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上,餘廈看着最後一道陽光消失在天邊,周圍立即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環視了一圈之後,餘廈竟然發現璀璨的星空之上,完全看不到半個月亮的影子。
與此同時,餘廈還發現下方的猗丹村卻是一幅火光閃耀,燈火明亮的景象。
反觀長孫雲韶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喜悅之色,反而驚容乍現,在她眼中,此情此景似乎并不意味着是什麽好事。
“雲韶,太陽落山了,月亮怎麽不見了?”說着,餘廈依舊努力在星空中尋找月亮的蹤迹,可惜卻一無所獲。
“呃?”
看到長孫雲韶呆呆的看着猗丹村的景象,神色中透着滿滿的憂色,餘廈不由楞了下,詫異道:“你沒事吧?”
長孫雲韶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餘少,你剛才說什麽?”
餘廈又把問題複述了一遍,可長孫雲韶卻一臉不解道:“太陽落山?月亮……是何物?”
餘廈瞬間懵逼了,連小孩都知道的常識,爲什麽活了百年的長孫雲韶卻是一無所知的樣子,而且還不是故意裝出來的無知,頓時令他大感疑惑:“太陽就是白天挂在天空上,照亮整個世界的……那個光球啊,月亮……是地球的……衛星啊。”
“地球的衛星?”
餘廈的解釋同樣讓長孫雲韶聽得雲裏霧裏,帶着困惑的語氣說道:“餘少所說的太陽……我們都稱之爲‘炎光’。”
“至于您說的月亮和地球,雲韶确實從未聽聞,古籍上也好像并沒有相關的記載。”
長孫雲韶的話令餘廈震驚當場。
不過靈界既然屬于異度空間,它裏面所包含的都市區域,沒有月亮的存在,似乎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但是,之後餘廈在靈界曆練時,他卻發現某些靈界都市不僅有月亮的存在,而且還會同時出現兩個月亮的天文奇象。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見到過九個太陽同時出現在天空中的神奇景象,以緻于讓他産生了神話傳說都源自靈界的大膽猜想。
然而,事實卻真的如此,但這些都是後話。
“以後去到俗世我再跟你解釋吧。”餘廈并沒有打算現在跟長孫雲韶作太多解釋,随即将話鋒一轉,問道:“對了,你剛才怎麽是那種表情?”
聞言,長孫雲韶神色一凝,語氣變得有些沉重,道:“炎光消退,魁魉複生,夜将一甲,唯待回光!”
短短十六字,聽得餘廈是雲裏霧裏,根本不知道長孫雲韶到底在擔心什麽,但是應該不是什麽好兆頭:“這話是什麽意思?是不是代表有什麽大事發生?”
長孫雲韶悻悻的看向餘廈,臉上帶着滿滿的擔憂向他解釋道:“炎光一旦消失,将會面臨長達六十年的長夜,而長夜中才會出現的魁
魉也将複活重生,除非等到六十年後炎光重現,魁魉才會再度沉睡。”
“六十年的黑夜?”聞言,餘廈頓時大驚失色,滿是驚詫道:“哎呦我去!那植物怎麽進行光合作用?這不就相當于進入冰河時期了嗎?那我們所有人豈不是會被活活冷死?”
長孫雲韶一臉狐疑的看着餘廈,顯然根本聽不明白他口中這些的‘新鮮詞彙’到底是什麽意思,滿是困惑道:“光合作用?冰河時期又是何物?爲何餘少會認爲我們會被冷死?”
“呃……這個……以後到了俗世我再跟你解釋吧。”
餘廈一臉黑線,他的認知顯然跟長孫雲韶有着天壤之别,要是一一解釋,恐怕需要不少時間,唯有繼續講話鋒轉移到别的地方,繼續問道:“那個魁魉又是什麽東西?很可怕嗎?”
長孫雲韶搖了搖頭,很快又點着頭說道:“魁魉其實是一種奇特的靈體,唯有在黑夜中才能存活于世。”
“魁魉懼光,不敢靠近發光之物三尺的範圍,若是在外界無光的環境下,魁魉才會隐藏在暗處對靈體發動攻擊,依靠吸食靈體繁衍。”
“所以當炎光消退之時,隻要在村子裏點亮長明燈火,便可阻擋魁魉侵襲。”
餘廈聽完之後,終于對眼下形勢有了一個大緻的了解。
魁魉雖然可怕,但是隻要在光源充足的情況下就很安全,難怪現在他們看到的猗丹村是一種燈火通明,張燈結彩,俨然一幅節日的景象。
但是狼人來襲,一旦入侵村子,不僅會制造血腥殺戮,而且還會破壞村莊内現有的‘照明系統’,造成魁魉侵襲的可怕災難,這對猗丹村而言無疑是雙重打擊!
細想之後,餘廈還發現一個令他咂舌不已的事實,這裏的白天和黑夜,竟然可以長達六十年之久,這比地球上極晝和極夜的時間還要長久數倍不止!
“你也不用太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何況我們現在還有一支軍隊幫忙,狼人部隊的問題應該很容易就解決啦。”
安慰了長孫雲韶一句,餘廈轉身看向身後漆黑的星空,笑道:“他們飛得也太慢了吧,怎麽還沒到……”
遽然間,餘廈一臉惶恐,驚聲問道:“你說的魁魉會不會飛?”
長孫雲韶楞了下,似乎知道餘廈在擔心什麽,搖頭道:“餘少不用擔心,魁魉隻能在地面活動,并沒有飛行的能力。”
聞言,餘廈瞬間松了一口氣,道:“幸虧魁魉不會飛,不然我們這支增援部隊可就麻煩了。”
“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我們先去準備開啓陣法吧。”
“對了,你說的陣眼在什麽地方?”
長孫雲韶看了一眼下方的村莊,指着遠方一處光點對餘廈說道:“就在那邊,餘少請随我來
。”
語落,兩人提起身形,朝光點的方向飛去。
轉眼間,餘廈二人從天而降,落在這個所謂的陣眼處。
與其說這個是陣眼所在地,倒不如說是一個直徑有五十米左右的小型廣場。
廣場中間的位置上,是一座長寬高大概是一米高的立方體,表面上雕刻着晦澀難懂的符文圖案,頂部的平面上則鑲嵌着一個光滑的半球體,整個立方體的材質非金非銀,而且在火光的照耀下,竟然沒有一絲金屬應有的反光。
然而,廣場周圍早已被一群守衛占據着,手中的武器全是清一色的長槍型靈器,餘廈二人的降臨,讓這些守衛不由得吓了一跳,紛紛舉起手中的靈器嚴陣以待。
但是,當他們看到同行的竟然還有長孫雲韶的身影,頓時面面相觑,一時間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狀況,爲何她會帶着一個外人來到這個被列爲猗丹村禁地的廣場上。
餘廈環視一周,看到近百名手持武器的守衛,嘴角處掀起一道淡淡的弧度,笑谑道:“這歡迎儀式有點太過隆重了吧?”
一名守衛連忙示意所有人放下戒備,帶着疑惑的目光看了一眼餘廈,随即對長孫雲韶行了個禮,悻悻道:“長孫長老,爲何你會帶一名外人闖入禁地?這有點不合規矩啊!”
長孫雲韶還未來得及開口解釋,一陣呼嘯聲劃破天際,轉瞬之間,數道身影從遠處疾飛至廣場上。
餘廈定睛一看,帶頭的正是被自己毀掉魂身的公孫宏碩,身後之人也都是當時在議事廳裏對自己和林惗發難的長老,以及猗丹村守衛軍的将領們。
“長孫雲韶,你還有臉回來?!”
面對公孫宏碩的責問,長孫雲韶向前邁出幾步,站在他面前,神色淡然道:“我身肩猗丹村長老一職,爲何不能回來?”
公孫宏碩心有餘悸的瞥了一眼餘廈,随即看向長孫雲韶,語氣冷漠的說道:“沒有得到衆長老同意,你竟敢私自帶外人闖入禁地。”
“眼下所有人都可作人證,就算村長此時并不在場,我等也有權将你就地正法!”
長孫雲韶絲毫不懼公孫宏碩的威脅,淡然一笑,道:“大敵當前,你置猗丹村所有村民的生死于不顧,有罪之人應該是你吧?”
聞言,公孫宏碩大手一揮,指着長孫雲韶怒斥道:“一派胡言!老夫何罪之有?!”
“這位于先生是我苦心哀求而來,也是唯一可以保護猗丹村安全的貴客,而你們之前在議事廳對于先生不僅出言冒犯,還傷了于先生的同伴。”
“幸得于先生既往不咎,還願意出手相助,你若再敢冒犯先生,就是罔顧猗丹村安危的罪人!”
長孫雲韶的話響徹在整個廣場之中,一些不知内情的守衛紛紛交
頭接耳議論起來,有的甚至還對着公孫宏碩和他身後的一衆長老與将領指指點點。
看着周圍的守衛不停在一旁竊竊私語,身後的一衆長老和将領們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羞愧之色。
當時若不是公孫宏碩被餘廈教訓得毫無還手之力,出于替他挽回一些顔面着想,不得以才會對餘廈和林惗出手。
結果,卻将實力強悍如斯的餘廈反殺,落得和他一樣魂身被毀的下場,介于他是猗丹村大長老的身份,衆人才不敢有半句埋怨。
然而,面對長孫雲韶的指責,公孫宏碩頓時語塞一時,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對她怒吼道:“胡說八道!”
“你帶人私闖禁地,已然違反村規!”
“我以大長老的身份下令,将他們二人當場誅殺!”
話音落地,就在守衛們還在猶豫着是否執行這道命令的時候,天空中傳來一陣沉悶的呼嘯聲。
衆人聞聲望去,隻見一片黑壓壓的獸人大軍,正從遠處的天際疾飛而來,轉瞬間便集結在廣場上空。
這般景象讓現場所有人如臨大敵,還以爲是敵人來襲,臉上無一不是一副惶恐之色。
這是,幾名身穿重甲的獸人,齊刷刷從空中降落在廣場上,當着現場所有人的面,單膝跪在餘廈面前,對他極爲恭敬的行了一個獨特的軍禮。
那名叫做哈特的獸人将領起身環顧了一周,瞧見不少守衛正舉槍瞄準餘廈和長孫雲韶,冷冷的說出一句字正腔圓的華夏國語。
“誰敢對餘将軍動手,就是與我反抗軍爲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