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都絕對會率先跳出來，開開心心地承認這件事情的。
可連春卻不一樣，她甚至在當天就回過頭去整理自己被破壞的地，修補好栅欄，并且無比平靜地帶着孩子們上山打獵去！
“可是看到她那個樣子，誰又回相信她真的有做過那樣的事情呢？”論起殺人，殺哈奴族人，景村的人幾乎每個都有過。
“你傻了，她那個樣子，肯定是馬良教的、也隻有他有那個能力教啊！”也有人故意亂猜地說，“想當初第一次碰上哈奴族的人的時候，我還吓得兩腿顫抖，差點兒都站不直身體。”
“後面要殺哈奴族的人的時候，都還需要給自己心裏做很多準備才能夠動手。”
這也算是另類的溫柔吧？
“大嫂，咱們今年要這麽快就先育苗嗎？”年一過，樓甯就開始篩選出長得最爲茁壯、生命力也最爲旺盛的一些菜種、包含到莖塊，開始準備新一季的播種。
對馬耀馬尉等孩子來說，開始插秧的準備，這意味着忙碌的一年又要很快地展開。馬家今年連續拿下好幾塊地，這即便是連春已經請了幾家佃戶，自己也根本不可能種得完的面積！
但爲了要能夠準時種完，所以提早開始育種，這樣是不是也不太對呢？
“沒有什麽對不對，今年我還打算種兩季。”樓甯一面将自已的精神力往種子裏面輸入過去，一面在心裏面嘀咕着，“景村的地力很肥，而且也有山有水有好風，完全是一個相當理想的種稻米的地方。”
“兩季？”對于大嫂的這種野心，幾個孩子都顯得有些茫然。一來是因爲這種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加上幾位長輩都有些反對，所以大家本來還以爲這個事情已經被擱置了。
結果誰想到，對方居然又把這件事情給掀出來，而且明擺着要一意孤行到底。
“這個幾乎不可能。”馬尉想到村子裏不是沒人試過，下場卻無比凄慘的模樣，隻能勸說地對連春道，“大嫂的想法确實是很好，但是我們必須更加務實一點，真種下去…不但沒有足夠的勞動力，咱們往期的産量還有種植的周期，也都絕對不可能有辦法達到大嫂的标準的。”
經曆過這麽多的事情之後，幾個小的除了馬佩還有些懵懂之外，幾乎其他三個都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成長起來。
“我可以幫忙的。”錢氏自從連家被清算以後，就被裏政以‘賠償’的借口，早在連元被驅趕之前，就送到馬家來。
不過錢氏向來不願意發表自己的看法，都是默默地如同影子一樣地縮在角落，然後悄悄地照顧大家的飲食起居，所以一直以來都比較不受重視──
這并不是因爲小孩子們不喜歡錢氏，而是因爲完全都不知道應該要怎麽相處。
尤其是因爲連春并沒有特意幫忙大家緩和，而是按照該怎麽來就怎麽來，所以短期之内，大家就保持在一種詭異的和諧之中。
“您之前身體虧空太多，這一年先好好休息。”樓甯把錢氏接來，并不是因爲要讓對方在馬家做牛做馬，而是要幫忙連春照顧這具身體的母親。
之前在連家，如果不是錢氏那種若有似無的照顧。小姑娘能否活到自己過來還是倆說，現在既然小姑娘的願望裏面包含這個，樓甯自然也不會去違抗。
反正隻是舉手之勞。
“可、可是，那麽多地......”錢氏自然很清楚連春的能力。雖然去年的時候連春的速度确實是很快，可是去年的異常，或者說順手，并不代表她今年就還是一樣可以做到這麽順暢。
尤其是這些稻苗還要自己培育。
錢氏并不覺得，連春弄出來的稻苗，能夠有官府的司農來得厲害。
“要是真的不行，再去找村子裏的人幫忙。”樓甯有心要提高稻米的産量。所以不但想要走兩季耕作的速度，更是打算全程使用精神力來蘊養與種植。
這麽一來，她就得每一寸都得親力親爲。雖然說效率肯定會比往常慢上一些，但是效果肯定是非常值得的。
“婆婆您放心，咱們也會幫忙的。”馬芳對錢氏的印象不好不壞，隻曉得對方比較膽小，還有些讨好他們。但是從剛剛的幾句話聽下來，她隐約地可以從中窺見自己之前的影子，所以說起話來也比往常溫和許多，“别的幫不上忙，但是如果是打理家裏和院子，甚至是上山種一些菜，還是沒問題的。”
幾個小的又不笨，自然能夠明白自家大嫂這麽安排的意思。
更何況，哈奴族今年被靖國将軍大敗，一路趕回腹地去。不過幾股小型的騎兵仍然在流竄，恐怕還要一兩年的時間才能夠完全殲滅。
所以開春這陣子，景村的危機還沒有完全解除。
他們尚且還沒有鍛煉起來，最好還是先暫時以家裏爲中心來活動比較好。
“連春，你今年真的要挑戰兩季耕作？”錢三娘經過去年的時間，現在對連春的所有行動都是相當看好與支持的。
隻不過凡事有利也有弊，她雖然覺得連春絕對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可是這種地太過重要。雖然對方顯得很有把握，但自己仍然覺得有些虛......
“您也可以不用跟我一起。”樓甯很能理解古代人對天地的敬畏，更有對前人傳承下來的既定習慣的敬重，“我今年主要也是嘗試，反正再差也就跟去年差不多而已，要是能好，說不定還能攢攢錢，在除服之後，還能攢夠重新蓋房子的錢。”
其實這銀錢早就夠了，但是因爲拿去買地又買山，所以馬家的存款又有些回到解?放前，變得比較緊巴。
不過樓甯的規劃都已經做好了，之後點水樓那邊還會回來一批錢，想來生活上是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那、那我就跟你一起！”錢三娘曉得連春不但有主意，也的确有成算。既然去年跟着連春，讓自家過上一個比以往都還要富裕的年，那麽今年又何樂而不爲，多嘗試看看呢？
“反正程白想要更上一層樓，這其中打通關的銀錢也少不了。”錢三娘自己骨子裏的脾氣也倔，“我家琬姐兒也慢慢長大，這嫁妝再不攢，恐怕就來不及了！”
爲娘的，總是希望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内，給孩子最好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