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艮區’最強者的消息,餘廈心中不由暗暗一驚:“哎呦我去,忘了讓侯烨幫忙調查各區最強者的資料了!”
之前餘廈的确打算聯系侯烨之後,主要是爲了讓他幫忙調查此事。
隻是沒想到失聯三天之後,出現了勝田惠裏紗一家和齊婧薇兩兄妹通過偵查鷹閑話家常的小插曲,再加上餘廈臨時決定趁夜離開了‘兌區’,導緻最後他完全把這件事給徹底忘得個一幹二淨。
直到現在,餘廈從章承安口中得知‘艮區’最強者,居然是個女人的時候,他這才想起了調查其他幾個區域最強者這件事。
看到餘廈突然閉口不語,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申傲沉則替他開口問道:“這位施施姑娘是什麽來頭?”
章承安愣了下,撓了撓腦殼,一臉茫然道:“小的剛才不是說了嗎?她是‘艮區’最強者啊!”
申傲沉哂笑一聲,換了個說法,又道:“老夫的意思是,她的出身和所犯何事而被判進入靈獄,刑期有多少年?”
了解到申傲沉的本意,章承安卻流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半吞半吐道:“這個……小的不是很清楚!”
忽然間,章承安端直身子,往左側探出身子歪着頭看向餘廈身後被捆綁着的四人,揚聲道:“勞康!你之前是不是打聽到了施施姑娘的刑期?”
那名光頭小孩聽到章承安叫到他的名字,頓時怔了下,正打算開口回應時,捆綁在他們身上的鎖鏈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失去枷鎖束縛,四人身形條件反射地向前踉跄了兩步,勞康還被腳下的樹枝拌了一腳,差點摔了一跤。
餘廈給四人松綁,絲毫不擔心四人會對自己與申傲沉群起圍攻。
就算隐身在旁邊的齊婧薇不出手,他們五個人聯合起來,都不可能是他和申傲沉的對手。
而且這幾個‘小孩’除了說話的口氣嚣張了一點,并沒有做出任何對餘廈和申傲沉不利的事。
餘廈之所以還他們自由,其實也是一種懷柔手段,對于打探消息無往而不利。
四人恢複行動自由後,迅速往章承安身後圍了過去,可見他們對章承安這個老大倒是挺忠心,并沒有四散而逃,反而願意跟他共進退。
接着,在章承安的介紹下,餘廈二人得知另外三人之中,一個以灰布巾紮頭的小男孩是勞康的弟弟,名叫勞沢。
而其餘兩個同樣是一對兄弟倆,身高是五人之中最高的名叫巴昔,灰頭蓬臉的則是他的弟弟,巴垌。
招呼四人圍坐在火堆旁取暖,餘廈原本還打算給他們發上一支靈界香煙,但是看到他們的長相和模樣,即便是知道他們的真實年齡與目前的形态完全不符,他也不想看到這幾個看似十歲不到小屁孩在自己面前吞雲吐霧,隻是給申傲沉遞去一根雪茄。
不過,餘廈還是從空間戒指裏拿出了五包花生,給他們每人分了一包。
五人從未見過,也從未品嘗過這種來自俗世的普通零食,拆開包裝後還研究了一下該如何食用。
直到看到餘廈撥開花生殼,将兩粒花生米扔進嘴裏,他們才恍然大悟。
随即,餘廈還取出兩瓶威士忌,遞給申傲沉一瓶,兩人一邊抽着煙,一邊喝着讓五人垂涎三尺的美酒,聽着勞康給出的答案。
“回大人的話,小的以前确實打聽過施施姑娘的刑期。”
“若是沒記錯的話,她應該還有三百六十多年才刑滿到期。”
聞言,餘廈吐了口煙,冷笑道:“你剛才說她不追名逐利,那她到底犯了什麽罪被送進靈獄服刑?不會又是蒙冤入獄吧?”
巴昔剛把兩顆花生米扔進嘴裏,聽得餘廈這麽一問,連忙舉起手來,搶過話道:“這事我聽說過!”
陡然間,巴昔神色一冷,神秘兮兮地掃視了一圈,沉聲說道:“聽聞施施姑娘當年是爲了替父母報仇,把仇人一家全殺了!”
“就連剛出生的嬰兒都不放過!”
聽聞,餘廈嗤笑一聲,冷嘲熱諷道:“那你還把她吹捧得像個無辜似的,這不明擺着她根本就是個冷血殺人狂嘛。”
然而,巴昔搖了搖頭,又掐碎兩顆花生殼,将花生米往嘴裏扔了進去,吧唧吧唧地嚼了幾下後,才接過話道:“我曾經聽到施施姑娘的近身婢女提起過,她每次做噩夢,都會提起當年報仇的事。”
“好像是因爲當年她爲了報仇而煉制的毒藥出了問題,導緻毒性暴漲了數倍,不僅毒死了仇人,還殃及到了無辜的嬰兒!”
“最後她受不了良心的折磨,才到鎮靈閣投案自首。”
餘廈聞言不由得怔了下,咽了一口酒水下肚,看了一眼與其經曆相似的申傲沉,不由驚詫道:“她是煉丹師?”
巴昔悻悻地點了點頭。
不想,申傲沉聽得兩人的對話,深吸了口煙後,似乎對他和施施姑娘的經曆感同身受,不由得感慨道:“老夫倒是認爲,施施姑娘其實也是個可憐人。”
“其實,施施姑娘在‘艮區’服刑,即便實力比聖殿殿主還強,她并沒有壯大清樂府的打算。”
“平時她隻會待在府邸裏,救治被聖殿中人打傷的心能者,很少看到她離開府邸。”
可是,章承安這番說辭,卻讓餘廈聽出了一個令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情況,當場質疑道:“靈獄裏的資源非常貧乏,她憑什麽救人?”
“難道她還能在這裏煉丹?”
結果,章承安馬上道出了答案。
“這就得多虧賈大人的幫助了!”
聞言,餘廈将酒瓶放在一旁,探出身子湊到他面前,輕挑了幾下眉梢,哂笑道:“那你跟我說說,這個賈大人又是什麽來頭?”
“能從外面弄到資源進來,他的手段可不小啊!”
話剛出口,章承安的神色中竟閃過一絲慌亂之色,俨然是知道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抿了抿嘴唇,把頭歪向一邊,沒有回答餘廈提出的問題。
其他四人也紛紛放下手中的花生,悻悻地垂下頭來,不敢迎向餘廈投來的質疑目光。
見狀,餘廈坐直身
子,看着表情變得有些古怪的五人,手中一握,一把黑色匕首憑空出現在手裏,逐個指着章承安五人,冷言威脅道:“你們都不說是吧?”
“别以爲你們都是一副小孩的模樣我就不敢動手!”
“把你們的真實形态露出來!”
餘廈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這番威脅,竟讓章承安抓到了轉移話題的機會。
隻見他瑟瑟地擡起目光,看向餘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怯聲說道:“大人,不……不是我們不想恢複原貌,隻是……根本無能爲力啊!”
“我等服用了乾元換形丹,隻能以孩童形态示人。”
果然,餘廈聽得這話,頓時愣了下:“乾元換形丹?”
霎時間,關于這種丹藥的記錄,餘廈在腦海中的《九界秘史錄》裏,迅速找到了與其對應的答案,不由得垂下目光,低聲喃喃起來。
“這是一種似毒非毒的丹藥,不僅可以讓靈體姿态回到孩童狀态,還能壓制靈體的源能輸出,實力會大打折扣。”
“這種丹藥平時用來救助傷者倒是可以降低源能的損耗,還可以減少傷者的傷勢惡化。”
“但是用在正常靈體的身上,就會變成他們這種樣子。”
“他們看起來是淨涅境的實力,但實際上能發揮出來的實力隻有空涅境左右!”
這時,餘廈停頓了下,看着對自己的呢喃自語大驚失色的五人,厲聲問道:“我沒猜錯的話……這種丹藥是你們口中的施施姑娘煉制出來的吧?”
豈料,章承安直接否認道:“大人您猜錯了,施施姑娘這些年其實是在研究解藥。”
“‘艮區’之内的大部分心能者,其實是受幹蘇爾雷格聖殿的威逼,才不得不服下此藥。”
雖然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但是餘廈卻馬上想到了根本的原因。
“那我明白了,這個幹蘇什麽殿的殿主讓你們吃下乾元換形丹,擺明了就是想控制你們,讓你們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這也難怪這個什麽垃圾聖殿,能發展成爲‘艮區’最大的勢力。”
果然,餘廈的話音剛落,章承安就承認了這個事實。
“大人真是料事如神,這次完全說對了!”
“這些年來,不管是新進之人,還是我們這些在‘艮區’待了幾百年的東神域中人,都會被幹蘇爾雷格神殿強行要求,服下乾元換形丹。”
“如有反抗或不從者,便會被當場誅殺!”
這時,申傲沉開口問道:“‘墾區’之内,被逼服藥的大概有多少人?”
章承安歎了口氣,沉聲道:“除了幹蘇爾雷格聖殿之外,四大府中人皆被強逼服下此藥,人數足有數十萬之衆!”
然而,餘廈抓起地上的酒瓶抿了一口酒,随即又抽了口煙後,才娓娓說道:“制作這種丹藥以及解藥并不算很困難。”
“但是,乾元換形丹藥方的來源才是最大的問題!”
“因爲,藥方來自……”
“聖丹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