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祝禹西長老好歹也是能管局長老之一,你在背後說人壞話,是不是太沒有禮貌了?”
說話間,餘廈的雙眸裏閃過一絲不屑的眼神,打量着面前這位被林惗推崇有加的潘姨起來。
一身樸素的灰袍裹身,山谷裏流風吹起的衣袍随風飄起,将她一身保養得風韻依存的嬌軀展現在人前。
一頭銀發梳理得井井有條,由幾條大小不一的長辮盤成一個發髻于腦後。
兩道如月的柳眉挂在一雙深邃的美眸之上,高挺而秀氣的穹鼻和一雙呵氣如蘭的櫻唇,與鵝蛋般的美豔臉頰搭配在一起,極具一種西方女子獨有的冷豔氣質。
從她如霜如雪的嫩白肌膚來看,雖然眼角處有幾道輕微可見的歲月痕迹,但整體給人的感覺,根本不像與林正英相近的婦人年紀。
餘廈本來對兩位師父被鎮靈閣的殿司帶往上層靈界,心中還充滿着擔憂之色,看到潘姨到場之後就口吐芬芳,自然難以接受自己的師父被人叫做‘老不死’,說話的同時自然而然帶出一抹不爽的情緒。
“哦?”
餘廈這番話頓時引起了潘姨的注意。
“我稱他爲老不死,你一個小小靈者還敢有意見?”
“别以爲穿了一身天階防具就可以不可一世,我倒要看看你憑什麽跟老娘叫嚣!”
語罷,潘姨腳下一滑,身形向前一挺,直接握起右爪朝餘廈咽喉的位置抓了過去。
遽然間,餘廈迅速擡起左手擋在喉前,抓住潘姨手腕的同時,右手同樣握爪朝潘姨面門抓去。
但見潘姨身形向後一仰,躲過了餘廈的手爪,卻沒料到他居然快速變招,左腿邁出一步,迅速弓起左前臂猛地向下壓到自己的手臂處,左手抓起她的手腕向後一翻,使她的身體不得不向後一仰,整條右臂被餘廈死死鉗雙臂間。
餘廈更沒想到潘姨被自己使出警隊裏常用的擒拿術制服的一刹間,她居然能擡起左掌朝自己面門揮出一掌進行反擊。
隻見他雙臂一松,身體向後一傾,躲過潘姨拍過來的淩厲一掌之後,擡起雙臂抓住她的左臂向後一拉,同時邁出右腿向外一别,身體向右側一挺,一招借力打力的太極拳與擒拿術切換得天衣無縫。
潘姨措不及防,被餘廈撞得整個人橫飛而出,在空中翻騰了幾下落地之後,還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
“擒拿術和太極拳?”
潘姨從餘廈出招的套路裏看出了點門道,黛眉倒豎,盯着餘廈厲聲道:“反應如此靈敏,招數還是俗世的武技。這根本不是靈者應有的實力,你到底是什麽人?”
餘廈揚起下巴,帶着一臉的傲然,朗聲回應道:“祝禹西就是我的師父!”
“胡說八道!祝禹西那老不死根本不會收徒,再不說實話,我就打到你說爲止!”
潘姨手裏一抖,一根五尺長鞭赫然出現在手中,随即躍起身形,擡手朝餘廈的方向揮下一記鞭擊。
餘廈腳下一蹬,輕而易舉的躲過了長鞭攻擊,長鞭掃落在地上,炸起一朵石花之後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縫。
“我敬你是長輩,你要是再不停手,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餘廈身形不停閃現,躲過了潘姨一次又一次的鞭擊,同時還對她出言警告。
然而,杜蕾絲對于父親杜拉格斯和其他人竟然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态,而且父親還給其他人遞上了一根雪茄,在一旁悠哉的吞雲吐霧,不禁詫異道:“爸爸,你們就不擔心餘先生會被她打死嗎?”
杜拉格斯看了一眼在你追我趕的餘廈二人,搖頭道:“不用擔心,雖然這位潘妮小姐是靈将下乘境,但是以餘公子的實力,我相信他不會有事的。”
勝田惠裏紗和長孫雲韶則靠坐在一旁的巨石上,白鵬替她倆點起雪茄之後,看向身旁的林惗,笑谑道:“惗姐,你不上去勸勸?你就不怕餘廈那小子突然又暴走啊?”
“我可勸不了,這事還得要我老爹出馬才行。”
說着,她一把搭着白鵬的肩膀,瞥了一眼勝田惠裏紗,笑侃道:“你覺得換作是勝田小姐出手,除了她相公以外,誰能勸得住?”
聲音不大,卻被勝田惠裏紗聽得一清二楚,頓時被一口煙霧嗆得咳嗽不已,臉上浮起一抹绯紅之色,悻悻道:“我有那麽野蠻麽?”
包括樸傑在内,白鵬和林惗幾乎同時把目光集中到她身上,異口同聲說道:“你有!”
長孫雲韶不由噗嗤一笑,勝田惠裏紗羞愧地撇着嘴把頭轉向她,埋怨道:“連你也嘲笑我!”
說着,她還輕輕捶了一下長孫雲韶的肩膀。
如此談笑風生的一幕,讓杜蕾絲更爲不解,和陣法之内一臉駭然的林正英與樸允熙一起,三人就這麽愣愣的看着餘廈遊刃有餘的躲過每一次潘姨揮出的長鞭攻擊,三人對餘廈的身份和實力充滿了濃烈的好奇心。
“我看你能躲到什麽時候!”
潘姨的身形陡然一晃,居然閃現出十幾個分身,将餘廈團團包圍在中間,手中長鞭遽然閃出一道幽紅的光芒,一股森冷的能量威壓赫然籠罩在餘廈身上。
“不好!潘姨要出殺招了!”
林惗的驚呼聲卻被勝田惠裏紗開口打斷道:“雕蟲小技,在相公眼裏,根本不值一哂!”
果不其然,勝田惠裏紗的話音剛落,潘姨還沒來得及出招,隻見餘廈早已悄聲無息的出現在其中一個潘姨的分身之後,舉着一把三尺長刀抵在她的頸脖處。
在她眼裏,餘廈被自己包圍在正中間,完全沒有動過,當她感覺到頸脖處遽然傳來一股死亡的威脅時,手中的動作硬生生停了下來,耳邊還傳來了餘廈的冷音。
“那我就不躲了!”
聞聽,潘姨心神猛然一顫,暗驚道:“好快的身法速度!竟然還會以念禦武,還發現我的真身位置,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人?”
收起念頭,潘姨脖子一偏,擡起右肘帶起身形順時針急轉,一記力道十足的肘擊狠狠的向身後的餘廈砸了過去。
噗一聲!
潘姨的手肘猛然炸出一聲空氣爆破聲,可見力道與速度都極爲可怕。
不過,她隻是将餘廈離開時留下的殘影轟碎而已。
下一瞬,潘姨身後驟然狂風大作,一股強大的氣息肆虐開來,她轉身看去,隻見餘廈架起刀勢,手中長刀猝地燃起一道煞白的烈焰。
“我敬你是長輩,你要是再這樣無理取鬧,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餘廈的話音落地,全身氣息驟然綻放,一道白色烈焰從刀身蔓延至全身,以他爲中心,頓時蕩漾出一道源能沖擊波,還在談笑風生的衆人頓感一股炙熱無比的熱浪撲面而來。
“靈将小成階?果然隐藏了實力!”
“這招起手式怎麽這麽眼熟?”
潘姨心中暗暗一驚,轉念間,她猛然想起了招式的出處,不由驚聲道:“這是莫子元獨門刀法中的蒼羽焚滅殺,難道你是他的後人?”
話音還未落下,隻見杜拉格斯閃現到餘廈面前,開口阻止道:“師弟,快住手!”
“潘妮小姐的脾氣是有點暴躁,說話有時候是有點直,你也别太往心裏去,都是一場誤會!”
潘姨這時收起手中的長鞭,飛到餘廈面前,态度不再咄咄逼人,反而一臉欣慰的看着餘廈,語氣也不再冷漠,還露出一抹善意的笑靥,微笑道:“沒想到在這裏能遇到子元的後人,你爺爺他現在過得還好吧?”
“不對,看你這年紀不過二十出頭,子元應該是你的太爺爺吧?”
餘廈聽得是一臉懵逼,這潘姨的臉怎麽跟川劇變臉一樣,說變就變咧?前一秒還追着自己抽鞭子,後一秒就跟自己拉起家常來了?
餘廈散去一身氣息,收回手中長刀,也換上一副恭敬的态度,對潘姨抱拳道:“我不是莫家的人。我叫餘廈,莫子元和祝禹西都是我的師父!”
“嗯?”潘姨不由驚了下,打着餘廈起來:“你就是餘廈?真人倒是比通緝令上的照片要帥氣一些。”
“沒想到子元和祝禹西那老家夥鬧了這麽多年,竟然會收同一個人做徒弟,這點倒是有些讓我預想不到啊。”
看到風波平息,林惗也飛到潘姨身旁,摟着她的手臂,補充道:“潘姨,他的師父可不止一個,白居易也是他的師父。”
“當年叱咤靈界的三兄弟,居然收你做他們的徒弟?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麽人?”
說到這裏,潘姨看向一旁吞雲吐霧的杜拉格斯,不解道:“城主大人,你稱他做師弟,那你師父到底是哪個?”
杜拉格斯面露尬笑,撓了撓後腦勺,微笑道:“當年莫師父離開之時,雖然沒有答應收我爲徒,但是他将擎雷破風斬傳授于我,在我心裏,他早已是我的師父!”
潘姨諾諾的點了點頭,便聽到一旁林惗說道:“潘姨,先把老爹救出來再聊吧。”
聞言,潘姨卻指着餘廈說道:“祝禹西的徒弟都在這了,你把讓他解開這陣法不就成了?”
餘廈聽得一頭霧水,搖頭道:“潘姨,師父他老人家還沒傳授我陣法的知識。我不是陣法師。”
“潘妮小姐,難道連你都無法破解這道陣法嗎?”
杜拉格斯提出的疑問立刻遭到潘姨的反駁:“這天極鎖靈陣根本是祝禹西自己留下來坑人的玩意,我爲什麽要出手幫他解決這樁破事?”
杜拉格斯聞言頓時大驚失色:“你意思是……這陣法是祝禹西故意留下的?”
“除了他以外,誰會想到這種馊主意來禍害他人。”潘姨面露不屑之色,白了杜拉格斯一眼。
餘廈登時面露愁容,悻悻道:“那就麻煩了,白師父和祝師父被鎮靈閣的人帶走了,恐怕要幾年之後才回來。”
潘姨神色頓然怔了一下,一臉的詫異,正想發問之際,餘廈卻率先開口道:“潘姨,那你有沒有辦法破解掉這個陣法?”
話音入耳,潘姨的語氣霎時變得有些凝重起來:“辦法倒是有!不過……”
言語間,潘姨的視線緩緩移到陣法内的林正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