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傑聽到餘廈這麽一說,頓然大驚失色:“她是莫雨琦?”
“你會不會認錯人了?”
想到聲音相似大有可能,餘廈馬上施展出破源瞳,一眼便看清女子面紗之下的真實面容,确實是莫雨琦無疑。
隻是此時的莫雨琦,在餘廈眼中卻是一名濃妝豔抹,妝容盡顯妩媚的妖豔女子,冰冷的雙眸裏盡是森然的殺意,與他記憶中那個溫柔賢淑的大家閨秀,完全是天壤之别。
同時,讓餘廈二人更爲震驚的是,莫雨琦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居然是靈将獨有的氣息。
離開俗世前,餘廈清晰記得莫雨琦隻不過是一名普通的武者,可就是這短短不過四年的時間,她居然能一舉邁入靈将之列,在蝕靈宗這些年,她到底經曆了什麽?
不僅如此,通過破源瞳的查證,餘廈還看出莫雨琦丹田處那種渾厚的源流之氣,與其他‘人造心能者’完全不同,俨然是一名真正的心能者無疑,這正是他感到最爲驚奇的地方!
愣愣地看着莫雨琦,餘廈卻有一種最熟悉的陌生人般的違和感,内心那種久别重逢的激動心情瞬間跌落到了谷底,取而代之的,隻有滿腔的狐疑。
“怎麽樣,确定是她嗎?”
樸傑的話音讓餘廈從失神中拉回現實中來,帶着沉重的心情擦掉了眼角的淚花,點了點頭,輕聲道:“是她!”
“隻是……”
餘廈的話沒說完,便被莫雨琦開口打斷道:“誰是雨琦?就憑你們兩個靈者還敢在本座面前耍花樣?”
“看來不給你們點顔色看看,你們是不會說實話的!”
語罷,莫雨琦手裏一抖,一把黑色長劍赫然出現在手中,連以念禦武都已掌握,如此實力着實令樸傑和餘廈都大吃一驚。
瞧見長劍湧出一道鋒銳劍芒,樸傑連忙抓住餘廈的手腕,攔在他身前,同時裝出一副害怕的表情,顫聲道:“女俠饒命啊!我兄弟他認錯人了,隻要你不殺我們,你……你想知道什麽我們一定告訴你!”
說話間,樸傑欠了欠身,悄然給餘廈使了個眼色,并且緊緊地抓着他的手腕,輕扯了一下。
隻見莫雨琦冷哼了一聲,舉起手中長劍指向樸傑,冷聲道:“果然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賤骨頭!”
“說吧!你們闖進光希大學到底想幹什麽?”
“别以爲用學生的名義糊弄過去,要是有半句謊言,本座必讓你們碎屍萬段,死無全屍!”
不想,莫雨琦剛把話說完,雙眸猝地失神,嬌軀随即一軟,手中長劍脫手從空中墜下,手腕則被突然出現在其身後将她打暈的樸傑一把抓住,整個人被提在空中。
但見樸傑輕輕一抛,将昏迷不醒的莫雨琦抛到餘廈的懷裏,往身下的山巅甩了甩頭,道:“先下去再說,萬一她還有同夥在附近就麻煩了。”
餘廈看着懷中熟睡般的莫雨琦,輕點了下頭,旋即跟随樸傑落下身形,降落在被密林覆蓋的山巅之上。
小心翼翼地讓莫雨琦靠坐在一棵樹幹旁,餘廈蹲着身子,輕輕地将她臉上的面紗取了下來。
看到莫雨琦露出面容之後,樸傑神色不由微微一凝:“真的是莫雨琦!可是她怎麽會變成這樣了?”
“她剛才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起,或許已經被蝕靈宗洗腦了。”
聯想到莫雨琦被李磊綁架之後遭遇種種非人的
對待,餘廈怒由心生,雙拳攥得咔咔作響,一記怒拳轟在身旁地面上凸起的一塊石頭上,将地面轟出了一個大坑。
“喂喂喂,你下手輕點,可别把她弄醒了。”
“我要帶她回去!”
餘廈正想将莫雨琦重新抱入懷裏,卻被樸傑一把抓着肩膀給拽了回來。
“不行!你現在不能帶她回去!”
餘廈被樸傑拽坐在地上,擡頭看向他,話音裏盡是困惑之意:“爲什麽不能帶她回去?”
“把她帶回何家,就算被蝕靈宗洗腦,我也有信心能讓她恢複記憶!”
樸傑蹲了下來,瞥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莫雨琦,便把目光轉到餘廈身上,搖頭道:“就算你現在就能讓她恢複記憶,你也絕不能這麽做!”
“爲什麽?”餘廈一臉的茫然。
樸傑一手搭在餘廈肩膀上,另一手指着莫雨琦,注視着疑惑不解的餘廈,解釋道:“你就這麽把她帶回去,雖然可以救了她,但是絕對會因此驚動到蝕靈宗。”
“一旦打草驚蛇,就會影響到我們今後的計劃!”
“況且,我們現在連蝕靈宗和唐門占領俗世的目的都不知道!”
“盡快将蝕靈宗和唐門趕出俗世才是重中之重!”
然而餘廈卻對樸傑這番解釋感到非常不理解:“我不明白,把雨琦救出來怎麽會驚動到蝕靈宗?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樸傑搖頭苦笑了一聲,轉頭看向莫雨琦,又說道:“你仔細想想,才不過四年的時間,她就擁有了靈将的實力,我猜她在蝕靈宗裏面,應該還是有些地位的。”
“你可别忘了,她當年可是被李磊親自抓走的。”
聞言,餘廈頓時恍然大悟,莫雨琦這一身不凡的實力,想必與李磊脫不了關系,要是現在将她帶走,必然會驚動到李磊,說不定還會因此給何家以及政府聯軍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瞧見餘廈沉默不語,樸傑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來掃視周圍的密林環境,輕聲道:“趁她的同夥還沒過來,我們趕緊回去吧!”
說着,他轉過頭來看向還在猶豫不決的餘廈,繼續道:“你不必擔心她的安危,以她在蝕靈宗的地位,李磊應該不會爲難她!”
餘廈伸出手來,輕輕撫摸着莫雨琦的臉頰,咬着銀牙,終于做出了決定。
“雨琦!等我回來!我一定會讓你恢複記憶的。”
語罷,餘廈深情的在莫雨琦的額上,輕輕地印上了一吻。
“走吧!”
字音落地,餘廈與樸傑身形一晃,便消失在綠意盎然的山巅,留下還在昏迷中的莫雨琦,沐浴在一陣凄涼的微風當中……
與此同時,何家山莊内,還有兩個人同樣沉浸在苦惱當中。
勝田惠裏紗猜測神秘人的身份,讓慕容豐震驚不已:“你方才見到少莊主了?”
“沒有!但是那人給我的感覺,極有可能是餘老先生!”
說着,勝田惠裏紗将神秘人方才說出的兩句話,對慕容豐又複述了一遍。
慕容豐仔細琢磨着這兩句話的意思,低聲呢喃道:“不能相見?不能……爲何不能?”
“我覺得……應該是餘老先生剛才聽到了可欣姐說的氣話了吧。”
聞言,慕容豐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沉聲道:“少莊主當日一定是有難言之隐,才未能出手救下
少夫人。”
“都是一家人,要是真的有什麽難言之隐的話,爲什麽不當面和相公還有可欣姐說清楚呢?躲在暗處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這番話,勝田惠裏紗故意提高了聲音,像是特意說給藏于暗處的餘文濱聽。
隻可惜,她根本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耳邊隻傳來周圍樹木被風刮得沙沙作響的聲音。
“我們先回去吧,但是這事千萬别告訴可欣姐,我怕她會讓相公知道這件事。”
“也罷,我等既然無法确認少莊主的行蹤,倒不如将此事隐瞞下來,就依勝田小姐所說的辦吧!”
勝田惠裏紗的提議得到了慕容豐的認可,畢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餘文濱就藏在何家山莊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下等餘廈回來之後,他們還得馬上回到岜林郡共商大計,絕不能再起事端而繼續留在俗世裏。
随後,慕容豐與勝田惠裏紗趕回到餘可欣的房間裏,看到他們二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一絲凝重的表情,餘可欣連忙迎了上去,摟着勝田惠裏紗的手臂,話音裏盡是關切之意:“勝田小姐,你沒事吧?”
勝田惠裏紗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道:“可欣姐,我沒事!”
“剛才沒吓到你吧?”
餘可欣搖了搖頭,又道:“剛才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有人躲在後山樹林裏?你有沒有把那人給抓出來?”
勝田惠裏紗捂着餘可欣有些發涼的手,柔聲道:“可欣姐,剛才隻是我一時聽錯動靜了,後山除了我們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
聽聞,餘可欣終于放下了一顆懸着的心,轉頭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慕容豐,帶着歉意的語氣說道:“閣主大人,剛才實在是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你說那種話……”
慕容豐驚得擡起頭來,急忙抱拳回應道:“小姐,您千萬别這麽說,是屬下沒經得您的同意,私自對您進行精血驗證,犯錯的是屬下,還請小姐恕罪!”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訴‘罪狀’,場面一度顯得有些滑稽,令一旁的勝田惠裏紗看得是哭笑不得。
同時間,窗外的虛空中忽然閃爍了一下,勝田惠裏紗急忙開口道:“相公他們回來了!”
“小姐,方才之事切莫讓餘少得知,屬下不想他再有所顧慮。”
慕容豐這話讓餘可欣愣了下,思索了幾秒後,默默地點了下頭,同意了将後山發生的一切,對餘廈隐瞞下來。
聽得慕容豐學着長孫雲韶對餘廈的稱呼,勝田惠裏紗掩嘴一笑,拉着餘可欣和長孫雲韶快步離開了房間,與慕容豐一起趕回議事廳裏。
卻不想,三人剛踏入議事廳的大門,聽到餘廈的一聲急音。
“大家馬上通知其他人過來集合,我們馬上離開這裏!”
餘可欣來到餘廈身旁,得見隻有他和樸傑兩人返回,不由詫異道:“餘廈,林小姐呢?你不是去帶她回來嗎?”
“姐!她暫時不能跟我們回去,時間緊急,到了林家之後我再跟你解釋吧!”
“大家不需要收拾行李,人齊之後,我們馬上出發!”
餘廈火急寥寥地掏出一枚傳送石牌,卻被樸傑一把搶了過來:“你急什麽?”
石牌被奪,但見餘廈瞪圓着雙眸,盯着樸傑将石牌舉在手裏,雙眸裏閃過一絲愠怒之色,有些不耐煩的沖他吼了一聲。
“你又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