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壓力特别大，每天無時無刻都是在考試刷題。重點是不能機械、不能全靠背答案。理科生的科目又更重視理解，偏偏之前樓甯穿越的身體都是文科生居多。
岡薩星上自己是半個行走的圖書館，但來到三年模拟五年高考的時代，她那些高深的知識，顯然根本還沒有出現，也完全用不到。
換成小寶或是山魈在這裏，準是一口陰#氣噴出來。
說真的，要是可以，看着那一疊練習冊，樓甯都想現場表演一個靈#魂吐出。
“怪不得，地#府這幾年接收到的學生鬼，身體素質都這麽差。”黑白無常兩人自從有樓甯的超度餐幫助後，工作量大幅減少，卻還是忍不住撇嘴，“還多！”
他們現在偶爾找到機會可以摸魚一把，今天就是特意跑過來探望這個高考黨了。
還要順便看看樓甯手裏的那個鋤頭小人。
不過，就算他們可以探望，但是面對這個距離他們過于遙遠的知識面，還是顯得相當束手無策。
“是啊，我看不少人的頭發都要掉光了。”樓甯覺得感慨。
星際上面的學習，更多講求的是自主。考試當然還是要考的，甚至要說比這裏更嚴苛，動不動就涉及到生死的問題。
但是，因爲大多數的人都早熟，可能十歲就已經開始慢慢确定自己的職業方向。加上星際人的壽命已經比普通人類翻出好幾倍，所以對他們來說，漫長的人生也等同于更多嘗試的可能。
學習氛圍依舊，但學習壓力，隻落在少數特别杞人憂天的人身上。
再看到這些欣欣學習的學子們，就算是剛薩星上特别出類拔萃的那部分，樓甯再看到面前一疊人高的試卷，依舊會有種彷佛升天的超脫感。
“加油，我們隻能夠祝福你了。”黑白無常同情地看着樓甯，然後小聲地說，“我們剛剛已經幫你去附近的學校看了，你們還不是刷題跟讀書壓力最大的。”
“而且大學的東西也太難了，我覺得除非作弊，誰都不可能學起來！”
“但是作弊不好啊！小付道#長加油！要是真的受不了壓力，就來我們陰#間當鬼#差好了！”
樓甯差點一口陽#氣噴出來，趁着沒有人注意的時候，一面把黑白無常給壓回地裏，一面低聲咬牙說，
“我還不想死謝謝！你們與其有時間在這裏跟我廢話，不如去止虛觀幫我看着那邊的菜！”
畢竟，要是沒有那邊的菜來維護這些人的生活品質，黑白無常根本不可能這麽悠哉。
“噗，知道你壓力大，我們這就去。”不過，樓甯的小心思，當然不可能比得過已經活了上千年的老家夥。
黑白無常看着她就跟看自家晚輩一樣，也沒有因爲她冒犯的行爲生氣，隻是好笑地搖搖頭，然後笑着安撫兩句，拍拍她的頭。
“你剛剛碰上的小紙人我們先帶回去研究，這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就不要放在你的身上了，避免會讓你不舒服。”黑無常又從樓甯的口袋裏面拿出那個東西，然後溫和地說，“有什麽結果，我們會再想辦法通知你的。”
樓甯本來就有些不舒服，沒想到對方居然搶先一步發現到不對，甚至還主動拿走。
她點點頭，可有可無地又轉回頭去刷題，一面聽老師講解。
高三開始，就是反複的考試，檢查知識點，順便無止盡的寫題目，接着檢讨，批卷找出漏洞。
該被表揚的不多，但能夠被批評的卻一點都不少。
樓甯就算理解力再強大，甚至還能夠通過一些零碎的記憶片段得到付璇的知識。但畢竟不全面，有些東西本身還有錯漏，所以她也隻能夠靠自己查缺補漏。
這也就表示，她第一次摸底考的成績，勢必慘不忍睹。
“付同學，請你上課認真！”台上的老師說得聲嘶力竭，在不斷費勁轉動的扇葉引擎聲中，就跟快要墜落的知了一樣無力，“考得這麽糟糕，要不是學校說不行，我都想把你轉班了！”
學校還是保護學生的。
即使付璇上學期最後一次考試、甚至是這一次摸底考試的成績都不盡理想。但學校考慮到她家裏的情況，還接連死了這麽多人──
而唯一的手足看上去也相處的很不好，大家彼此就跟仇人一樣。教育處主任調節過無數遍，都一直沒有辦法讓這對已經幾乎成爲死-仇的姐弟有任何要和好的空間。
沒有辦法，他們隻能歸咎于這跟青少年心理的應激反應差不多，所以隻能夠包容以對，而沒有辦法對此多做批評。
不過，這種保護的舉動僅限于學校的校長跟教育處主任等人。
在需要看升學考績的老師們來看，一個成績不如意的學生，甚至連情緒控管都很差，連照顧好自己、跟上班及進度都不能的學生，就是一個扯後腿的存在。
第一次摸底考試出來，幾位老師們已經深刻地體認到這個情況。
付璇的成績大大拖累班上的平均分數，甚至比起隔壁班拉高班上成績的付超升不如太多。
“明明是姐弟，結果居然差這麽多......”班上也不是沒有其他同學在嘀咕。
畢竟作爲優等生，他們對其他成績不如自己的人都有種天然的優越感。
尤其是陰沉的付璇，在他們看來，和水溝裏的臭老鼠沒有什麽不同。
“我們可不是一個爹媽。”樓甯對這些低級的排擠沒有興趣，隻是覺得，付璇之前會栽，恐怕也是多方傾軋的結果。
她當然要把背脊挺直，怼回去。
“付超升的母親是小-三喔，跑來我家大鬧一通，還放火把自己、付超升的爸爸、還有我媽媽跟爺爺都燒-死了。”樓甯看着面前一張張驚恐的、回避的、逞強對視、甚至是厭惡的臉，淡淡地笑着說。
“我的成績下滑，是因爲有很多事情需要收拾善後。如果因爲這樣覺得我拖累你們，換個班級就好。”她其實一點都不介意去哪個環境學習，甚至在家自習都還要比來學校更有效率。
不過，既然付璇希望走學校的環境提升自己，得到成就感，那樓甯也會想辦法照着這條路走。
前提是，這些人可以不要老揪着那令人厭惡的問題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