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鑽,在群架的時候尤其緻命。
所以他在打架的時候更遊刃有餘,以一敵多,雖然身上不免挂彩,卻反而是越挫越勇,甚至在氣勢上面,還隐隐有反超而占上風的姿态。
這對遊哥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他手裏攢着局,要是給這臭小子給壞了,那可就不好了。
“還傻看着幹什麽?!”他連忙對其他站在自己身後的人喝道,“你們跟過來的目的難道是看對面的人耍帥嗎?!”
“但......那是于哥啊......”于志亮雖然沒在道上混,但是他跟于母還有生父的那點兒破事情,也因爲導緻這片地方的業務量提高不少,加上八卦流傳的速度,已經廣爲人知。
一個人扛着家暴的陰影,帶着母親硬是跟父親離婚,然後又用盡家中最後一點積蓄,做主在七中的後街盤了一間小賣鋪。
于志亮小小年紀,打架比誰都還兇,耐性極佳。打人的時候專門挑最痛最損最狠的地方下手,力求一擊得手。
他人在道上相當出名,反正他的父親也從來沒有把人打死的要求,隻求可以拿到前還賭債,大家幹脆就拿他練手。久了,讓這還沒成年的小子赢得一部份的人尊敬、一部分的人敬畏、還有一部份的人刷出感情。
後街于哥這話可不是說着玩兒的,于志亮講義氣,曾經幫過他家的人,他從來都不吝于出手。小賣鋪左鄰右舍的感情都不錯:今天你幫我、明天我掩護你的。時間長了,大家對他也算尊敬。
碰上今天都已經打成這樣,要是再加人,這事情傳出去大夥兒說什麽都覺得丢臉掉份。
“反正都已經拖這麽久的時間......”其中一個小弟小心翼翼地對遊哥說,“那邊估計都結束了,咱們也算是有完成任務......”
這話也不假,反正打輸于志亮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說白了大家也習慣了。更何況他父親付的錢也不多,就是湊個宵夜錢,說要出多大力氣那也不至于。
“咦?你們這就打完要走了嗎?”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溫和淳雅的嗓音響起,冰涼的手指不知何時捏緊了遊哥的頸後肉,讓人汗毛直豎、雞皮疙瘩起立敬禮,配合那張漂亮的臉孔,怎麽看怎麽詭異,“這麽會說話,可以多說幾句啊兄弟。”
“你怎麽會在這裏?!”于志亮再沉穩也是半大小子,看到這麽出乎意料的人出現在這裏,終于确信自己剛剛不是眼花。
他連忙一把将面前的人給撂倒,沖到柳琳的面前,沉着臉說,
“你快回去!這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有人對自己的長相沒有自知之明,但于志亮常混這一帶,可是清楚的很,消息更是靈通。
之前李超健的事情雖然盡可能被壓下來,可總有人好這一口,又對柳琳這個長相有莫大的興趣。加上她遭人流出來的幾種版本的背景,現在這個時候她出現在這裏可不是什麽好事。
就算人能打,打一個兩個,十個都可以。但如果人家真的要拉人,什麽手段都敢用!
“他說的對。”遊哥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被一個姑娘提起來。他自許好歹也是個一米八的大男人,這小姑娘頂多一米六,叫人看到了還要不要面子,“把我放下來,我還能當作今天的事情沒發生。”
其實遊哥比于志亮還明白柳琳的價值。
當天的事情在他們之間傳得沸沸揚揚,畢竟是壞了一條路子,加上後面的手段太過雷霆,讓很多人被一個不小心牽連進去,根本連反應都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掙錢的路子少一條,甚至還有被關進去、再也出不來的。
現在柳琳又出現在這裏,身邊頂多就一個自身難保的于志亮,這對目前整個後街來說代表什麽,簡直不言而喻。
“你爸我已經處理了。”樓甯當然清楚自己當初出手會引發什麽樣的後果,隻不過爲了自己的學生,加上這些人就是欠收拾,她再怎麽說也是一路打過來的,自然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麽。
“至于那些有膽子動想法的人......最好想清楚自己是跟誰動手。”她敢闖進來,自然是衡量過的。
雖然對母星的人不能動用過多力量,不過純肉-搏打架,樓甯表示這一點問題都沒有。
“我母親呢?”于志亮唯一的軟肋就是于母。
剛剛被拖延這麽久,遊哥雖然讓人下狠手,卻擺明着是要拖延時間。于志亮并不笨,很快就意識到老家夥這次換策略了。
小賣鋪收攤的時間晚,這時候客流量又大,他這時候過去鬧,明顯是想讓小賣鋪往後風評變差,完全做不了生意。
于母雖然不是沒有奮起反抗過,但性格決定了一切。她不善長言詞,也就隻能任由對方唱作俱佳,把好的壞的都給說盡了。
這也是爲什麽于志亮每次都要親自坐鎮小賣鋪,就是因爲不要讓男人對上于母。畢竟比起後者,還是自己出手揍人,大家都沒有話說。
“你媽媽沒事,小賣鋪也沒事,老家夥又送進去了,這次我找人‘關照’他一下,估計下一次出來要破膽子。”樓甯對學生那點小心思一看就透,也沒有說破,而是晃晃遊哥,笑着說,“這位......聽說您挺常‘關照’我們小于哥的?”
“我關照他怎麽了?!”遊哥雖然被人給捏着,卻不代表他就真的怕了,“這麽多年要不是我卡着寸,你當他跟他媽可以這麽平平安安的?”
樓甯三教九流的人見得多了,知道跟這樣的人講道理沒用。
她輕輕一甩,将人給猛地砸到堆成疊羅漢的小弟們身上,向前跨步,把于志亮隔到身後,淡淡地說,
“放心,這裏有我,你先回去看看你媽媽。”
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身條抽長,早就比老師高出許多。年幼時母親抱着自己被毒打的呵護感,在自己憤而拿起菜刀跟人拼命的時候已經消失殆盡。
直至現在,于志良眼瞳一顫,彷佛又能夠嗅到熟悉的氣息。
久違的感覺,被那瘦小的身軀保護。巷弄本來狹小昏暗,卻偏偏能夠讓人看清楚這人的身影,那麽的亮,令人完全無法遏止地想去追逐。
“别掉金豆豆啊!你們可是我的學生,不保護你們,我要保護誰呢?”隻見那人爽朗地側臉一笑,這陣子陌生卻又溫暖的人,一下又多出一股感染力。
讓人情不自禁想擺脫過去的泥淖,然後追随她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