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鳥先飛，勤能補拙。資源不夠，樓甯來湊。
學生們願意跟上腳步，這是比什麽都重要的事情。無論快慢，隻要有心，誰知道最後的赢家會是誰呢？
雖然大家表面上看起來都心不在焉，不過七班的平均成績，在期中考之後的幾次小測驗裏面，慢慢地如同龜兔賽跑裏的烏龜一樣，緩緩的、穩定的前行。
“哎，那個app感覺是真的挺有趣的。”齊仁傑，七班的語文老師，人稱爆秦，号稱七中夕陽紅教師團rap手，年過五十各種3c及各種遊戲卻玩得賊溜，“我現在每天偷偷往裏面加題庫，都能感覺到他們的進步。”
“沒辦法，學生臉皮薄，隻能用這種方法。”樓甯一開始寫這個app的時候，還曾特意在辦公室裏面跟大家征題。
雖然以她的能力，自己在網路上搜羅肯定沒問題、甚至更全面。但是爲了了解老師們對七班學生的态度，她最後還是選擇跟這些老師接觸。
任芳菲理所當然是拒絕的，話還說得特别難聽。其餘的老師們态度模棱兩可，倒是高一的那位安老師在得到消息之後，還特意過來一趟，将滿滿1t的硬碟交給自己。
剩下的，就屬齊仁傑跟方永明兩位老師最爲主動積極，給題目之外，還跟樓甯要參數，希望可以從後台看看七班的成績進步幅度，以及得分的擅長點與弱項。
“這些孩子其實都不差、更不笨，隻是運氣不好，沒有趕上好時間。”齊仁傑雖然在課堂上非常獨#裁，批改卷面的時候霸#道無比，不過實際上面對學生的情況還挺多愁善感的，細心得完全對得起語文老師的标配，“學委不是重考生嗎？那時候其實是因爲考試前幾天家裏出事情，所以他幹脆就沒去考試......後來的學習态度也一落千丈，要不然也分不到七班。”
“體委的話，也是因爲比賽成績太亮眼，當初搶了省競賽名額，被一中的特長生恨上，這才找校外的混混去堵人，然後因爲聚-衆打架鬥-毆所以失去參賽資格。”
七班的孩子都有故事，家庭背景不差的很多，卻偏偏又是不怎麽受重視的那些邊緣孩子。
“當初的事情啊鬧得都不小，要不然任老師也不會對您說起。”方永明喜歡邁八字步，雙手背着身後、看着就跟小老頭一樣，年紀卻跟齊仁傑差不多。
“所以事情的确有原型，不過立場已經被改了對吧。”樓甯微微起眼睛，輕聲地說，“雖然空穴不會來，但是這些事情會被大家知道，肯定也是因爲有人特意安排的。”
“就是這個道理。”方永明喝了一口紅棗枸杞，一面無奈地說，“任老師在這方面的确做得有失偏頗，爲了激勵自己的學生不要‘學壞’，把七班同學的事情編得跟床邊故事一樣，說給大家聽。”
“但這不是不能嗎？”樓甯萬萬沒想到，居然有老師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之前雖然沒有真的當過老師，但是好歹帶過人，也知道隐私的重要性。就算真的要激勵人，關鍵的個人資訊肯定也是要想辦法碼掉的。
要是不模糊處理，一來對當事人相當不尊重，二來也會因爲這樣讓其他同學對當事人産生一定的誤解──
尤其是在刻意誇大渲染，以及扭曲之後。
“學校都不會管管嗎？”樓甯覺得很不解。任芳菲的行爲連做老師都不配了，那根本是拿學生的傷口來鞭#打，“怪不得我家學生之前對這位會那麽抵觸。”
人是有惰性的，天天被罵垃圾渣滓雖然不高興，但久了也會麻木。加上任芳菲還沒膽子對他們動粗，所以理論上來說，七班的人對她很抵觸，也絕對不至于反抗到幾乎動粗的程度。
“她背後有後台，校長不開口，其實有再多的證據也沒用。”齊仁傑歎口氣，同樣作爲老師，卻沒能給這些被傷害過的學生做事，任誰都會感到喪氣，“要不然我們也不會老來七班晃。”
樓甯聽到他們這麽說，長久以來的疑惑這才得到解答。
七班的位置着實不好，而且又偏，還在廁所旁邊，基本上整層樓的人都繞着他們班走，下課時間教室外面門可羅雀。
最常過來的訪客也就這兩位了。
之前樓甯還以爲是因爲他們比較有責任感，特意過來盯着大家交作業的，沒想到實際上還有這樣的原因。
“有老師在，那些學生就不敢過來找碴。”方永明笑地說，“學生嘛，欺善怕惡的多。更何況我們又是老師，他們就算心裏有想法也不敢說什麽。”
“真是麻煩您倆位了。”樓甯因爲要整理七班的基礎還有身體健康，加上學生都是住校，注意完飲食管理後就暫時沒有關心太多私人八卦，打算先把基礎補上再騰出手去處理這部分的問題。
不過，想來她看東西有點狹隘，也被任務給局限住了，
“不知道您兩位今天晚上有沒有空？我作東，請你們吃燒烤怎麽樣？”
也是爲了順便了解一下情況。
七中校外就有小吃一條街，專門給大家打牙祭用的。
畢竟學校的食堂異常難吃，除了拿蘋果做苦瓜湯，大家還經常能吃出鋼絲球、頭發、指甲等各種奇葩配料。
隻可惜食堂是校長妻弟承包的，大家隻能捏着鼻子，天天點外面改善夥食。
“哎，今天柳老師請客了，下次就換我請你們吃玉米豬肉水餃吧。”老方是個慢性子，教的是數學，卻比齊仁傑還溫吞，私底下還挺擅長做菜，最喜歡包水餃給大家吃，“關心學生是我們的本分，他們都能好好的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回報了……”
“咦？那個不是于小魚嗎？”齊仁傑一面拆着餐具，正要回老方的話，卻正好不經意地轉過頭，有些意外地發出低呼，“她這時候怎麽會在這？”
七班的女生不多，大約十二個左右，于小魚屬于不愛說話的一波，每天都把頭發給撥得蓋住臉，讓人看不清表情──
如果不是每次帶隊跑操的時候都能在隊伍最末看到對方，就算樓甯記性再好，估計都要忘記班上還有這麽一個學生。
“可能也想找吃的？”樓甯并不反對孩子們改善夥食，更會幫忙打掩護定外賣，但小姑娘剛剛神色匆匆的樣子，也令人格外在意，“我一會兒回宿舍的時候去看看，”
三個成年人吃飯的速度那是極快的，不大會兒功夫就把滿桌的烤串吃得幹幹淨淨。
樓甯在回教師宿舍前，還特意繞去女生宿舍看一眼。
“于小魚？”七班女生個性挺團結的，平常也喜歡結伴活動，通常要找人，随便拉個都能問清楚所有人的行蹤，“不知道啊。今天放學之後人就跑不見了，問也沒回答，看上去心情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