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見餘廈并沒有任何殺人滅口的舉動,而且也沒有強行收下自己的望遠鏡,而是将它交還給自己,年輕男子心中對餘廈油然生出了一絲好感,鼓起勇氣抱拳說道:“不知閣下高姓大名,是否願意投靠絕靈門?”
“我等可以爲閣下引薦!”
餘廈吐了口煙,帶着一抹和善的笑靥看着年輕男子,坦然道:“我叫餘傑!”
“不必麻煩你引薦了,我不會投靠絕靈門!”
聞言,年輕男子不禁流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身後的女子發現餘廈并沒有對兩人加害的意思,也不再害怕,抓着男子的肩膀探出頭來,看着餘廈又抽了一口煙,搖頭道:“我隻是路過這裏,不會在這邊逗留太久。”
女子以爲餘廈另有打算,開口問道:“閣下莫非想投靠暗聖殿?”
年輕男子馬上接過話道,語氣裏夾雜着一絲憂慮之意。
“那裏可是西方神廷中人組建的勢力範圍,即便閣下實力非凡,恐怕去到那邊也不太受待見。”
餘廈依舊淡笑着搖了搖頭,将煙頭焚滅在掌心裏,輕聲道:“我也不會投靠暗聖殿。”
雖然與兩人毫不相識,但是經過這一輪接觸下來,餘廈發現這兩人與唐燦的爲人有着天壤之别。
但是,餘廈深知‘知人口面不知心’的道理,一些表面上看起來非常和善的人,說不準會是心狠手辣的殺人犯,所以他對兩對男女依舊抱有一種戒備心态,自然不會将自己的真正目的如實道出。
這時,女子又開口說道:“以閣下的實力,想必是打算去投靠迴天堂吧!”
餘廈笑而不語,盯着兩人看了幾秒,随口便将話鋒一轉,反問道:“聊了這麽久,你們好像還沒告訴我……你們倆叫什麽名字?”
年輕男子不作多想,對餘廈抱拳作揖,自我介紹道:“在下遊子真,令妹遊子宣,乃‘動界’逐丹寨的遊氏一脈!”
“哦?你們是動界的人?”
餘廈聞言,一臉驚喜地看着皆爲空涅境前期實力的遊氏兄妹。
然而,遊子真突然話鋒一轉,對餘廈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疑問:“以餘公子的實力,應該同爲動界中人,不知是否對我遊氏一脈的近況有所了解?”
餘廈登時愣了下,還以爲遊子真是在試探自己,思索了幾秒後,搖頭道:“這個……我不太清楚你們遊氏一脈的情況。”
遊子真顯然看出了餘廈有所隐瞞,而且還從他的言行舉止上,看出他的爲人似乎沒有想象中那般兇殘,于是又壯起膽子問道:“恕在下鬥膽,敢問閣下事因何罪被送入靈獄?”
餘廈自然不想遊子真再針對自己的身份繼續這麽問下去,聳了聳肩,一臉無趣道:“我就在元界犯了點事,說是冤枉的,恐怕你們也不會信。”
說完,不等遊子真發問,餘廈便搶過話,道:“話說回來,我看你們兩兄妹應該不是什麽大奸大惡的殺人犯……”
“你們到底是因爲什麽事被關進來的?”
不想,遊子真依舊堅持,而且雙眸間流露出一抹憤憤之意。
“我等真是被冤枉的!”
“恕在下……”
“等等!”
陡然間,餘廈伸手擋在遊子真面前,打斷了他的說話。
遊子真一臉
愕然的看着餘廈緩緩轉過頭來,目視遠方。
随即,餘廈掐動手決,施展出斂迹遁形陣,将他們三人籠罩在一道直徑達兩米左右的光幕裏。
陣法剛成,四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飛臨三人所在地,在陣法一旁不到五米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
從四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不難判斷,這四名身着灰藍色長袍的心能者,皆是空涅境後期的實力。
餘廈擡手懸于胸前,用手勢來示意遊子真兩兄妹不要踏出陣法範圍,同時說道:“不必擔心,隻要他們不踏入這個圈的範圍,我們就算大喊大叫,他們也不會發現我們在這裏。”
對于餘廈施展出來的斂迹遁形陣,遊子宣非常好奇,詢問之下才得知這是一種可以隐遁身形并且隔絕聲音的特殊手段。
遊子真來自動界,自然懂得這種與動界之中存在的阻間術有異曲同工之處,心中依然猜測到餘廈并非來自動界。
這時,其中一名身材偏瘦的秃頭男子躬着身子,豎起一指貼在鼻翼上,不停地吸着鼻子,似乎在嗅着什麽味道。
秃頭男子來回渡步,片刻之後才停了下來,一臉詫異地環顧着四周,疑惑道:“奇怪!氣味爲何會在此處突然消失了?”
另一名身材高大,體格偏壯碩的短發男子随意地踢着地上的碎石,左顧右盼,道:“這地方連個人影都沒有,想必他已經跑掉了吧。”
剩下的兩名男子則分散開來,其中一名身材略顯肥胖,頭發微卷的男子蹲下身來,東張西望,顯然是在查看地面上是否有腳印。
另一名身材健碩的光頭男子則在埋頭盯着地面來回渡步,也在查找着任何蛛絲馬迹。
不想,那名秃頭男子突然轉過身來,神色變得有些凝重,沉聲道:“不!不止他一個人,此地有三個不同靈體的氣味。”
餘廈還是頭一回聽聞,靈體居然還會有味道,他饒有興趣地擡起手掌,湊到鼻子前聞了聞,随即還把頭湊到遊子真兩人面前聞了下。
即便是他們兩人已是一臉污漬,身上的衣物破爛不堪,餘廈也隻是能聞出一種酸臭的味道而已,應該不是偏瘦男子所說的靈體味道。
餘廈馬上在腦海中的《九界秘史錄》裏尋找答案,可惜沒有任何發現。
畢竟,就算是完整版的《九界秘史錄》,也不可能詳細記錄九層靈界中所包含的所有源技。
以‘破源瞳’爲例,就沒有被收錄在書中。
餘廈料想着,這個秃頭男子應該是掌握了一種與破源瞳相似類型的特殊源技,可以嗅到心能者靈體散發出來的獨特氣味。
瞧見對方四人的實力不低,遊子宣挽着遊子真的手臂,看向餘廈,瑟瑟發抖道:“餘公子,這四人絕非善類,我等若是被發現的話該如何是好?”
餘廈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遊子宣,聳了聳肩,攤手道:“你問我?我怎麽知道?這裏可是你們倆比我熟悉。”
聞言,遊子真一臉緊張地抓着遊子宣的手,直勾勾地盯着面前還在不停搜索痕迹的四名男子沉默不語,似乎是在思考應對之策。
不料,就在遊子真做出決定,準備開口時,便聽到餘廈說道:“我沒猜錯的話,這幾個人應該是沖我來的。”
遊子真頓時怔了下,一臉疑惑地看向餘廈神情自
若地點燃一根香煙,詫異道:“莫非他們也知道餘公子擁有空間戒指一事?”
餘廈吐了口煙,搖頭道:“不!他們應該不知道,可能是因爲我的名聲!”
其實,從四名男子的對話裏,餘廈已經清楚了解到,他們應該是在裁決大廳得知自己是蘇梅塔慘案的兇手,所以才會一路追蹤過來。
聞言,遊子真隐隐覺得餘廈所犯的罪行絕非尋常,否則怎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會被其它犯人跟蹤至此。
但是,餘廈既然不肯透露半句,遊子真也很難知道餘廈所犯的罪行到底是什麽,而且現在也不是深究其罪行的時候。
隻見遊子真将遊子宣的手拉了下來,雙手抓着他的雙臂,肅然道:“三妹,稍後若有情況,就由我來拖住他們,你抓緊機會帶着餘公子返回絕靈門!”
遊子真這番話完全出乎餘廈的預料之外。
他有些驚訝地看着隻有空涅境前期實力的遊子真,吐了口煙,驚詫道:“你憑什麽覺得你能拖住他們?”
“難道你有什麽特殊手段可以瞬間增加實力?”
遊子真深吸了口涼氣,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之意,淡然道:“我兄妹二人在‘兌區’得以苟延殘喘三百多年,其實是因爲絕靈門中人顧忌在下煉丹師的身份。”
“再加上門主多加照顧,我與三妹恐怕早已慘遭毒手。”
說着,遊子真看了一眼已經淚眼汪汪的遊子宣,随即将目光落到餘廈身上,抱拳道:“餘公子請放心,在下自有保命的手段,三妹她定會保你周全!”
沒想到遊子真竟然願意做出如此舍己爲人的決定,讓餘廈對他産生出一抹好感,可能真的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他們兄妹倆極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要是有魅靈術就好了。”
看着一臉堅定的遊子真,這個念頭在餘廈的心中油然而生。
殊不知,勝田惠裏紗曾經有打算将這道來自吹雪陵宮的獨門源技‘魅靈術’傳給餘廈,卻被他一口拒絕。
理由則是餘廈當時和勝田惠裏紗的關系,并沒有親密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而且這是吹雪陵宮的獨門絕技,當時餘廈其實也不想和吹雪陵宮之間有過多的糾葛。
餘廈想不到的是,後來會與勝田惠裏紗日久生情,兩人的關系逐漸變得親密起來,但是他卻從來沒想過讓勝田惠裏紗将這道源技教給自己。
直到現在這一刻,餘廈這才後悔在進入靈獄前,應該找勝田惠裏紗學習這道可以讓人口吐真言的源技。
這樣一來,就可以知道遊子真兩兄妹的冤情有沒有虛假。
可惜,世上并沒有後悔藥,餘廈現在隻能根據自己的直覺來判斷真僞。
餘廈吸了最後一口煙,将煙頭焚滅在掌心處,随即施展出破源瞳,對遊子真一番打量。
原以爲他和自己一樣,掌握着通過控制氣息而隐瞞實力的手段。不料餘廈卻看到他的褲子口袋裏,有兩枚散發出淡淡微茫的丹藥。
出于對丹藥的熟悉,餘廈一眼便看出其中一枚丹藥非比尋常,隻見他淡然一笑,對一旁在安慰遊子宣的遊子真說道:“難道你想使用毒氣彈?”
遊子真驟然大驚,滿臉驚駭地看着餘廈。
“餘公子,你……怎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