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再使用一次?這怎麽可能!”
餘傑一臉的難以置信,若不是杜拉格斯在一旁,他肯定憤起反駁。
從杜拉格斯現身之後,雖然看似以事實證據爲餘廈洗脫嫌疑,但是從他對餘廈的态度,明眼人不難看出,明顯就是在偏幫他。
餘廈謎一般的身份讓餘傑不得不心存忌憚,就算自己的靈武被他貶得一文不值,也不敢當場發火。
見到餘傑一臉不忿的神情,餘廈雙手抱于胸前,正欲接話,一旁的古光熙站了出來,對餘傑抱拳說道:“餘公子,可否把靈武給老夫一看?”
餘傑知道古光熙是煉器師的身份,由他親自驗證,足以證明餘廈所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謊言。
“古老先生,那就麻煩你了!”
說着,餘傑親手将長弓捧到古光熙面前。
古光熙拿起長弓,同樣從各個角度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遍。
期間,他的眉頭時而緊鎖,時而展眉,看得餘傑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難道真如餘廈所說,自己的靈武隻能再使用一次?
小心翼翼的将靈武交還到餘傑手中,古光熙微微搖了搖頭,肅然道:“經老夫檢查,此靈武雖然有所損耗,但也不至于如餘公子所說,隻能再用一次。”
同樣,古光熙也擔心因此得罪了餘廈,連忙給他打了個圓場:“餘公子并非煉器師,一時看走眼,也是在所難免。”
還沒等餘廈發話,勝田惠裏紗直接把他的話給怼了回去:“老東西,你敢說我相公看走眼?我看應該是你眼瞎了吧?”
“紗……紗紗,不要亂說,注意禮貌!”
餘廈知道不能直呼勝田惠裏紗的全名,否則便會暴露身份,但他又不知道給她起個什麽假名才好。
于是,他一時興起,就随便給她來了個隻有情侶才會使用的昵稱,讓勝田惠裏紗聽得心頭一甜,臉上浮現出一抹動人的绯紅之色,像個受責罵的小媳婦一般,嬌滴滴的哦了一聲之後,便羞澀的退到餘廈身後。
然而,看到餘廈對待勝田惠裏紗的态度,杜拉格斯的臉上陡然浮現了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詭異笑靥。
餘廈并沒有直接反駁古光熙的話,反問道:“古老先生,你真的看仔細了?”
面對餘廈的質疑,古光熙挺直身闆,一臉傲然,道:“老夫身爲萬武齋五級煉器師,眼力絕對比餘公子要好上不少,絕不會看走眼。”
餘廈微微一笑,将目光看向餘傑,道:“餘先生,你要售賣這把靈武,是不是感覺最近使用它的時候,釋放出來的源技威力不如以前,而且還會感到有一種觸電的麻痹感?”
聞言,餘傑臉色不禁一凝,驚詫道:“你……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聽到餘傑這麽一說,古光熙的臉色同樣變得有些難看,再度把長弓要了過來,又重新仔細的觀察了一遍。
當他看到弓把的位置時,眼睛頓然一亮,随即迅速将目光移到弓臂和弓稍的位置。
不料,這次他卻看得冷汗直冒,甚至驚訝得瞪大着眼睛,不停反複檢查弓把和弓臂這兩個地方。最後,他帶着一抹凝重的神色,将長弓交還給了餘傑。
這時,古光熙換上一副恭敬的态度,雙手抱拳對餘廈躬身行了個禮,正色道:“老夫剛才出言冒犯,還請餘公子見諒。”
“但老夫有一事不明,此弓确實損傷嚴重,卻不至于還剩一次機會,隻要稍加修理便能恢複如初。”
“爲何餘公子認爲它隻有一次使用機會,還望如實告知。”
此話一出,除了餘廈一行四人以外,現場所有人都被古光熙這番話震驚得無以複加。
堂堂萬武齋五級煉器師,眼光竟然不如一個不是煉器師的外行人,甚至還自降身份向對方不吝請教。
若不是親眼所見,根本沒人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事實。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對古光熙這番說辭并沒有感到意外,他就是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杜格拉斯,若不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餘廈和古光熙兩人的身上,就會發現他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讓人難以理解的笑容。
聽到古光熙提出的問題,餘廈搖着頭,接過話道:“維修倒不是問題,不過所需的材料和費用價值,可是現在拍賣價的好幾倍。”
說話間,他看向一旁還有些恍惚的餘傑,笑侃道:“餘先生,我怎麽覺得你是知道了内情,所以才将它低價抛售出去。”
“你這麽做,不擺明了是在坑人麽?”
餘廈的話,讓餘傑頓然打了個激靈,從失神中回過神來,忿忿道:“餘公子,你可别信口開河誣蔑在下。”
“這把靈武隻是在下覺得近來用得不甚适用,因此才将它出售。”
此刻,一直沉默的杜格拉斯走了過來,奪過餘傑手中的長弓,拿在手裏把玩了一下,語氣淡漠道:“二位與其争執不下,倒不如一試便可知答案。”
聞言,餘廈補充道:“那必須讓餘先生自己動手,不然我怕别人出手,他不認賬怎麽辦?”
聽到餘廈這麽一說,杜拉格斯将長弓遞回餘傑面前,道:“餘公子,那你就施展最強的源技對本座攻擊,本座也想見識見識你到底是用什麽源技,才會讓這把靈武損傷得如此嚴重。”
“啊?”餘傑頓時神色一怔,還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城主大人,您讓在下攻擊您?”
“不錯!你不必擔心,以你的實力,還傷不了本座分毫!”
說着,杜格拉斯将長弓抛到餘傑手中,腳下向後一蹬,與餘傑拉開數十米的距離。
見狀,餘廈連忙招呼林惗三人一聲,一起退到觀衆席的邊緣,拭目以待。
待到場地中所有人都離開,餘傑這才悻悻的舉起手中長弓,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收起忐忑的心情,将一身氣息全數綻放開來。
澎湃的氣息頓時在場地裏肆虐開來,隻見餘傑右手持弓,左手運指往右手的弓把處一搭,指尖處赫然鑽出一道鋒銳的箭芒。
下一秒,一個六芒星圖案泛着微微紅芒從餘傑腳下緩緩浮現,他雙指一勾同時向後一拉,一道閃爍着紅色電弧的光箭躍然出現在雙指間。
“這把弓要撐不住了!”
餘廈的話音仿佛啓動了安裝在長弓裏的定時炸彈開關一般,餘傑手中的箭矢猝然閃爍出一道耀目的光芒。
轟一聲!
場地裏炸出一道刺眼的紅芒,爆炸引起的沖擊波,将觀衆席上一些沒有坐在座位上的觀衆吹得倒飛出去,砸落到坐在席位上的觀衆身上。
甚至還有一些座位比較靠前的觀衆,被飛濺的靈武碎片劃傷,原本沉寂的觀衆席區域又再度陷入一片騷亂當中。
而餘傑則被這股爆炸沖擊波轟得倒飛出去,幸得餘雪卉和餘皓軒兩人合力将他擋了下來,才沒有撞向觀衆席前方的牆壁上。
然而,令人感到震驚的是,餘傑的兩條手臂竟然在爆炸中被炸斷,隻留下兩道殘肢挂在雙肩上。全身上下被靈武爆炸産生的碎片紮得體無完膚,殷紅的鮮血從體内湧出,把他染成了一個血淋淋的血人,場面極爲瘆人。
看到如此慘烈的一幕,餘廈不禁驚呼道:“糟了!我沒想到他沒有煉體源技!”
語罷,他急忙提起身形,朝餘傑的方向掠去,林惗等人也一同跟了上去。
來到餘傑身前,看到他在餘雪卉喂服一枚丹藥之後,鮮血已被止住,隻是他那被靈武碎片紮得滿身凸刺的身體讓人看了都不禁作嘔。
“餘先生,你沒事吧?”餘廈問了句。
在丹藥的作用下,餘傑的傷勢基本上得到了恢複,他掙脫餘雪卉和餘皓軒的攙扶,緩緩飄在空中,對餘廈行了個點頭禮,肅然道:“在下已無大礙,損傷的魂身可以修複,多謝餘公子關心。”
“今日若是把靈武出售到他人手中,對敵之時一旦發生現在這般景象,後果定當不堪設想,甚至還會因此影響我奉古堡的名聲。”
“在下狗眼看人低,之前冒犯之處還請餘先生海涵!”
餘傑這番說辭讓餘廈不由愣了一下,本以爲他會對自己惡言相向,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副誠心道歉的态度,讓這場意想不到的意外迎來這麽一個更加意外的結果。
看到杜格拉斯也來到自己面前,餘傑對他鞠了一躬,告知要去修複魂身之後,便帶着餘雪卉和餘皓軒匆匆離開了拍賣會的現場。
然而,林惗看向三人離去的背影,卻微微皺了下眉頭,從她得到的情報來看,餘傑今天的行事作風與情報裏的資料完全不符,一個不好的念頭在心中油然而生.
“這事恐怕不會這麽簡單就結束!”
這時,杜格拉斯轉身把阿西娜招呼了過來。
“接下來的拍賣會你來主持吧。”
“今年那兩個名額不要拍賣了,就送給這位餘公子吧。”
聽到杜格拉斯這麽一說,餘廈一臉的茫然:“名額?城主大人,你說的名額是怎麽回事?”
被餘廈這麽一問,杜格拉斯也愣了一下:“諸位到此不是爲了買下那兩個名額而來麽?”
看到餘廈一行四人面面相觑,一無所知的表情,杜格拉斯朗聲一笑,随即召喚出一道空間傳送門,并且對餘廈擡手邀請道:“本座可以把名額之事如實告知,但不知餘公子是否賞臉到府上叨擾一番?”
餘廈猶豫的時候,看到林惗對自己使了個眼色,而且其他三人也對自己微微點頭表示同意,顯然是在暗示他不能當着現場所有觀衆的面,拒絕來自城主的邀請。
于是,他與林惗等人一起,跟着杜格拉斯走進了傳送門裏。
傳送門的目的地是一個極具歐式風格的書房,餘廈一行人還在打量着四周環境的時候,杜格拉斯突然轉過身來,單膝跪在餘廈面前,躬身道:“弟子杜格拉斯……”
“拜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