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因爲趕着下去殺人跟救人,她跟扶桑兩個人火力全開,見一個幹一個,基本上全靠戰場上的殺戮默契,在短時間之内完成配合。
魔教徒們早已經被這場莫名其妙,又格外有效率的裏應外合給沖擊得四分五裂。他們即便人數衆多,能夠直接靠着自底的腳步淹死敵人。
可是在強力的轟炸之下,即使有蟲族的共融、給予他們再強橫的肉?體也沒有用。機甲在樓甯的手裏,發揮出了百分之兩百的效率。
在場的蟲族基本上就沒有樓甯不認得的,所以她的攻擊,完全就針對了蟲族的弱點行動。高效率、高準度、甚至還不害怕有地形上面的限制。
堪稱人肉坦?克,輾壓無壓力。
而且這還不算完。植物軍團跟着主人的腳步,打出了經過長期訓練與磨合的效果,他們早早地散開來,呈現一定的隊形,盡可能發揮自己的特殊能力,與主人走反方向,往外圍去收割敵人。
至于扶桑的話,那就完全又是另一個樣子。這位天樞機動隊的老大,閑廷散步一般,雙手微垂,銀發飛揚,讓人根本看不明白他的動作與意圖。
可是但凡他走過的地方,瞬間魔教徒們的腦袋都齊齊落地,幹脆俐落,殺人不見血,看上去那是要比樓甯還要更讓人感覺到驚悚了。
一行人到府殺人服務,上窮碧落下黃泉,效果不好不要錢。上頭的時候,跟着誠陽派的人,因爲有所顧忌,很難去凸顯出他們的水準。
可跟着完全不怕受到波及,又有強而精準配合能力的扶桑,樓甯根本沒有後顧之憂。要不了多久就推進到那一堆堆銀藍色的繩索所在的地窟中央。
一顆半金屬、半肉坨的大腦,宛若心髒跳動一般,不停地搏動着。以那不停搏的均勻速度來看,這顆大腦似乎無懼于‘敵人’的靠近,顯得格外的冷靜。
當然配合着周遭散落一地的屍體,血肉被啃噬得幹幹淨淨,隻餘下森森白骨,還有滿地黃沙與石屑......讓人怎麽看是怎麽的詭異與古怪。
“你們來啦?”金屬般的嗓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恍若整個地窟都是阿克索瓦的音箱,也如同浪潮般,想要把來人給拍在地上。
“你到底想幹什麽?在這裏創造滿意的肉體?”樓甯打開面罩,直勾勾的看向這東西。雖然有自己的猜想,但她也有自己對快穿系統的認知,“在這個地方的實驗不管再完美,你也帶不出去不是嗎?”
雖然樓甯沒有辦法确定,阿克索瓦博士到底是怎麽把蟲族引渡到快穿世界裏面的。可是她相信樓衛的技術與判斷──雖然人類有精神力在,不過精神力與肉體,畢竟是雙重的物質,尤其在這種以程序語言拼湊的世界中,并不能夠完全當作同一個來判斷。
宇宙生物雖然多變,也确實不是沒有物種可以直接把精神力與肉體雙重轉化,達到穿梭自如的效果。可那畢竟還是少數,也有自己的生存局限,所以如果真要說羨慕不羨慕?反正樓甯是沒有興趣的。
“你怎麽知道我會帶不出去呢?”豈料,聽到樓甯如此說,那顆大腦左右擺動,營造出一種否定的行爲,“樓衛這麽跟你說的?……那是因爲他知道的太少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判斷。”
“如果你可以成功,就不會過這麽久都還沒有找準結果。”樓甯卻沒有輕易地相信對方的話,冷靜地說,“甚至還跟蟲族合作,明明知道這群東西貪婪又沒有忠誠度,也要把他們引渡到自己的大本營裏面。”
“外面跟這裏都有不少返祖人,還有你在這個世界培育的能量體吧?”樓甯注意到那顆表面跳動着青筋的大腦,似乎并不如表現出來的平靜,于是又簡潔、卻尖銳地說,“但是你最少也吞噬了上百個......可有用嗎?”
“如果真的能成,你怎麽也該出來,跟大家見面幾次了吧?怎麽反而一次比一次退步呢?”
“閉嘴。”那顆大腦似乎是終于聽不下去了,銀藍色的繩索上面,擦出了無數的火花,并且能夠看出這些繩索正在不斷地抽動着。
很顯然,阿克索瓦博士的表現,并不如他想要傳達出來的那般冷靜。
“我沒有說錯的話,爲什麽要閉嘴呢?”樓甯卻沒有跟之前一樣,什麽話都不說死,任由兩人周旋。
沒有時間了,早在阿克索瓦博士決定跟蟲族合作開始。樓甯很明白地知道,以蟲族的貪婪性,他們早晚都會想辦法反過來,從快穿系統中間反過來定位他們這群返祖人的位置,然後想盡辦法控制他們,吞噬他們,侵占他們。
尤其蟲族天生就有幾個種族,擅長對精神做出幹擾與控制。也許現在因爲技術所限,他們還沒有辦法被引渡到這個世界裏面。
不過突破這些困難,隻是遲早的事情而已。
樓甯賭不起,也不願意給對方這樣的機會。
“呵呵......你們這些隻會在戰場上面打打殺殺的人,根本就不明白科技的偉大!”阿克索瓦博士對于樓甯的表現嗤之以鼻,冷笑地說,“如果沒有我,聯邦的科技最起碼要倒退五百到一千年!”
“現在沒有我,你自己也不是沒有看到。聯邦那麽多的人,卻始終維持在我離開的狀态。所有人原地踏步,沒有創造力,更沒有完善與改進的能力。”
“死守着一些可笑的底線,坐擁着無數的資源,卻因爲顧忌太多,所以到現在都沒有辦法得到什麽突破。”
樓甯聽到阿克索瓦博士這麽說,多少也明白,對方到底想表達什麽。
“但那隻是你的片面之詞,而且也正是因爲你這份偏激,所以讓聯邦折損了無數的菁英。”樓甯沒有辦法忘記多年前的那片慘狀,更是對一手促成這番惡果的兇手,報以最大的敵意,“這麽多年下來,你瘋狂的研究也始終沒有辦法完成你的夢想與目标......博士,難道你不應該想想,自己堅持的道路,其實是錯誤的嗎?”
她一雙墨玉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微微抽搐的大腦看,然後一字一句,冷冷地說,
“當你的生命明明走到盡頭,卻因爲眷戀與不甘心而堅持滞留在這個世界的時候。”
“你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