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甯被主腦拽着,兩人一面在對方的快穿程序上解構一道道程序,再相互糾結、又一次被拉入新的世界裏。
隻不過樓衛的病毒餘威尚在,三方角力的作用下,整個漩渦通道傳得相當磕磕絆絆。樓甯有一度想把機甲拿出來鑽進去應付,要不然總覺得會被傳送到什麽異次元,或是在半途中直接給肢解了。
主腦本身就是道複雜的程序,解構又重構的速度極快,卻也同樣能看出吃力,身形相當模糊而晃動。再加上兩個世界被硬拉在一起,彼此之間同樣有保護機制在,所以在通過最後一道程序所組成的薄膜時
樓甯和主腦就被強制分開了!
猛烈的沖擊力道如同海嘯般洶湧而至,即使她已經提高警覺,卻仍然不敵,硬生生被撞暈過去。
“哎,爸爸!小麽昏倒了!”剛恢複意識的時候,海水搖啊搖,溫柔得像躺在一大塊雞蛋豆腐上。有個跟樓都類似的聲音正在跟人低聲交談,又手正安撫地拍着自己的頭。
可饒是這樣,樓甯仍然覺得全身跟散架一樣,仿佛被拆開又重組,基本上身體沒塊地方是舒坦的。
尤其是腳的地方,仿佛被什麽東西給用力束縛。即便身邊都是相當舒服的氣息,多年累積的警決心,仍讓樓甯猛地睜開眼睛,整個人反彈地’跳’起來。
“……卧槽!”看清楚這個世界的時候,即便樓甯自诩見多識廣,尤其是快穿過這麽多世界了,她還想著有什麽是自己沒看過的呢。
結果打臉來得太快,她馬上就被眼前一片湛藍的水域,以及斑斓着五顔六色、閃爍着粼粼鱗片光芒的畫面給驚呆了。
“老麽?”一名長相粗犷、臉頰側帶着三片指甲蓋大小鱗片的人魚,正滿臉關心地湊過來,輕嗅着樓甯的頸側。
對方的長發中接着各式同樣粗犷、或者該說原始的珊瑚’頭飾’。裏頭有無數帶着熒光的小魚正在其中穿梭悠遊,樓甯甚至還看到有蝦子在這位的頭發裏、努力地用螯‘耕=耘’海草,其中無數瑩白珍珠正在其中滾動,那模樣仿佛在犁地!
雖然那蝦子與螃蟹看上去,是在給人梳頭......但就架勢來看,百分百是種田無誤了!
“……哥哥?”而這條雄性人魚靠過來嗅聞樓甯脖子的舉動,對樓甯來說撐得上是相當冒犯。若非身體的本能,讓她知道對方絕對不會傷害自己,否則按照她的習慣,這時候肯定已經把人給甩出去撞牆!
“哎!”艾歐看着醒過來的妹妹,頓時露出高興的笑容。他并沒有注意到對方眼底閃過的複雜,而是興高采烈地伸手撥了撥樓甯的頭發,又撈了幾條小魚放到她發間,尾巴更是繞過來,牢牢地護住她,看上去有些憨直地說,“岸上的人類太危險了,你一個雌性不跟我一起遊着、還單獨跑去跟人交易,萬一碰上什麽事情怎麽辦?”
當一切的場景美得過份而又夢幻,甚至就連人事物看上去都很不真實的時候,有這麽一條有力而又溫柔的尾巴将自己給纏住,好歹可以給人一種真實感,仿佛有了牽引繩的氣球,一下子就落地、找到了歸屬感。
“艾歐!你怎麽回事?!”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啞又暴躁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就算你笨,最起碼跟着你妹妹遊泳也不會嗎?!”
緊接着,一道強力的水柱從遠處直撲過來。
樓甯雖然還沒有厘清情況,精神力也相當耗弱。但最起碼原有的靈敏度還在,馬上就發現到那是一條赭紅色的尾巴
強而有力,跟艾歐那條藍紫色、溫柔而帶着安全感的尾巴完全不同。仿佛一條兇殘的教=鞭,光是看着就覺得抽到人會痛得厥過去!
她頓時想也不想地護在艾歐面前,意志在體内延伸,最後包裹着疼痛的雙腳,并且以一種完全不科學的力道與速度,與面前的赭紅色尾巴狠狠地撞在一起!
痛、仿佛雙腳在刀尖上走着,又或者如同被熱鐵烙過。痛覺神經變得比以往都還要來得細密綿長,樓甯眼睜睜地看着面前一條銀白色的尾巴,因爲碰撞飛濺出幾片圓潤可愛的鱗片,眼前頓時一黑。
不能怪女戰神太膽小,實在是這具身體太虛弱,又畫面太過獵奇。
“譚雅!”卡萊爾本意是要教訓腦子一根筋、空有武力卻笨得連思考都不會的大兒子。誰想到平常性格溫吞卻聰慧伶俐的小女兒,會忽然沖出來擋在艾歐的面前,甚至伸出尾巴跟自己對撞?!
“譚雅!”艾歐平常總是傻呼呼的,就是剛剛看到妹妹醒過來的時候也顯得很憨厚。然而看到她受傷,臉上的表情頓時一變,雙眼充血,十指猛地伸出寒芒利爪,反向朝着卡萊爾沖過去,“爸爸你爲什麽要欺負妹妹?!”
卡萊爾被這話給氣得半死。
大兒子不開竅,他一個人拉拔兩個孩子長大已經很吃力。老大小時候被按上的人類欺負一回後就傻了,好不容易小女兒能夠幫上一點忙,卻又差點被大兒子連累給一并毀了......
這換誰碰上都會生氣好嗎!
“混帳!你妹妹剛剛是替你攔着!”卡萊爾面對日益健壯、實力雄渾到快跟自己不相上下的大兒子,忍不住氣得頭疼,“要不是因爲你連聽話都做不到,我至于揍人嗎?”
人魚是有洄遊性的,爲了跟着水草與魚群的向性生活,每年能跟人類做交易的時間并不長。光是在路途上就能夠耗去大半年的時間,算下來可以扯皮的機會所剩不多。
如果不能夠盡速把手裏的海産脫手、換取人類手上的肥料與其他生活用品,恐怕接下來的一年,他們就别想有好日子可以過。
比起别人家庭完整、分工明确。卡萊爾一個五大三粗的爺們,碰上這麽一個豬隊友,簡直能分分鍾上演全武行!
“父親!”樓甯面對這摸不着頭緒的情況顯然也很頭痛。
但相比起來,她更明白自己需要讓兩人冷靜下來,好讓自己可以弄明白這一切都是怎麽回事。
她按照關鍵字先篩過一輪,接着就重點很快囫囵看過,然後再一次攔在又要打起來的兩人間,頭痛欲裂地說,
“珍珠沒有傷到,我還賣出了不錯的價格!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頭的,您快冷靜下來,别全怪在哥哥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