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問出的事情跟多多有關系？”樓甯是個敏銳的人，更何況多多的突兀現身，本來就帶出了許多讓人費解的謎題。
之前旱魃就說過，作爲被創造出來的數據們，他們的不自由，就跟出廣的編号一樣，一輩子都會處于監控之下，哪裏也去不得。
但是多多卻可以。
甚至......樓甯仔細地用眼角餘光打量海妖。
因爲作爲神農血脈的返祖人，樓甯跟阿晴在感覺人的氣息上面的方法不同。她可以更精确地判斷到，海妖并不是他們的‘同類’。
意即，海妖也是阿克索瓦作爲主腦的至高存在下，被他創造出來數不清的數據之一。
而從對方的行爲來看，即使真的有可以擺脫主腦的方法，但這種事情從樓衛的說法來分析，就是短時間内還不可能辦到。
這就說明，就算海妖現在的心理是向着他們的，但或許接下來的任何一分一秒，都有可能因爲背後的阿克索瓦的操控，會出現讓人措手不及的變化。
換個角度說，以樓甯的謹慎。海妖嘴裏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她都很難相信──就算有江小白的保證也一樣。
“嗯......”江小白看上去是個大而化之的，以她的過往經曆也确實偏向粗心。但偏偏獨自在夢幻島上生活與偵查，也讓她多少有了敏感度。
所以樓甯并沒有特别掩飾的防備，也讓她注意個正着。
她在心裏歎了口氣。
其實能夠活到現在的人，又有哪個是傻子呢？
“嗯，确實跟多多的情況有關系。”既然注意到這點變化，江小白便不打算自己私下調查，或是詢問多多，而是直接談白地告訴樓甯，“我跟海妖剛剛查到一些事情，恐怕多多會出現在這裏，不是什麽意外，又或是他在深淵裏面探所之後跑過來的。”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任我，認爲我的天然立場會跟主腦有關。”既然連江小白都能發現，那麽從甫一碰面，海妖早就已經把所有她身邊的人都摸底過一遍，“不過我算是個bug，是自我誕生的意識體，甚至是跟園長一塊兒長大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我會被反控制住。”
說完，他也不介意樓甯并沒有和緩的表情──
又得說，如果樓甯簡單地因爲他說的話就相信的話，想來海妖也不會太重視她。
“園長的失控是因爲他低估了阿克索瓦的瘋狂程度。”海妖幹脆把剛剛沒來得及跟江小白透底的事情也跟樓甯說了，“紅發傑克會失蹤，是因爲園長抓緊失控的最後把我跟他調換，避免拖你們的後腿。”
這是一個讓人有些意外的答案，又有些不那麽讓人意外的答案。
“什麽?!”尤其是江小白，她總覺得自己在空島的時候跟園長已經稱得上接近，雖然也還是會害怕對方，但不大有可能連園長出問題都沒有發現才對，“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會一直不知道?!”
“你不知道也正常，連我都是因爲一次撞見他發作，這才知道的。”海妖安撫地拍拍江小白的肩膀，對她說，“有些人失蹤後被放入輪回海裏面，卻沒能提供能量，你當是什麽原因？”
那還不是因爲輪回海可以把人絞得連半點痕迹都不剩，這麽一來就算是阿克索瓦親自過來想要調查，也沒有辦法确切地知道園長本人的狀态到底是好是不好。
而海妖因爲聰明，又有能力在手，可以幫忙隐瞞情況。所以園長出于某方面的考量，最後接受了海妖的說詞，并沒有将其處理掉，而是靠着海妖時不時‘搗蛋’轉移大家視線，躲起來處理自己的問題。
“阿克索瓦跟蟲族的合作本來也不帶着誠意。”海妖對樓甯他們說，“應該說，從阿克索瓦本人的角度來看，萬物皆爲蝼蟻，都是他的玩物，隻能夠聽從于他，不該有多餘的想法。”
“人類他都看不起了，那就遑論蟲族。”海妖美豔的臉龐說到這裏有些冷漠，還有些嘲諷與奚落，“蟲族于他就是一群能夠行走的實驗對象，還有就是發洩用的娛樂。”
“更何況蟲族可以不斷地出現進化，即使走錯了進化的方向，也好運地得到了基因修改液，獲得一個重生的機會。”海妖說着，臉上的表情也頗爲凝重，“現在，如果想要對付蟲族，以江小白來講都未必有辦法打赢。”
“先撇開這個不談，所以多多的出現，跟你能夠過來，是有關連的嗎？”樓甯瞇起眼睛，作爲跟蟲族長期抗?戰的人，最近一直往來快穿世界與現實作戰，她對蟲族的實力最爲了解，所以海妖的情報對她而言并不是最爲必須的。
反倒是多多。
從來到這個世界，并且跟自己相遇之後。多多的嗜睡、以及容易感到暴躁和低落，都是從來沒有的。
而且樓甯也發現多多不知何時少了一段尾指骨，雖然不構成生活上的影響，但于亡靈骷髅而言，身體從頭到尾的每一段骨頭都有莫大的關系。
那不但代表他們能力的儲備，也是攻擊的武器，還有靈敏活動的基礎。甚至每一個亡靈骷髅都無比在意自己的骨頭，還會無時無刻地尋找更合适的骨頭，替換了提高自己的實力。
就是多多也不例外，身爲一個之前并肩作戰過一個世界的人，樓甯知道多多有多愛惜自己的骨頭。
絕對不存在悄聲無息地就弄丢一節。那幾乎跟人類自斷一臂同等的傷害。
多多雖然一點都不膽小，但卻沒有安全感。當初他會一個人逛深淵，甚至逛到現在這個世界來，樓甯始終沒有放下這個疑惑。
“沒錯，我覺得多多的出現，跟我會過來，同樣都是通過‘世界之井’這個特殊的通道。”海妖點點頭，算是同意樓甯的猜測，“這個世界你們肯定也知道，跟蟲族有莫大的關系。而因爲園長本身已經改造成爲蟲母，所以嚴格來說，這個世界同樣屬于蟲母誕下新一批蟲族的養育基地。”
“隻不過因爲還是附屬于跟阿克索瓦一起開辟的世界，所以時不時地，他也會分裂出分?身過來，瓜分蟲族。”
換成其他蟲母或許還沒有那個智慧可以判斷出好賴，會傻傻地把蟲族讓阿克索瓦帶走。可園長本身就具有智慧，是由人改成蟲母的，他當然不會願意這麽做。
因此同阿克索瓦拉鋸，将蟲族的繁育之地不斷換地方，同樣成爲了一個相當關鍵的東西。
“至于多多，就是這麽被送過來的，作爲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