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一口氣這麽密集地爆出來,讓大家一下子麻木住,也不曉得到底要爲哪個表現得更驚吓些。所以直到斑鸠用腳夾住那份獸皮,一路朝着哈庫部落的方向疾飛而去,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
“......斑鸠,你說,祭司大人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呢?”維雨部落這次被點着參與救援的獸人有二十多名,大多都是部落裏面的勇士,平常經曆的事情也比一般獸人多。
畢竟他們參與過跨部落的交易,也曾經去過獅族的領地,親眼見識過獅族的強大。
當然在場也有一大半去過哈庫部落,知道那邊的人有多麽心善,也特别的柔和,很容易讓人欺負。
可聯想到斑鸠他們這次過來所提及的一切,還有最後祭司大人所說的話,大家都忍不住感到相當的驚奇。
哈庫部落的那幫人,連同外來者,真的可以成爲救世主嗎?
“祭司大人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我沒有辦法肯定。”斑鸠沉默了一下,然後緩緩地說,“但是鬣狗跟獅族這次刻意針對哈庫部落,我是親眼所見的。”
火山爆發這件事情一直倍受質疑,主要就在于理論上空氣會變得相當糟糕,而且火山灰的噴發速度要比岩漿流動的快很多。
如果獅族的領地出問題有好一陣子──這是從獅族發瘋、到處騷擾各個部落反推得來的結論。
那麽最起碼,火山灰飛得再慢,最近大家的空氣應該也要有變糟糕才對。
但是幹旱是一回事之外,天氣萬裏無雲,藍天可見,怎麽樣都不像是出過火山爆發的問題。
“可不管怎麽說,獅族這次真的太過分了。”其他鳥也知道斑鸠知道得再多,也不見得每個都能夠跟他們說明白,于是也不勉強,轉頭自己讨論起來,“以前我們曾經聽說獅族會把别的獸人吃掉,還以爲是謠言呢。”
“不過這次聽說是真的,因爲羊陽部落的長老跟祭司都已經确定被吃掉了......我哥剛剛湊巧飛回來,跟我碰頭的時候說了這件事情。”
維雨部落派斑鸠三人飛去哈庫部落情況,當然也不會忘記要同時看看其他中小部落的情況。
因此在場的有翼族,大概有超過半數都有家人被派出去執行任務。
“我還聽說,草地狼的部落寶物,也被搶了。”有隻鳥帶頭說起來,剩下的鳥也就不至于覺得自己不該說,紛紛把知道的事情給說出來。
“我這邊聽到的消息是,獅族好像在找什麽東西,所以每一次殺到别的部落裏面的時候,都會優先去找他們的祭司麻煩......”
這個消息聽起來并不怎麽重要,但牽涉的問題确更廣泛。大家一下子讓震住,然後七嘴八舌地讨論起來。
“說實在的,獅族都已經那麽強了,他們有什麽需要别的部落的東西?”
“而且我得說,吃祭司幹什麽?幼崽他們吃得也很多,沒道理跟祭司過意不去吧?”
原始世界裏面,大家對能夠跟獸神溝通的祭司充滿了恭敬與一種敬而遠之的态度,甚至祭司在他們心中,跟獸神是挂着等号關系的。
而獅族對祭司的不尊重、甚至可以說是一種侮辱,這在獸人們心目中,大概跟渎神沒有什麽兩樣。基于他們如此惡劣的行徑,在聽說獅族領地各種問題頻傳,連這次大舉攻擊其他部落,确屢屢受挫的怪異情況,也沒有人同情他們。
“活該!最好都死光!”有人恨恨地罵了一句,“這幾天他們在草原跟森林裏面那麽嚣張霸道,簡直是毒瘤!”
鳥類的飛行速度很快,加上又是順風向。而且罵人也會連帶地讓他們氣憤而煽動翅膀,導緻的直接結果,就是比預定的時間還要早上不少抵達哈庫部落。
“斑鸠!”被留下的秃鷹經過一晚上的發酵,讓哈庫部落的人動起來的行徑給吓了一晚,這會兒終于看到認識的人,頓時有種怪異的安全感,“你們終于過來了!”
“嗯?我們本來也應該在這個時間到啊。”斑鸠覺得秃鷹的熱情有點奇怪,因爲秃鷹天性就比較獨,而且因爲喜歡吃肉,所以他們向來很少坐着一起吃飯,行動上除了不得已也很少在一塊兒,“呼嘯部落的人應該要下午後才會到吧?這段時間哈庫部落還好嗎?”
其實斑鸠剛剛已經覺得,自己這才離開幾個小時而已,總覺得哈庫部落的變化,又快讓人認不出來了。
至于其他從維雨部落跟着過來的獸人,卻是被滿目的綠意給震驚地完全說不出話來!
怪不得,斑鸠他們才來多久而已,就對哈庫部落的印象這麽好,甚至還積極地主動回來幫忙他們找救兵。
而且地上的小崽子怎麽這麽多?!明明是幹旱季節,收獲大降.......但是這些小崽子看上去活力四射地,吃得又胖又圓,皮毛也閃閃發光......
“還好,不過因爲樓甯他們剛剛回來,所以其實我們也才要去聽聽外面的情況。”秃鷹主要是覺得,哈庫部落的人行動立太強,這跟他們以往懶散的受人脾氣有很大的不同。
加上自己本來還有心想要幫忙,可是秃鷹這才發現,自己可以貢獻出來的勞動,甚至不如幾個小崽子還要多……也就是去高空放哨而已,打擊還真不小。
“維雨部落倒是老樣子,但是祭司剛剛臨行前硬是找獸神祈禱過一遍,結果特意把這個獸皮交給我,要我帶來給樓甯他們。”斑鸠一看秃鷹的情況,就知道小夥伴應該是讓人給有點兒嫌棄了。
但是論起做手工,維雨部落的人也就擅長築巢跟建屋而已,如果說要弄什麽陷阱啊之類的,有翼獸人天生就有點兒局限,而且空間感跟大部分獸人都不一樣。
所以無法融入他們也都是正常的。
“等等!你手裏拿的是什麽東西?!”而就在斑鸠準備跟秃鷹分享祭司給自己的獸皮時,遠遠地,有個熟悉又清脆的喊聲,隐隐透着一種壓抑的焦慮,傳了過來,“能不能......麻煩你先給我看一下?”
是江小白。
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回到部落的,站在表情有點困惑的樓甯身邊,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帶刺的、讓人有些不寒而栗的兇意。
“呃?”斑鸠想到這本來就是祭司要自己拿給他們的,而要不是因爲一開始不知道人在哪,這才會想要偷偷先看一眼。
可既然正主已經出現,他們也不是那種喜歡偷窺的獸人,自然乖乖地把東西交出去。
而江小白是近乎用‘搶’的,大力地、不顧衆人眼光地把那獸皮卷給拿到手。
眼眶,更是悄悄地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