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格外地清楚自己的需要，以及經由長年在戰場上的經驗，不論是分工還是在材料上，甚至是對于武器的規劃等等，很快都有一套看法出來。
“這個好！”
“挨啊這個當初怎麽就沒想到呢？”
“現在想到也不晚啊！如果那些個蟲族還趕來亂的話，一炮就可以轟死牠們！”
“那有什麽？星盜那麽多，挑幾個來實驗不好嗎？”
“說的也是，等我們拿到數據之後，還可以傳回去科研院讓他們比對研究。”
當大家全力以赴地努力起來，便恍若齒輪上油一樣高速地轉動。即便樓衛已經很習慣跟着樓甯做這種高密度燒腦又燒精神的讨論，但跟着這幫實際上刀口舔血一路混過來的人，他們隻要随便從手指間漏出一點點東西，就夠樓衛頭秃的。
“加油，這是你學習的大好機會。”波波娃跟莉莉絲兩個人都沒有阻止樓衛的跟進學習，甚至是每一場開會都錄像的決定。
因爲她們很清楚，在現在與将來短期之内的聯邦如果還想要找到這樣高規格的讨論，以及如此經驗豐富的會談恐怕并不容易。
雖然不是說科技沒有在進步，但是有沒有見過血，創意與思維到底是不是真的實用，除了真的有人把它們使用出來，恐怕永遠也得不到真正的解答。
“我知道......但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人實際上在讨論的時候會是這個樣子......”樓衛每天都覺得自己被吊在宇宙裏面涮雲霄飛車，這車速實在過快，讓人連腦漿都要甩出來了。
而且他以前本來還自忖已經知道的夠多，但是真的比起這些人那還是完全不夠看的！
就說剛剛那個推進動力炮好了，爲什麽要三段式加軸，七段式加熱，卻偏偏可以五秒聚焦發動攻擊，樓衛隻覺得自己都已經可以背下所有參數，但還是沒有辦法算出來這樣的結果。
然而人家卻可以利用經驗來做反向推倒，偏偏結果還是對的，這就真的讓人相當驚悚了。
“實踐出真知啊小寶貝。”莉莉絲看着樓衛目瞪口呆的模樣忍不住大笑起來，覺得樓家的孩子都特别的可愛，“他們這些人都是戰場上的老油條了，認真說起來到後面都是憑直覺活着的。”
“你這明顯就是理論派，如果真的要跟他們比的話，恐怕永遠都比不過的。”莉莉絲早期也曾經參與過這樣的研究課題，但是她很清楚到後面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體會他們那樣設計的原理與理由。
這是因爲從來沒有去過第一線、見過血的人，永遠也不會明白戰場上最需要的參數跟攻擊防禦是什麽──那是他們看再多場模拟戰争，在光網上做實戰演練也比不過的龐大而複雜的知識。
隻不過認真說起來，他們還真的也不用跟這些魔鬼比。因爲大家擅長的領域不同，拿好人家的經驗來做研究即可，總歸有一天人家也是需要用到他們開發出來的東西的。
“你就當兩邊有發展上的時差就可以了。”波波娃安撫地拍拍兒子的肩膀，笑着說，“想當初你姐參加這些會議的時候回來都要惡補三天三夜才能夠吃透一場會議的内容......所以你現在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真的不用太難過。”
聽到樓甯的過往，不管是鏡頭裏面還是外面的人都忍不住放下手邊的工作，表情略顯殷切地看向波波娃──
無他，隻因爲樓甯這陣子的表現實在是太穩了，甚至他們這些老家夥刻意搬出來的知識與經驗似乎都早就已經存在樓甯的腦中，還被對方經過無數的演練，其中有些老道的話術，對方也能信手拈來，比起他們更加的熟練。
這雖然确實很讓人感到服氣，可以對比起樓甯的年紀，大家就忍不住覺得有點兒不好。
不過話又說回來，人家确實比自己還要努力千百倍，所以可以得到這樣的成就，的确也不用感到難過或是壓力──因爲他們自己明白，這種成就背後所代表的是一場場血淚一般的鍛煉與努力，根本不是尋常人可以承受的起的。
“真的很服氣。”這些返祖人真心實意地對波波娃說，“樓甯的能力真的很強，而且她一點也不驕傲，還很努力地想要從我們身上榨出東西來學習，我們都得花上更多的時間努力充實自己，才能夠應付她下一輪的詢問。”
波波娃聽到他們的話當然感覺很開心，可惜她更清楚，樓甯之所以會這麽努力也是有她的打算......恐怕是因爲她提前感覺到了什麽，所以在做離開的準備了。
至于接下來會去哪裏連樓甯自己也不知道。與其在後面跟聯邦的一耶最新的研發産生脫節，還不如趁着現在把所有能學習的東西全部都吃進肚子裏，之後再撿起來慢慢地反刍。
“接下來還請你們多多指教了。”波波娃不方便把樓甯的事情跟他們說，于是也隻能盡可能溫婉有禮貌地對他們笑着應酬，“這孩子從以前就是這個脾氣，如果有什麽冒犯的地方請務必不要放在心上，她絕對沒有惡意。”
如果是其他人這麽說，陳章等人絕對不會相信。但如果是樓甯，以這段時間下來的相處，他們确信對方真的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更何況如果沒有樓甯，沒有樓家，估計現在也沒有什麽他們的事情，所以大家紛紛用力地擺手，根本不願意領這份功勞。
“能夠參與到她的學習與成長我們也感到相當的榮幸！”其中一名返祖人臉上挂着驕傲的笑，“聯邦現在能夠有這麽多優秀而傑出的人才，正代表着我們的發展遠比以前還要好上許多，這種絕頂的好是我們高興都來不及了，隻恨自己以前研究的不夠多，沒有辦法好好滿足她的求知欲望而已！”
波波娃伸手按在滿面激動的樓衛的肩膀上，唇角都是驕傲的笑容──因爲這些人在誇贊的是樓甯，也同樣是他們的驕傲與珍寶。
而等到小世界的人都穩定下來，樓甯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又即将要被傳送了。
那是個風和日麗的早上，許京維等人在知道樓甯找到老家的人之後紛紛趕過來送物資讓陳章等人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品質與條件。
甚至還特意贊助不少他們自己的科技技術，讓大家能夠交流的更加便利。
沒想到竟然就撞上樓甯要離開的一幕。
“别哭啊！”樓甯笑嘻嘻地看着滿臉淚痕的許京維與嚴肅的艾歐等人，朝他們擺手，“以後肯定還有機會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