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想法!”
餘廈叼着一根香煙,撇了撇嘴,凝思道。
但是,他說完之後就沒有繼續往下說,就這麽托着下巴站在原地,眼珠子在眼眶裏來回擺動,嘴裏的香煙也不着急點燃,似乎陷入了沉思當中。
沉默了片刻,瞧見餘廈一直不說話,樸傑伸手打算将他嘴裏的香煙奪過來。
不想,樸傑的手還沒接觸到香煙,餘廈竟然下意識做出了反擊的動作,一掌撥開樸傑左手手腕的同時,擡起左膝向前一踢,驚得樸傑急忙側過身形,躲過了這一腳攻擊。
餘廈此時正陷入沉思當中,一切反擊行爲純屬下意識的舉動。
樸傑剛躲過腳踢,餘廈一記直拳攻擊緊随其後,他隻能迅速擡起右臂護在胸前,硬生生擋下這一記力道十足的攻擊。
以他們二人爲中心,還蕩漾出一股氣浪沖擊波。
巨大的沖擊力把樸傑轟得倒退了兩步,手臂頓時傳來一陣麻痛的感覺。
“這小子到底在想什麽,想得這麽入神?”
甩了甩發麻的右臂,樸傑發現餘廈還陷入沉思當中,趕緊讓黃嫣華和文野娜躲到自已的身後,以免她們不明就理接近他的時候而被誤傷!
畢竟,空涅境強者的一拳,對黃嫣華和文野娜二人足以造成緻命的傷害!
“餘廈他怎麽了?”
黃嫣華拉着文野娜,小心翼翼地走到樸傑身旁,看向托着下巴作思考狀的餘廈,臉上浮現出一抹惶恐不安的神色。
樸傑被餘廈擊退的那一拳,扪心自問,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她根本不敢想象以自己的實力,到底會不會死在這一拳之下!
“你們退後一些,這小子想東西想出神了,已經完全陷入了入定狀态,他做出的防禦和攻擊行爲都是潛意識的!”
聽到樸傑這麽一說,文野娜從黃嫣華身後探出頭來,輕聲道:“那有什麽辦法可以把他叫醒過來嗎?”
樸傑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他現在這個樣子,要把他喊醒,我擔心會把造世軍的人也喊來。“
“看來要用點手段才行!”
樸傑蹲下身子,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在手裏掂了幾下,示意黃嫣華和文野娜稍微退後遠一點的同時,他也向後退了幾步,和黃嫣華二人躲在一顆大樹後面。
石頭被樸傑很随意的朝餘廈的腦袋砸了過去,然而,就在餘廈面前不過一臂左右的距離,驟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摧毀成一堆無用的齑粉,灑落一地,連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由始至終,黃嫣華和文野娜都無法看清,餘廈到底是如何出手将樸傑扔過來的石頭轟成了一堆渣渣。
關鍵還有一點,樸傑的動作她倆也無法看清!
這兩人的真正實力,讓黃嫣華隐隐覺得他們肯定不是靈師那麽簡單!
因爲一開始樸傑并沒有把自己的真正身份對黃嫣華透露,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在自己面前有一個曾經是能管局青龍部隊的成員。
加上能管局分部與總部之前失去了聯系,她現在根本不知道餘廈曾經成爲靈獄通緝犯的經曆,對合靈禁術更是一無所知!
“看來要動真格才能把他叫醒了。”
說着,在黃嫣華和文野娜驚詫的目光注視下,樸傑手中突然毫無征兆的出現一把黑色匕首,讓黃嫣華看得目瞪口呆,脫口而出:“你竟然會以念禦武!”
“你到底是什麽實力?!”
樸傑嘴角處翹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微笑道:“之前忘記告訴你了!”
“其實我之前也是能管局的人。曾經在青龍部隊裏混過一段日子!”
此話一出,黃嫣華的下巴差點驚得合不攏嘴,一臉震驚地看着樸傑,悻悻地咽了一口唾沫,顫聲道:“青……青龍部隊的成員可是……靈将級别。”
“你是靈将?可是你的氣息……怎麽會是靈者?”
殊不知,樸傑并沒有回答黃嫣華的問題,反而對她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同時将聲音壓低道:“别亂動!有人過來了!”
把話說完,樸傑馬上掐動手決,将他們三人兩米左右的範圍,籠罩在斂迹遁形陣之内。
陣法剛啓動,隻見餘廈身後的天空上,有三名黑衣人以極快的速度從遠處疾飛而來,随即在空中一個刹停,直直地降落在他的面前。
“别擔心,隻要我們不走出這個圓圈的範圍,他們看不到我們,也聽不到我們大聲說話的聲音。”
黃嫣華摟着一臉憂色的文野娜,指了指地面上被陣法籠罩出來的邊界,輕聲對她解釋了一番。
“這三個人來得真是及時啊!這種喚醒服務就交給他們幹吧!”
樸傑從樹後走了出來,靠站在樹幹旁,說話的同時還叼起一根香煙,根本不怕自己暴露在面前這三名黑衣人的視線範圍裏。
就在文野娜倍感震驚之際,三名背對而站的黑衣人将餘廈包圍在其中,一名黑衣人打量着有些呆滞的餘廈,笑谑道:“這家夥是不是傻子?怎麽像個雕像似的。”
然而,看到三名黑衣人一身的勁裝打扮,黃嫣華也走了出來,凝視着黑衣人背後衣服上繡着的一個符文圖案,搖頭道:“他們并不是造世軍的人!”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和餘廈正打算找他們呢!沒想到他們自己卻送上門來了!”
樸傑吐了口煙霧,語中帶着一抹竊喜之色,嘴裏吐出的白皙煙霧被陣法邊界阻隔在内,沒有一絲一毫能離開斂迹遁形陣的範圍。
黃嫣華聞言,大感不解:“你認得他們?”
樸傑目視前方,揚了揚下巴,指了指三人衣服背後的圖案,淡然道:“你沒看出來他們衣服上的徽記代表着什麽嗎?”
看到黃嫣華一臉無知地搖了搖頭,樸傑淡然一笑,道:“他們三個其實是唐門的人!”
“唐門的人?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銘凱不是已經被餘廈廢掉修爲了嗎?”
樸傑又抽了口煙,輕輕點了點頭,道:“唐門有一套特殊的定位方式,隻要手下死亡就會得知其生前最後出現的地點。”
“可能是因爲餘廈把銘凱的修爲廢了,所以讓唐門誤以爲他已經死了,派人過來調查死因的吧。”
“不過銘凱隻是一個門徒而已,應該不會有這種待遇才對,這事有點奇怪!”
樸傑剛把話說完,雙眸驟然一凝,目視前方,嘴角處挂起一道淡淡的弧度。
“有好戲看了!”
樸傑突然将話鋒一轉,黃嫣華和文野娜馬上把目光回到餘廈身上。
但見其中一名黑衣人正擡起手在餘廈面前掃了幾下,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直接從腰間掏出一把靈器,正打算瞄準餘廈的腦袋開槍,卻被另一名黑衣人攔了下來。
“你想幹什麽?”
“殺了他啊!”
“殺他作甚?帶回去給博士
做研究豈不是更好?”
那名手裏握着靈器的黑衣人一把甩開同伴的手,笑谑道:“這種白癡帶回去也是浪費博士的藥劑。”
“說不定他是何家的探子,殺了他還能避免打草驚蛇!”
說着,這名黑衣人不顧同伴的反對,再度擡起手打算對餘廈開槍。
不料,黑衣人還沒來得及摳下扳機,整條手臂突然像扭麻花一般攪成一團,血花四濺,腳下一軟便跪在餘廈面前放聲哀嚎起來。
“這小子有古怪!”
另外兩名黑衣人完全不顧同伴死活,直接退後幾步,同時掏出腰間的靈器,齊刷刷瞄準餘廈。
“喊你妹啊,還不趕緊離他遠點!這裏離何家那麽近,要是驚動到何家的人,我們這次的任務就得失敗,我們回去複命都得完蛋!”
說着,那名黑衣人急忙走到他身後,一把将他拉開,捂着他的嘴,另一隻手的靈器依舊瞄準着餘廈。
“殺了他!這小子站着一動不動還能傷人,太邪門了!”
“動手啊!還等什麽!”
兩人話音一落,直接摳下了扳機,兩枚光彈一上一下,分别朝餘廈的腦袋和胸口的方向射去。
看到光彈洞穿了餘廈的身體,文野娜頓時吓得花容失色,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的驚呼聲會把那三名黑衣人吸引過來。
黃嫣華正想沖出陣法的範圍替餘廈報仇,卻被樸傑一把給拉住:“你們慌什麽,那小子又沒事。”
“餘先生都被他們殺死了,你還說他沒事?”
文野娜一臉驚詫的看向樸傑,話音裏夾雜着一絲惶恐不安之色。
“就算是我拼盡全力,都很難殺得了他,更何況就憑他們三個隻有靈師實力的家夥?”
果然如樸傑所說,餘廈被光彈洞穿身體後,那兩名黑衣人看到他居然還站在原地,身上竟然連一滴鮮血都不曾看到,不由大驚失色:“他……他不會是鬼吧?”
“大白天的哪來的鬼怪,虧你還是心能者,鬼神之說隻不過是世人對靈體的誤……”
黑衣人話沒說完,身體陡然一陣,兩眼翻白,整個人軟癱了下去,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我正想找你們,沒想到你們偏偏送上門來了!”
餘廈的聲音在現場唯一一名還能站在原地的黑衣人背後響起,隻見他二話不說,完全不顧自己的同伴還留在原地,直接一躍而起,打算逃離這處兇險詭異之地。
“出去吧!那小子醒過來了!”
說着,樸傑擡手一揚,撤下了籠罩他們三人的斂迹遁形陣。
但見餘廈拎着那名企圖逃跑,此時已經昏迷過去的黑衣人從空中徐徐降落而下。
餘廈将昏迷的黑衣人扔到另一名倒地昏死過去的黑衣人旁邊,指着那個還在地上痛苦哀嚎的黑衣人,看向樸傑問道:“你們躲起來幹嘛?這三個唐門的人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樸傑挑眉一笑,道:“怎麽樣,這喚醒服務不錯吧。”
“你說什麽呢?喚什麽醒,我又沒事。”
“你小子剛才想事情都入定了,我還想着怎麽把你打醒呢,這幾個家夥就出現了。”
說話間,樸傑冷哼一聲,走到那名在地上捂着手臂嘶嚎的黑衣人身旁,一腳踩在他的背上,冷聲道:“不想死無全屍的話就給我老實交代!”
“到底是誰派你們三個過來,找何家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