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慕容豐說出的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般炸響,震懾得餘廈的腦海傳出一陣嗡鳴之聲。
所有人手裏的動作同時停頓了一下,目光瞬間集中到餘廈的方向。
慕容豐悻悻地取出手機,将那段已經被靈瞳系統篡改後的視頻,投射在酒桌的上空。
頭一回得見這段視頻的餘廈、勝田惠裏紗和長孫雲韶,注意力都集中在畫面上,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其他人相互對視,一副心虛不已的表情。
然而,就在餘廈看到白居易和祝禹西兩人的魂身,被黑衣人掐斷脖子的那一刻,一股森冷的殺氣忽然籠罩在整個空間裏。
見狀,杜拉格斯急忙掐動手決,施展出空間屏蔽術,以防餘廈因爲憤怒再度失控,将林家鬧得翻天覆地,一發不可收。
杜拉格斯的擔心很快便應驗,當黑衣人将白居易二人的靈體封印到封靈樽的同時,餘廈一聲怒喝,一身狂暴的氣息全數綻放,将滿桌酒宴掀飛。
卻不想,漫天四濺的菜肴和餐具驟然停在空中,隻見樸傑慢慢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擡手往下一按,所有飛濺的菜肴和餐具,又原封不動地落回到酒桌上。
“你小子控制下情緒,他們隻是魂身被殺,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樸傑的一聲警告,讓餘廈盛怒的情緒得以平緩了一些,一身氣息緩緩恢複至正常狀态。
見狀,杜拉格斯才放心地将空間屏蔽術撤下。
突發而來的這一幕,卻讓蔣安平四人看得心驚膽戰,皆因餘廈和樸傑二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竟是空涅境強者才擁有的獨特氣息。
原本在他們眼中不過隻是靈者實力的二人,此時居然化身成空涅境強者,令他們覺得匪夷所思。
然而,更讓他們震驚的是,上一秒還端坐在座位上的長孫雲韶,下一秒竟以分身的形式出現在餘廈的身後,擡起一手正準備抓住餘廈的胳膊,卻因餘廈收斂了氣息而戛然而止。
其身法速度之快,身爲靈将上乘境巅峰的蔣安平四人,都無法看清長孫雲韶的移動速度,可見其真正實力,絕非他們看到的靈師級别!
“小豐,爲什麽你會認爲他們是蝕靈宗的人?”
餘廈對慕容豐的這個稱呼,又一次刷新了蔣安平四人的認知,堂堂鎮靈閣閣主被他冠以如此親昵的稱呼,可見二人的關系非比尋常!
“一定不能與此人交惡!”
這個念頭不約而同的浮現在蔣安平四人的心中。
慕容豐拿起手機,滑動了幾下,那些已經被修改過的照片,登時出現在空中,隻見他指着照片衣服上的那個刺繡圖案,解釋道:“這個正是蝕靈宗的徽記!”
“那能查到他們去了哪裏嗎?”
餘廈聞言不由心急如焚,急聲問道。
慕容豐下意識的瞥了一眼顧彥均,微微點了點頭,沉聲道:“在下之後調查了出入鎮靈閣的傳送陣監控,雖然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迹,但是在下猜測……他們應該已經被帶往俗世!”
聞言,餘廈一拳砸落在桌面上,震得盆碟呯啪作響,雙眸裏閃過一抹森然的殺意,憤憤道:“既然這樣,那我馬上重返俗世!”
話音剛落,一個雞腿猛地砸向餘廈的面門,被他輕而易舉的抓在手裏,樸傑的話音同時響了起來。
“重返俗世?說得倒輕松!”
“你想回去救人都不先想想,就憑你現在這三腳貓的功夫,連我都能收拾你,你覺得你有什麽本事打得過露西和李磊?”
“更何況現在俗世是什麽情況我們都不清楚,你說回去就回去,這跟回去送死有什麽區别?”
面對樸傑的質疑,餘廈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将雞腿丢到碗裏,朗聲道:“我不回去,怎麽能把師父他們從蝕靈宗手裏救出來?”
“俗世的情況不明确,打電話回去問問不就清楚了嗎?”
樸傑冷哼一聲,直接把手機甩到餘廈面前,擡了擡手,滿臉不屑道:“來!你給握打一個試試!”
餘廈抓起手機朝樸傑砸了回去,掏出自己的手機,反譏道:“黃嫣華她不是在俗世裏嗎?找她問問不就清楚咯!”
話剛出口,餘廈自己都愣了一下,抓着手機轉頭看向顧彥均,問道:“局長,這三年時間,局裏那套通訊裝置應該修好了吧?”
顧彥均正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美酒,聽到餘廈這麽一問,連忙放下酒杯,一臉的尴尬。
“餘先生有所不知,這三年時間,局裏一直忙于肅清……那些事務,再加上調查那名神秘女子的身份,所以維修一事一直被擱置到現在都還未能處理。”
“唉!要是那天我先把裝置弄出來,也就不至于耽擱了三年時間了。”
說到這裏,餘廈把目光落到林正英身上,抱拳道:“林老先生,麻煩你幫我準備一間空房,一會我先把裝置弄出來,就可以聯系到黃嫣華了解俗世的情況了。”
“沒問題!老夫這就去安排!”
林正英正想起身離去,林思則起身說道:“老爹,這事我去辦吧。”
說完,林思快步離開了會客廳,爲餘廈準備一間空房,以便煉制裝置使用。
這時,餘廈坐回到座位上,拿起樸傑砸過來的雞腿啃了起來,同時問道:“顧局,那女的身份查到了嗎?”
“沒有!”
“能管局聯合鎮靈閣,再加上林老先生和吳老先生動用各方人脈,都無法查出那女子的身份。”
顧彥均話音剛落,一旁的慕容豐從空間戒指裏取出當日那名女子留下的吊墜,順手一送,将它漂浮到餘廈面前,娓娓道:“這是當日偷襲的那名女子留下的。我等順着吊墜上的徽記追查至今,可是依舊毫無線索。”
聞言,餘廈連忙放下手中的雞腿,擦了擦有些油膩的手指後,抓起吊墜仔細查看起來。
卻不想,餘廈看了幾秒,眉頭不由蹙緊了幾分。
“果然跟我猜的一樣!”
餘廈嘴裏嘀咕了一句便放下了吊墜。
身旁的顧彥均和慕容豐都聽到了這話,慕容豐不禁怔了一下,詫異道:“餘先生,莫非你認得此物?”
餘廈環視了一周後,抿了下嘴,對蔣安平四人攤了攤手,看向林正英說道:“林老先生,你這幾位朋友……如果不想攪進這趟渾水的話,可以暫時回避一下。”
蔣安平當即表态道:“餘先生不必多慮,我等四人雖然還挂着玄旗堂的名号,但早已不問世事多年,算是與玄旗堂再無瓜葛。”
餘廈卻擺了擺手道:“我并不是擔心這件事會牽連到玄旗堂,而是在這件事上……怎麽說呢……”
“你們四個人都不是空涅境強者,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按鎮靈閣的規矩,還需要經過小豐的同意,才能告訴你們。”
聽得這話,慕容豐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餘廈說道:“餘先生但說無妨,這些年若不是得到四位的相助,在下也無法查到你二位師父的下落。”
林正英也在一旁幫口解釋道:“蔣老與其他三位皆是林某相識多年的摯友,餘先生大可放心,就算是得知一些機密之事,四位也會守口如瓶,絕不會對外人透露一二。”
餘廈卻是尴尬一笑,撓了撓頭道:“其實我是擔心他們知道之後,會受牽連!我惹出來的麻煩事已經夠多的了,還是先說清楚比較好。”
這時,毛玉山和仇穆凝以及丁宏三人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對餘廈拱手抱拳,态度表現得極爲恭敬。
仇穆凝率先開口道:“餘先生博學多才,既爲祝禹西之徒,與我等也算是同道中人,若是此事需要在下出力,在下願爲餘先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毛玉山也附和道:“我等四人研究三年都無法得知奇陣的破解之道,餘先生竟能獨自破解,在下由衷佩服!若餘先生不嫌棄,在下願拜入先生門下,追随終生。”
丁宏和蔣安平也紛紛表态,由衷希望能拜入餘廈門下。
其實,他們四人此舉已是深思熟慮之後才做出的決定。
要知道,若要破解那道上古奇陣絕非易事,餘廈能在陣法之内破解奇陣,身爲八級陣法師的他們自然會得出一個結論:除了在陣法之内破壞陣基之外,别無他法。
但是能看出陣基所在将其破壞,就算他們身爲玄旗堂的八級陣法師,都不一定能辦到,可見餘廈在陣法之道的造詣,比他們四人還高出不少。
再加上餘廈剛才因爲盛怒之下表現出來的空涅境實力,出于私心而言,四人甘願追随其左右,是打算得到餘廈的幫助,有機會得到邁入空涅境之列,畢竟他們四人避世潛修的根本原因,正是想突破修爲桎梏,晉升至空涅境。
隻可惜,數十年來,修爲一直停滞不前,若是有空涅境強者的輔導,突破桎梏便不再是難事。
四人的決定讓餘廈頓感意外。
原本他隻是出于安全起見,打算好心勸告,沒想到卻演變成現在這種像電影裏收小弟的場景,登時讓他哭笑不得。
林正英身爲四人的摯友,若是四人能追随餘廈,此時絕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急忙在一旁替四人說着好話。餘廈聽得是受寵若驚,不知該不該答應讓四名八級陣法師成爲自己的小弟。
瞧見林思從外面回來,餘廈急忙将話鋒一轉,道:“這個……追随我的事,你們讓我考慮考慮吧。”
“林思回來了,我們還是先說回正事吧!”
餘廈既然沒有拒絕,就是還有一線希望,蔣安平四人滿懷期待地坐回位置上,看着餘廈掐起手決,施展出斂迹遁形陣,将整個會客大廳籠罩在其中。
“剛才看到小豐給我的吊墜,我才會更加确信我的猜測。”
說着,餘廈将桌上的吊墜拿在手中,指着上面的徽記,繼續道:“這個徽記所代表的勢力,你們之所以查不出來,因爲它根本不屬于元界的勢力。”
說到這裏,餘廈看向慕容豐,又道:“它也不屬于動界的勢力。”
“這名吊墜的主人,是來自……”
“第三層靈界——榮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