,我會好好的想一想。”
離開是肯定要離開,但樓甯也發現少年雅安等人對自己都有很強烈的依賴性,所以她也是時候應該要好好的思考該怎麽與他們切斷這樣的聯系。
因爲總有一天雅各部落必須要發展自己的東西,他們會重新發展出一套屬于自己的體系。泛靈信仰也會出現變動,實際上重新歸納演化出最适合的結果。
“希望如此。”薩瓦多深深地看了樓甯一眼,再一次地認知道雙方的不同,“這些日子受到你們的照顧良多,但我想我該走了。”
既然确定兩邊是不同的思路,要走的道路也不一樣,那麽薩瓦多也就不再浪費自己的力氣,而是果斷地選擇分道揚镳。
畢竟他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與想走的道路,變革是一條艱辛的路程,唯有先将權力握到自己的手上才是真正的東西。
而太過和平的日子也不是自己想要的,大主祭前面那些不着痕迹的野心之語,通過這些日子的沉澱與醞釀,薩瓦多認爲他似乎也終于有了一些理解──
正是因爲知道有很多的不同,也明白自己過往堅信與堅持的道路有所瑕疵,所以才更需要通過一些殘忍與痛苦的手段,達到思想與行動的變質升華。
然後獲得真正的羽化,重新出發,變成一個時代的巨人。
“希望你所想的一切可以得到成真,願你事情一切順利。”樓甯點點頭,擺出了一個标準的風暴教堂的禮節,“如果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相信這裏随時會願意爲你敞開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