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三小時之後。
此時,在潘姨的居所外,勝田惠裏紗百般無聊地坐在屋外的一張石桌旁,托着腮幫把玩着手裏的手機。
餘廈在這三個小時裏雖然全程陪在勝田惠裏紗身邊,可是每每看到她臉上那張熟悉的臉龐,爲了避免觸目傷懷的尴尬,他都有意無意地把目光轉到一旁,最後幹脆盤起腿,閉目養神起來。
勝田惠裏紗轉過頭來看向身旁的餘廈,看到他閉着眼睛端坐在一旁,幹脆把臉湊到他面前,柔聲問了一句:“相公,都三個多小時了。要不要我打個電話過去催一下?”
餘廈感受到勝田惠裏紗呵氣如蘭的呼吸聲,并沒有睜開眼睛,僅僅隻是開口答道:“你現在可是高高在上的唐門尊者,你現在打電話過去,說不定就露餡了。”
“人家好無聊啊!早知道讓他明天再過來了,起碼現在我還能去和長孫姐姐去費格斯城裏逛逛。”
餘廈歎了一口氣,笑谑道:“你們女人真是天生愛逛街的動物,就連心能者都不例外。”
“相公,你吃醋啦?要不解決完這事,我陪你好好在城裏逛逛吧?反正你師兄是城主,我們買東西還有人幫買單,多爽啊!”
說話間,勝田惠裏紗直接把身子靠了過來,伸手摟着餘廈的胳膊,胸前兩團溫柔壓在他手臂上,随着呼吸的起伏上下按壓,軟綿的感覺霎時從手臂處襲遍全身,讓他下半身的血氣一陣翻騰,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抹羞澀的绯紅之色。
“我說你們兩個撒狗糧能不能換個地方?沒看到這裏還有其他人嗎?”
樸傑的聲音從一旁的一棵樹幹上傳了出來,原本空無一物的樹幹上緩緩浮現出他的身影。
早在出發前,勝田惠裏紗将潛影無塵術默寫了出來,樸傑和餘廈通過灌輸系統,隻花了一分鍾便學會了這道來自吹雪陵宮的獨門源技。
三人來到潘姨舊居後,樸傑出于謹慎考慮,施展出潛影無塵術潛伏在樹幹上靜候韓長老的到來,于是便有了現在發生的這一幕。
綿綿情話因爲樸傑的介入,空氣中原本充滿暧昧的氣氛瞬間蕩然無存。
勝田惠裏紗依舊摟着餘廈的胳膊,冷冷地撇過目光,掃了樸傑一眼,語帶不爽的怼了回去:“人都沒來呢,你這麽快躲在那裏幹什麽。”
“再說了,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就算韓長老和司徒英彥一起過來,還用得着怕他們嗎?”
“你這麽做真是多此一舉!”
樸傑走到石桌旁坐了下來,掏出一包靈界香煙,從中抽出一根點了起來:“小心駛得萬年船,這麽簡單的道理還需要我教你嗎?”
“樸傑說得對,雖然我們有必勝的把握,但是不能掉以輕心。”
“一會韓長老到了,他會負責釋放空間屏蔽術,就算外面有埋伏,也進不來支援!”
餘廈剛把話說完,樸傑打了個響指,指着勝田惠裏紗,笑侃道:“聽到沒有,你老公可比你明白事理多了,好好學着吧你!”
勝田惠裏紗嘟了嘟嘴,故作生氣地橫了樸傑一眼。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接起電話,勝田惠裏紗立刻換上李雨叚的聲線,冷冰冰地說了一句:“在外邊候着!”
語罷,她直接挂斷了電話,把手機扔在桌子上,對樸傑揚了揚下巴,道:“你還愣着幹什麽,去把人帶進來啊。”
“我去?!”
樸傑指着指自己,龇牙歪眉瞪着眼睛,對勝田惠裏紗這句充滿命令式的話語,表現出極爲不滿的态度。
“難道你讓我這位唐門尊者,親自出門去迎接一個影衛進來?”
“人家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知道我是冒牌的好吧!”
勝田惠裏紗的話不無道理,樸傑根本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忿忿地取出易容面膜戴上,起身之際,餘廈開口道:“我跟你一起去吧,這樣顯得派頭更大一點。”
語罷,餘廈離開了勝田惠裏紗胸前的溫柔,戴上易容面膜,和樸傑一起将氣息調整至靈師階段,迅速朝入口迷陣的方向掠去。
片刻之後,餘廈和樸傑帶了兩個人進來。
“尊者大人,韓天翰和他的侍從已帶到。”
餘廈走到勝田惠裏紗面前,背對着樸傑三人,對她說話的同時,還對她使着眼色,悄然用唇語對她提醒道:“有詐!”
勝田惠裏紗不動聲色,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走到韓長老面前,揮起一巴掌,扇在他身旁的侍從臉上,将他打翻在地,随即大聲呵斥道:“見到本尊竟不下跪?成何體統!”
然而,韓長老臉上沒有絲毫懼意,反倒是冷冷的露出一抹陰沉的笑靥,嘴裏吐出的卻是一把女子的聲音,讓勝田惠裏紗神色大驚:“裝得倒是挺像模像樣的!”
話音剛落,韓長老衣袍一抖,一道掌風狠狠地拍落在勝田惠裏紗胸前,一口殷紅的鮮血登時奪口而出,整個人被轟得倒飛而出,幸得身後的餘廈一把接住,才止住了退勢。
見狀,樸傑腳下向後一躍,身形才倒飛出兩步之距,沒想到韓長老的速度更快,一道淩厲的掌風從背後襲來,狠狠的拍在他的後背,瞬間改變了方向,朝前方撲了過去。
遽然間,一股柔勁平地而起,讓樸傑前沖的身形得到了很好的緩沖,腳下一旋,迅速調整身形,倒退了幾步便來到餘廈的身旁。
樸傑顧不上體内翻滾的血氣,立即掐動手決,施展出空間屏蔽術,将整個空間籠罩在穹頂之下。
司徒英彥從地上爬了起來,擡頭看着空中的穹頂天幕,大驚失色:“這是西方神廷的空間屏蔽術!”
聞言,韓長老緩緩轉過頭來,冰冷的目光鎖定在餘廈三人的身上:“你們神廷中人膽子倒是不小,竟敢把主意打到我唐門身上來了!”
餘廈朗聲一笑,瞥了一眼韓長老身旁的侍從,笑谑道:“我倒是要好好謝謝你,幫我們省了不少功夫!”
“司徒英彥,别裝了,把你的易容面膜摘了吧!”
此話一出,樸傑和勝田惠裏紗面露驚色,直勾勾的盯着那名侍從,異口同聲道:“他是司徒英彥?”
韓長老同樣大吃一驚,沒想到對方的真正目的,竟然是爲了司徒英彥而來。
餘廈給勝田惠裏紗嘴裏塞了一顆療傷藥,将她扶坐到石凳後,淡笑着轉過頭來,盯着韓長老說道:“美女!繼續裝下去還有意思麽?”
韓長老朗聲一笑,将臉上的易容面膜随手一撕,扔在地上,露出一張嬌媚的面容:“看到本尊的面容,你隻有死路一條!”
話音一落,女幽使的衣袍一抖,幾道寒光朝着餘廈的面門射了過來。
餘廈擡手一掃,四枚黑色飛镖被手指穩穩地夾在五指間。
女幽使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餘廈,自己剛才射出的飛镖,就算是強如靈将上乘境巅峰的司徒英彥,也不見得能如此輕松躲過。
然而,餘廈卻可以做到輕描淡寫地将飛镖夾在手指間,足以說明他的真正實力,絕對不是自己看到的靈師級别。
“看來你并不是普通的靈師!”
餘廈沒有搭話,隻是揮手一甩,将四枚飛镖反射回去,速度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女幽使急忙擡手淩空一抓,四枚飛镖驟停在其掌心處,面帶殺氣凝視着餘廈,正欲開口之際,一條黑色長鞭毫無征兆地爬上她的嬌軀,眨眼之間便将她捆得紮紮實實,定定地杵在原地,完全無法動彈半分!
女幽使不由大驚:“以念禦武?你到底是什麽人?!”
餘廈依舊沒有理會女幽使,反而把目光落到一旁已經摘下易容面膜的司徒英彥身上,話語裏盡是玩味之意:“司徒長老,我剛剛還想着,怎麽把你從能管局裏釣出來咧。”
“沒想到你竟然不請自來,太讓我們開心了!”
聞言,司徒英彥看着面前根本毫不相識的兩男一女,一臉的愕然。
“竟敢無視本尊!饒你不得!”
女幽使一聲暴喝,雙拳一握,身上暴湧出一股無比霸道的強悍氣息。
可惜,她縱使拼盡全力,卻依舊無法掙脫鎖鏈的束縛,一雙黛目瞪得通圓,看向餘廈的目光裏充滿了難以置信。
能将自己牢牢鎖住,說明餘廈的實力絕對能與自己相提并論,女幽使話音裏不禁帶着一抹驚詫之意:“你是空涅境強者?!”
司徒英彥聽得頓時腳下一軟,趔趄地向後倒退了一步,惶恐不安的看着餘廈朝自己慢慢走了過來。
餘廈走到女幽使身旁,稍作停頓,瞥了她一眼,随即轉過頭來對勝田惠裏紗說了一句:“紗紗,她就交給你看管了,我們找司徒長老要聊點正事!”
語罷,黑色鎖鏈捆着女幽使懸空飛起,朝勝田惠裏紗的方向沖了過去。
這時,樸傑掠至餘廈身旁,兩人帶着冰冷的目光瞪着一臉惶惶的司徒英彥,看得他心裏直發毛。
樸傑率先開口道:“老狐狸!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見面了!”
司徒英彥不自覺地又後退了一步,話音裏浮現出一抹慌張之色:“老夫與二位素未謀面,不知二位爲何會對老夫咄咄相逼。”
樸傑和餘廈對視了一眼,嘴角處翹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在司徒英彥惶恐的目光下,垂下頭來,摘下了臉上的易容面膜。
“老狐狸!你還敢說不認識我嗎?”
樸傑冷哼一聲,緩緩擡起頭來直視司徒英彥,令他不寒而栗,冷汗淋漓。
“樸……樸傑?餘廈?你們倆怎麽會……”
餘廈收起面膜,話音冰冷道:“司徒長老,咄咄相逼這個成語,用在你身上不太合适吧?”
“我和樸傑淪爲靈獄的通緝犯,就是拜你咄咄相逼所賜!”
司徒英彥聽得兩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面上,戰戰兢兢地看着面露兇光的樸傑二人,顫聲呢喃着:“你們……怎麽可能會同……同時出現,這不可能!”
“莫非你們……”
司徒英彥還沒把話說完,樸傑擡起一腳将他踹倒在地上,身上同時暴湧出一股森冷的殺意,怒聲喝道:“老狐狸!”
“把合靈禁術的殘卷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