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宏碩含着熱淚撐着身體站了起來,腳步趔趄走到陶英身旁,顫抖地擡起手抓在鎖鏈上,用力扯了幾下她身上的綁得紮實的鎖鏈,卻徒勞無功。
下一時,他雙手抓着陶英手臂上的鏈條,低垂着頭,淚水滴落在地闆上,話音哽咽。
“你……爲什麽要這麽做?”
聞言,陶英臉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靥,表情冷漠:“爲什麽?你還有臉面問我爲什麽?”
陶宏碩擡起頭來,淚流滿面看着神色冷凜的陶英,一直和藹可親的女兒今日居然像換了靈魂一般,猶如變成了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令他大惑不解。
“我們父女倆相依爲命這麽多年,爲什麽你會變成這樣?爲什麽你要這麽狠心摧毀這一切?”
陶英依舊是一副冰冷的态度,一臉鄙夷的看了陶宏碩一眼,冷聲回答道:“我從來就沒有變過!”
“這些年在你面前裝出一副乖乖女的樣子,我現在想起來都反胃作嘔!”
這番話不知爲何觸動了陶宏碩的敏感神經,性情驟然大變,表情同時變得無比猙獰起來,他雙手掐着陶英的脖子,狠聲怒吼道:“我一輩子的心血和名聲都毀在你手裏了!”
陶英銀牙一咬,橫眉冷對,頸脖處傳出一道反震力将陶宏碩的雙手震開,身體因爲慣性的緣故,導緻他腳下一個踉跄向後退了幾步,腰間撞在桌角處,從他臉上痛苦的表情不難判斷,這一撞的力度可不輕。
勝田惠裏紗剛想出手制止陶英反抗,卻被餘廈攔了下來。
陶英轉過頭來,怒氣沖沖地瞪着陶宏碩,話音受到憤怒的情緒影響而變得激動起來。
“不錯!我不僅要毀了你的心血,還要讓你成爲毀滅全世界的罪魁禍首!”
說話間,陶英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陰冷笑容,冷冷地盯着捂着腰扶站在桌子旁的陶宏碩,獰笑道:“媽媽在天有靈,看到你今天落得這樣的下場,一定會非常開心!”
說完這句,陶英仰頭大笑起來,悲憤的笑聲回蕩在實驗室裏,令人聽聞何其唏噓。
陶宏碩站直身體,看着面前放聲狂笑不止的陶子,怒斥道:“這是你媽媽和我奮鬥一生的目标,你毀掉的也是你媽媽的心血!”
“不!”
陶英沖着企圖狡辯的父親咆哮着:“你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媽媽在世的時候就勸你退出這個項目,你有聽過嗎?”
“她在急診室裏搶救的時候,你還執着留在實驗室做着所謂的研究。”
“直到她在醫院去世那天,你人在哪裏?她死了以後你有難過嗎?”
“你沒有!由始至終,你一滴眼淚都沒流過!”
“由始至終,你在乎的隻有這個項目!”
“我狠你!”
“我要親手毀了你!”
“我要你身敗名裂!”
“我要你生不如死!”
陶英這一聲聲歇斯底裏的哭訴,道盡了藥方洩露的來龍去脈。
一場可悲的家庭倫理劇目在
實驗室裏上演着。
“這個項目本來就是你媽媽開創的,我拼盡全力完成了她有生之年沒能完成的事業!”
“現在項目成功了,足以證明我的努力沒有白費!”
“我有什麽錯?”
“錯的人是你!”
“你把藥方洩露給敵人,摧毀我和你媽心血的人是你!”
面對陶宏項死不悔改的辯解,陶英懶得再與他做口舌之争,冷漠的看了過來,話音冰冷道:“藥方已落入我唐門之手,異兵大軍遲早會把全世界踏平,到時候,你就是毀滅全世界的真正兇手!”
就在這時,不等陶宏碩開口,餘廈搶過話道:“唐門的真正目的,恐怕不是這麽簡單吧?”
聞言,陶宏碩父女倆都愣了下,陶英把目光秴到餘廈身上,冷笑道:“你想套我的話?這手段也太幼稚了吧?”
說着,她看了一眼勝田惠裏紗,繼續道:“本座倒是可以給你們一個不用死的選擇。”
“放了我,再加入唐門,誓死爲門主效力,我擔保你們可以出任唐門尊者一職!”
聞言,勝田惠裏紗反譏一笑道:“唐門尊者?死在我們手裏的唐門幽使都不止一人……”
“你要是能讓唐門門主退位讓賢,我們到時可以考慮一下你的提議!”
這番話讓原本還抱着一絲希望的陶英大驚失色,唐門幽使一職是唐門最神秘的一支隊伍,即便是她都不敢确定幽使一職是否真的存在。
現在聽聞勝田惠裏紗說出這個外人根本不應該得知的稱謂,足以說明她并非信口開河,而是真的有唐門幽使死在她和餘廈的手裏。
隻見陶英神色一沉,目光死死盯着滿臉笑靥的勝田惠裏紗,沉聲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你們要是敢殺我,唐門中人絕不會放過你們!”
餘廈聳了聳肩,淡笑道:“我們是誰不重要,更不會動手殺你,取你性命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但是你要爲你犯下的罪行負責。”
話語到此,餘廈看向黃嫣華,繼續道:“黃小姐,她就交給你處置吧,審訊的時候,紗紗可以幫你。”
接着,餘廈對勝田惠裏紗又吩咐了一句:“你和黃小姐帶她先回去,我留在這裏處理完藥方的問題再回去。”
兩人點頭應了一聲,同時間,餘廈把目光回到滿臉驚愕的陶英身上,手指一夾,另一手撚開她的嘴巴,将指尖處那顆散發出一股惡臭的丹藥彈入她嘴裏。
丹藥入喉,陶英很快在藥力作用下,一身修爲蕩然無存,身上的鎖鏈随即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捂着喉嚨不停地咳嗽着,惡狠狠地看向餘廈,顫聲道:“你給我吃……吃了什麽?!”
餘廈淡淡一笑,道:“放心,這個雖然不是毒藥,但是會讓你作爲一名普通人接受審判!”
勝田惠裏紗馬上掐碎了一枚傳送石牌,與黃嫣華拖着陶英往傳送門的方向走去。
陶英拼命掙紮,嘴裏不停嘶吼着:“放開我!我有主席大人的特赦令,你們不能抓我!”
“得罪唐門,你們一定不得好死!”
“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我死了,唐門一定會找到你們,殺光你們全家!”
聞言,勝田惠裏紗手指一緊,抓得陶英的肩膀隐隐作痛,吐出一道冷音:“你覺得唐門中人,敢去靈獄裏救你嗎?”
話音入耳,陶英驟然大驚失色,一臉驚駭地看着神色冷凜的勝田惠裏紗,怯聲道:“你……你們是靈獄的……判官?”
可惜,她沒有得到任何回答,便已被黃嫣華和勝田惠裏紗架着走進了空間傳送門裏。
三人離去,餘廈把目光收了回來,看向癱坐在椅子上的陶宏碩,淡聲道:“陶博士,我們現在可以談回正事吧!”
陶宏碩抹了一把眼淚,緩緩擡起目光看向餘廈,有氣無力地問道:“你打算怎麽處置英子?”
餘廈愣了下,點頭道:“我隻是讓她對自己犯下的罪行,接受心能者世界的法律制裁,至于生死……得看能管局會對她做出什麽判決。”
聽聞英子的下場,陶宏碩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一語不發。帶着悲痛欲絕的心情閉上了雙目,兩行熱淚從眼角處流淌了下來。
這時,那名拿走血液化驗的工作人員,拿着一份報告滿臉興奮的沖了回來,瞧見衆人圍站在陶宏碩面前,頓時停下了腳步。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陶宏碩身後,正欲開口之際,卻被方院長擡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不得已之下,他隻能站在原地,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沉默了片刻,陶宏碩緩緩睜開雙眸,目光低垂,道:“你還想幹什麽?”
工作人員不明就裏,誤以爲這句話是對他說,趕緊将手裏的報告放在陶宏碩身旁的桌子上,戰戰兢兢地挪移腳步,往圍觀的那幾名工作人員的方向走去。
陶宏碩瞥了一眼桌上的報告,遽然間,報告上的某些信息似乎引起了他的注意,隻見他一改之前的頹靡,臉上浮現出一抹驚吓的神色,抓起報告看得是目不轉睛。
但是,陶宏碩很快便收起臉上的驚色,随手将報告扔在桌面上,轉頭看了一眼餘廈,點頭道:“那兩份報告是真的。”
“這份血液樣本當中裏殘留的藥物成分,和我研制的藥劑一模一樣。”
餘廈走上前來,拿起報告看了一眼,接話道:“我今天來找你,一來是調查藥方洩露的事,第二件事就是想咨詢一下陶博士,這個藥方有沒有破解的方法?”
“破解?”陶宏碩不由怔了下,看向餘廈問道:“你是想知道藥劑解藥的配方?”
餘廈點了點頭,不想,陶宏碩卻直言道:“我沒有研究解藥。”
“原始血清已經用完,根本無法研制解藥。”
“除非你能找到提供原始血清的這個人,我才能想辦法研制解藥。”
“這事你得找文清郁,他應該知道這個人的身份。”
聞言,餘廈臉上浮現出一抹欣喜之色,面露微笑,道:“你說的這個人……”
“我知道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