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隻聽長老會閉眼吹的他們，究竟是爲什麽會忽然這麽相信埃克斯兄妹的話？
“......是不是因爲你剛剛給他們的祝福珍珠裏面，動了什麽手腳?!”大好局面被人給破壞個一幹二淨，大家總是要找出答案的。
别人還在迷茫之際，黎女士卻已經連思考都不用，便直接看向了人群最前面的小姑娘，厲聲喝道。
他們從很早就開始監控整個珍珠節的活動，自然也就對譚雅将自己種植出來的珍珠抛撒的行徑。珍珠節一向玩得瘋，本來還覺得這隻是人魚之間新開發的遊樂行爲……往年也不是沒人這麽做過。卻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的心機居然這麽重！
從一開始就在布局，隻等着他們向下跳！
“啧，你這說的什麽話？”樓甯聽到她這麽說，嘴角掠出一抹嗜血的笑容，“破綻這麽明顯，請問還有什麽覺得我整你的？”
艾歐等人在旁邊本來還想着要幫她出頭，結果沒想到竟然聽到這麽讓人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的話，頓時轉頭看向黎女士──
卻見對方的表情略顯猙獰，魚尾打直，顯然是被說中了，卻不知道應該要怎麽反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黎女士避開了大家的眼神，雙手下垂，做出一個無害又無辜的姿勢，看上去顯得就像是被譚雅給逼到了角落，完全無法呼吸的困頓模樣，“我一直都在岸邊做事情，向來秉持着‘人魚與人類和平協議’行事。”
“是嗎？”樓甯當然曉得，對方怎麽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那你該怎麽說，你把持着長老會，給人魚洗腦的事情呢？”
其實珍珠的市場，還有定價與分級，以及各種措施本來就很奇怪。
但是如果從這個世界是主腦剛剛建構的，各種規則都還沒有做得完整。中間又有樓衛在其中幹擾......那麽逆向推算回去，再用精神力與光腦捕捉，其實很快就能夠得到答案。
“就算皇室已經察覺到不對，尤其是今年，還特意繞過長老會換了時間、自己舉辦珍珠節，但還是讓你們過來了不是嗎？”樓甯似乎也不需要對方辯駁，而是嘲諷地笑着，“需要我把會所那些被救出來的人魚的身份念給大家聽嗎？”
大家可以不知道自己活在虛拟的世界裏，但是卻有其他的方向能夠證明這件事情的真僞。
“譚雅，你的意思說，那些人魚的身份，是特别被挑過的？”艾歐又不傻，更何況那些被救出的人魚也有他的出力，當然印象深刻。
人魚的确普遍美貌，但是要跟這批人魚相比的話，還是相形見绌的。
也就是說，以許京維爲标準，基本上就是這批人魚的平均值。放到今天的珍珠節上，也是從來沒有過的優質。
“當然是特别挑過的，而且如果你仔細辨認的話，應該是各海域珍珠節裏面最出色的一批人魚。”樓甯輕輕地從喉中歎了口氣，然後在大家目瞪口呆的表情說，将這個無比殘忍的事情給說了出來，“要不然，我們人魚一族的基因優良，理論上珍珠節每年也搓合不少人......”
“但爲什麽人魚還是慢慢地變少？而且應該要生小人魚的青壯年人魚也不斷地登記失蹤或死亡人口呢？”
就算是幾年後被放回來，基本上也已經失去生育能力，或者是狀态極差，根本沒有辦法正常的生活。
“我本來還以爲這是因爲基因弱化的關系，結果不是嗎？”
“啊！那就破案了！我就說我鄰居小姐姐不可能逃婚的！”
“但是失蹤人魚的家族，哪裏可能會這麽乖的接受？”
“人魚有異常，上頭哪裏可能不會發現跟采取行動？”
“你傻啊！都說長老會跟外人揪結了！”
“這本來就是他們得利，把長老會以外的人魚力量稀釋，他們又不是癡呆了才會公開！”
很多事情隻不過是被隐瞞着。
但說開了，就如同被點燃的煙花一樣，隻會越爆越大，絕對不可能因爲三兩個動作被撫平下來。
更何況人魚一族的數量本來就很有限，大家多少都混個臉熟。失蹤的人魚雖然都是慢慢的，并不顯眼。可是彼此心裏肯定都會有所疑惑。
現在讓人捅破之後，質疑的聲音也就開始慢慢擴展開來。
“......那就直接都抓起來吧。”黎女士眼看事情慢慢失去控制，可她并不想要繼續浪費時間在這裏，隻想要盡快把主控權押回手裏，“我們偉大的計劃，是不能夠因爲這些人而拖延的。”
聽到她這麽說，大家還有什麽不了解的？
有珍珠的立刻開始炸珍珠，沒珍珠的也開始主動分珍珠。
沒有魚想要被抓，他們今天聚集在這裏是爲了慶祝慶典，而不是想要給人甕中捉魚來着。
“偉大計劃？”樓甯魚尾一甩，珍珠直接近距離在黎女士等來人中間炸開，盡可能地阻擋他們的腳步，嘴上卻沒有停，“主腦已經這麽退化了？有計劃居然不是偷偷摸摸的搞，而是派你這種根本沒有什麽實力的人過來幫忙？”
黎女士的眼神頓時大變，顯然并不知道爲何譚雅會曉得自己背後的主子，
“我們的事情，跟你無關！”
但不管怎麽樣，先把這些不聽話的人魚給抓起來，直化成養分，将人類的文明給推上颠峰再說，
“蟲網準備！”
無數由數據流打造的網子，配合着針對人魚所生産的粉末，随着那深綠色的網子抛投、鋪到人魚身上，帶起一陣陣慘叫。
人魚的尾巴比身體還占據更大的比例，那就别提魚尾上漂亮的尾鳍，有着相當漂亮的裙擺狀魚鳍，薄而充着血，遍布神經，是人魚相當重要的感知受器──
眼看那網子一網上，就是稍微沾了邊，也能夠迅速溶解人魚的尾鳍，頓時讓毫無心理準備的人魚們痛得忍不住在海中打滾！
然而，就算有擁有治愈能力的人魚沖過來幫忙。但是這批具有強烈腐蝕性的蟲網，卻能夠阻止人魚的再生。
也就是說，這些全數都是不可逆的傷害！
“好痛！”更多的人魚因爲完全無法适應這樣的攻擊與傷害，忍不住出現了退縮。
畢竟，尾巴對他們來說，等同于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