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司大人離開之後,兩名身着重型盔甲的護衛走到餘廈和林惗身後,還有三名護衛拿着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瓶來到三人面前。
站在林惗面前的護衛看了一眼林惗和餘廈,面無表情的喝道:“二位,立即離開你們的魂身!”
餘廈雙拳攥緊,漆黑的雙眸中閃爍着一抹冰冷的寒意,語氣裏帶着一絲愠怒之色,陰沉的說道:“你想幹什麽?!”
樸傑一手按在餘廈肩膀處,凝聲道:“别沖動!以後你還會經常來做任務,千萬不要被追靈殿列入黑名單!”
麻春波在一旁剛剛吩咐完大殿守衛将那名接引人押走,瞧見餘廈這邊正欲和護衛發生争執,連忙大步走了過來。
畢竟,現在還沒确定餘廈到底是否孫興哲徒弟的身份,還不能與其翻臉,唯有客客氣氣的對餘廈解釋道:“于先生不必擔心,我們一定會确保二位的魂身安全,絕不會讓二位的魂身受到半點傷害。”
餘廈收起了怒意,指了指護衛手中的那個有符文若隐若現在表面上顯現出來的玉瓶,轉頭對樸傑問道:“他們這是要幹什麽?”
“這是封靈樽,是一種封存靈體用的特殊靈器!”
樸傑的解釋讓麻春波怔了一下,作爲孫興哲的徒弟,餘廈竟然對封靈樽一無所知,這讓他對餘廈的信任度頓時下降了不少,心中對餘廈的懷疑又濃重了幾分。
不過,他還是以一副和善的态度對餘廈解釋道:“于先生,因爲殿司大人的住所屬于高度機密,所以唯有讓護衛将諸位的靈體暫時封存到封靈樽裏,不引起外人注意。”
“三位若是被護衛押送出追靈殿,怕是會惹來旁人的閑言話語。這麽做也是爲了你們的臉面着想。”
說話間,麻春波的目光不經意的落在林惗身上。
“照他們的意思做吧!”樸傑拍了拍餘廈的肩膀,随即緩緩閉上了雙目。
餘廈也不再多問,和林惗一起離開了魂身,以靈體姿态出現在護衛面前。
身後的兩名護衛将二人的魂身扶倒到地面上躺平,同時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一個有點像擔架的架子,将二人的魂身擡到架子上之後,架子兩側陡然升起一個像防護罩的屏障,遮擋住二人的身軀,讓外人瞧不出架子裏到底是何人。
看到這兩名護衛推走林惗和餘廈的魂身,麻春波微笑着對餘廈和林惗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二人這才閉上了雙目,讓護衛将其封存到封靈樽裏。
進入封靈樽的過程有些出于餘廈的想象,完全沒有一絲不适感。
餘廈隻是覺得有一股暖流籠罩在全身之後,身體便傳來一種失重的感覺。
待到睜開眼睛的時候,餘廈發現自己身處在一處白茫茫的空間裏。
四周空空蕩蕩,四肢雖然可以自由活動,但是強烈的失重感讓餘廈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而且周圍沒有一絲聲音,就算自己大喊大叫,竟然沒有一點回音傳回,就連時間觀念也在這片皓白的空間裏蕩然無存。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餘廈感到身體的失重感突然消失,一股莫名的吸力籠罩全身。
雖然沒有任何事物作爲視覺參考點,但是餘廈已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正遭受一股強大的吸力從空間裏抽離。
旋即,眼前突然爆閃出一道耀目的白光,令餘廈不得不再度閉上雙目。
轉瞬間,餘廈遽然感受到腳下傳來觸地的感覺,緊閉雙目的他這才将眼眸微微張開。
“你們都退下吧!”
一道男子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雖然此時自己是靈體狀态,餘廈依舊感覺到眼睛有些酸脹,揉了揉眉心,放眼看去,隻見之前一身官服裝扮的殿司大人,已經換上了一身白色勁裝,雙手負于身後,站立在距離自己大約十餘米開外的地方。
這時,餘廈終于看清,他和樸傑還有林惗,此時居然身處在一處空無一人的練武場上。
見到三名護衛退出練武場之後,殿司大人馬上掐起手決,旋即擡腳一跺,周圍的地面上驟然升騰起一道道淡淡的微茫。
細看之下不難看出,地面上亮起的微茫很快便組成了一組晦澀難懂的符文圖案。
轉眼間,整個練武場被一道隐約可見的半透明穹頂籠罩其中,如此新奇的一幕,讓餘廈忍不住啧啧稱奇。
“竟然在這裏布下昭天淨彌陣!他到底想幹什麽?!”
林惗一眼便看出了端彌,目光死死的盯着殿司大人正掐動手決将一根紫色的長棍召喚出來,語氣變得凝重不少。
餘廈撓着頭看向神情凝重的林惗,滿臉不解道:“昭天淨彌陣是幹什麽用的?”
“昭天淨彌陣是一道讓場地自動修複的陣法,而且陣法内發生的一切,對外界不會造成任何影響,平時隻有在比試切磋時才會使用這道陣法。”
“他把我們抓過來,不會是想借機在陣法内殺掉我們吧?”
聽到林惗這麽一說,讓樸傑嘴角處溢出一抹玩味的弧度,雙手抱于胸前,哂笑道:“你到現在都還沒看出來嗎?”
“嗯?”
林惗愣了下,閉了一下眼睛,再度睜開之後,不到片刻之間,她依舊是一副茫然不解的表情,問道:“我家的資料庫裏對他的資料設了訪問權限,難道你看出什麽來了?”
聞言,樸傑正想開口解釋,隻見殿司大人将手中長棍單手挑起,指向餘廈,語氣雖然沒有之前在房間裏那種冷冰冰的感覺,卻帶着一種傲視的口吻對餘廈說道:“本官倒想見識見識,你是否真的懂得孫老的獨門源技。”
“倘若讓本官發現你是冒牌的,必定廢你修爲,将你列入黑名單,終生禁止踏入追靈殿半步!”
這時,樸傑一把抓住餘廈的肩膀,在他耳邊凝聲說道:“不要太高調,用靈師的實力應付一下他就算了!”
“隻用靈師的實力?他的實力可是跟你一樣啊!你還想讓我故意放水?”餘廈指了指殿司大人的方向,有些疑惑的低聲問道。
顯而易見,餘廈已經通過鑒靈術看出了殿司大人的實力,對于樸傑的提議有些摸不着頭腦。
樸傑白了餘廈一眼,撇了撇嘴,笑侃道:“難道你想使出全力幹掉他啊?讓你隻用靈師的實力就是讓你下手輕點。”
“萬一你把他打得半死不活的話,我們三個都别指望離開這裏。”
聽得樸傑和餘廈充滿玩味的對話,頓時讓林惗震驚不已。
她不僅從餘廈的話語中得知,樸傑的實力竟然已經到達靈将大圓滿之境,而且樸傑竟然說餘
廈可以擊敗同一實力的殿司大人,那說明餘廈絕非情報裏所說隻是靈者的實力。
難道餘廈也是靈将大圓滿的實力?
這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林惗心中油然而生,令她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寒氣。
不等林惗開口發問,樸傑一把拉着她退到場地的邊緣處,随手從空間戒指裏拿出剛才在茶座的時候,從餘廈手裏順過來的靈界香煙,悠然自得的點起一根,嘴角處挂着一抹玩味的笑靥對餘廈擺了擺手,示意他與殿司大人開始比試。
樸傑臉頰上那副輕松自若的表情,卻讓林惗咂舌不已。
餘廈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這次他并沒有直接把‘一念’拿出,反倒是有闆有眼的掐起手決,才将長棍形态的‘一念’召喚出來。
不僅如此,餘廈還故意将‘一念’僞裝成藍階靈武。
見此,樸傑低聲呢喃了一句:“這小子裝得倒是挺像那麽一回事的嘛!”
這時,隻見殿司大人雙手握着長棍指向餘廈,一臉傲然的對餘廈挑釁道:“盡管使出全力吧!孫老的獨門源技本官可是親眼見識過的,你可别想着蒙混過關!”
餘廈雙手握在棍捎處,一臉無趣的看向殿司大人的方向,輕聲嘀咕了一句:“我怕我使出全力,你會被我打得半死咧。”
随意間,餘廈将長棍舉過頭頂,身上暴湧出一道強橫的氣息,手中的長棍同時爆閃出一道刺目的白芒沖天而起,腳下更是蕩漾出一波能量漣漪朝四周擴散而去。
與此同時,長棍彌漫出一股可怕的源能威壓,籠罩在整個練武場之内。
看到餘廈以靈師之力釋放而出的氣勢,林惗驟然大驚失色,瞧見餘廈頭頂上那道兇猛無比的棍影出現的一霎間,同樣驚訝的表情也出現在殿司大人的臉上。
“這道氣勢……果真是孫老的獨門源技千鈞撼擎天!”
殿司大人心中暗暗大驚,不敢再對餘廈抱有絲毫輕視之意,迅速催動全身源能,握緊手中長棍,嚴陣以待。
随着餘廈一聲威喝響徹空間的同時,頭頂之上那道磅礴的棍影帶着摧枯拉朽之勢,直接朝殿司大人的方向砸落而下。
遽然間,棍影落下,砸出一道震耳欲聾的轟隆聲!餘廈身前同時炸起一道肆虐的能量氣浪。
下一時,磚石粉塵漫天飛濺,無數細小的磚塊鋪天蓋地的暴射而起,充斥在整個練武場空間裏。
扇了扇面前的灰塵,樸傑吐了一口煙圈,笑谑道:“看來我有點低估這道源技的威力,早知道讓他用靈者的實力算了!”
半響過後,塵埃散去,餘廈早已收起手中的長棍,提心吊膽的看着殿司大人的方向,生怕自己這一擊會給他帶來不小的傷害。
聽得前方一道急促的咳嗽聲傳出,終于讓餘廈一顆懸着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片刻間,隻見殿司大人衣衫褴褛,雙手撐着長棍當拐杖,帶着頹靡的神色,步伐踉跄的朝餘廈慢慢走了過來,就在他走到餘廈面前不到五米的距離時,一口殷紅的鮮血從他口中噴出,面朝餘廈,直接撲倒在碎石遍布的地闆上。
“完蛋了!這小子出手重了!”
樸傑見狀,不由得一聲驚呼,趕緊扔下手中的煙頭,朝殿司大人的方向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