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對于這些人來說,他們的邏輯也已經早就定型,哪裏可能會是錫城城主三兩句話說完就會買單的人呢?
“呼......終于結束了。”樓甯看着陳曉青也被押下去,心裏頭有關連春的那股郁氣,也終于全部地散去,“接下來,就可以全力沖刺了。”
說實在的,連春算是她穿越這麽多世界裏面最善良的孩子。當然,這其中要忙活的事情并沒有比較少,算上任務所需耗費的時間,以及付出的精力,恐怕也是最多的一位。
“現在你終于可以放心好好地跟我老楊做生意啦!”楊掌櫃始終沒有把陳家人放在眼裏,他倒是比較關心自己的金娃娃,啥時又可以繼續做出新的方子給他賺錢?
“那倒是,我這邊又找到幾個不錯的,等研究過确定沒問題再賣給掌櫃的。”樓甯親眼看過陳家交接的事情,并且重新在錫城裏面接手幾個店鋪和房子之後,就準備動身回去景村,“等孩子再大一點,就要準備送來這兒讀書和考試,到時候我還得去盯着地裏,可要麻煩楊掌櫃多多關照了。”
楊胡心中一算,頓時樂開懷。
可不是嗎?就光馬耀馬尉兩個,差不多也是時候可以步上父兄當年的路子開始考試了,要是可以有不錯的成績,馬家那便要正式翻身的。
尤其是馬芳也準備找婆家,所以接下來,馬家的重心絕對會慢慢挪到城裏來。
“感情好,之前就想着要給你們幫忙,結果忙到最後都還沒有我老楊的份兒......不管不管,之後你們家修葺的事情,就讓我包了吧!”
點水樓就是楊掌櫃親自設計做出來的,樓甯對對方的審美向來放心──而有楊掌櫃的人幫忙,想來等到幾個孩子們要住過來的時候,都已經裝修好,品質也絕對不會太差。
“所以說,我們就要搬去城裏了?”馬家幾個孩子聽到大嫂這麽說,表現卻是各有不同,“那這邊怎麽辦?”
不管怎麽說,他們生于這裏,長于這裏,對這座宅子也有着相當厚實的感情基礎。
尤其是他們才準備要除服,張氏的屍骨正式遷葬,将來如果他們去到城裏,那隻能帶着她跟馬家老爺的牌位走,那種情感又顯得格外的不同。
更何況,馬家現在在景村也有不少地,更有包山,還有連春的主要事業在。如果他們全數搬去錫城,這邊怎麽處理?
“我就留着這兒吧?”錢氏聽到他們可能要搬去城裏,表現卻沒有半點興奮,反而還顯得有些緊張與焦慮。
現在聽到幾個小的這麽說,她頓時精神一振,有些微微開心地說,
“婆婆年紀大了,也不想來回折騰,不如就幫你們留在景村裏面,順便照看這些地,那也挺好的。”
反正現在他們馬家在景村也算是大戶人家,大家尊敬都來不及,估計也不會有人不長眼地欺負他們的。
“那可不行呢。”樓甯聽到錢氏這麽說,微微笑着地攬過對方的肩膀,語氣溫和地說,“娘吃了那麽多苦,本來就該是享清福的時候。如果還讓您繼續在鄉下忙活,那可就不是我們的初衷了。”
言下之意,把大家都送去城裏面,不是連春單方面的決定,而是馬良本身也相當贊同這個想法。
“但我當初是裏正希望不要繼續......現在都已經沒事了,自然也就不用......”錢氏沒想到女兒女婿的态度會這麽堅決,忍不住感覺到有些慌,“更何況,城裏消費肯定是高的吧?與其多我一個,你們還不如雇幾個仆人照顧孩子......”
錢氏的考量乍聽之下是很有道理的。
不過幾個孩子聽到她這麽說之後,卻紛紛猛地搖頭,
“婆婆,我們可以不要請仆人啊!自己打掃要不了多少時間的!”
“就是!仆人哪有婆婆重要!”
“我以後嫁人的時候,還想要婆婆給我梳妝呢!”
樓甯聽到幾個小的七嘴八舌地,又有錢氏越來越難看的神色,于是笑咪咪地讓馬芳先把他們帶出去吃點心,眨眨眼說,
“婆婆人好,心又軟,你們先去吃飯讓我好好跟她談談,相信等你們吃完之後就能和婆婆一起去城裏了。”
“連春......”錢氏滿臉不贊同地看着連春,又有些驚慌地看着屋子裏隻剩她們兩人。呼吸急促了一會兒,這才又抱怨地說,“你也不是沒有吃過苦頭,現在處處都要花錢,還在改良稻種……何必要急着把咱們全部的人都帶去城裏呢?”
聽到她這麽說,樓甯忍不住笑着搖搖頭,
“您是在擔心什麽?覺得去城裏會住不習慣?還是不能夠下地幹活?”
“城裏既然大家都可以養花弄寵物,您自然也能小範圍地養點兒兔子或種菜來調劑。尤其是您的身子不好,景村這邊相對陰冷潮濕,讓您去城裏睡炕床,冬天也能夠出門和鄰居串門子,哪裏不好了?”
錢氏仔細地打量連春,隻覺得對方的五官這幾年下來,長開的格外快,和小時候那諾諾不敢言的模樣越差越大。
她心中格外地發慌,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服對方好,
“我是不用再挪了。城裏的步調我也不習慣,上次跟你們去一次還丢老大的臉呢......你們要是信得過我,就讓我留着村子裏面,還能幫忙照看地裏的東西。”
又怕連春不同意,于是小心翼翼地說,
“我也不是要下地幹活,反正現在不是都有佃戶了嗎?我就看看就好......”
“您始終不肯去城裏,不就是因爲擔心自己之前做過的事情被人給發現,然後讓清?算嗎?”殊不知,前面本來表現得相當溫和、甚至是頗爲親合的連春,忽然一下子轉過語氣,帶着一種莫名的态度,對臉色蓦地青白的錢氏說。
“你、你在說什麽?我、我怎麽都不知道......”錢氏被這一通變故給吓壞了,連忙拉着連春的手,冰涼冰涼地,相當驚慌地說,“我是你娘啊......雖然之前沒有辦法保護你,可是我、我絕對也不會害你的啊!”
可樓甯既然會選在今天跟對方攤開來說,自然也不會輕拿輕放,肯定要直指軟肋的,
“那麽,您這些年不着痕迹地朝外聯絡,甚至是三番兩次和大家套話想得知馬良的形迹,還有和陳家悄悄的聯系......這都是因爲不想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