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靈殿地處赦安鎮的中心區域。
在空中飛行不難發現,赦安鎮是一座以追靈殿爲中心而興建的一座靈界都市。
從建築風格來看,外圍的建築偏向于現代風格,隻是少了俗世中随處可見的高樓大廈,大部分是六七層樓高的低矮建築,當中二十層樓左右的高層建築屈指可數。
不過越是靠近中心處追靈殿的位置,建築風格則從現代風格轉變成古風類,從建築風格的變化上,不難看出赦安鎮的曆史發展過程。
簡單來說,也就是新老城區的區别。
從空中鳥瞰,赦安鎮的城市面積比俗世的小鎮要大得多,甚至不亞于俗世中一個三線城市的面積。餘廈吐槽赦安鎮這個名字有些名不副實的時候,就曾引起樸傑和林惗捧腹大笑。
靈界都市的面積根本不能以名字來判斷,一個‘鎮’的城市面積甚至可以與華夏的總面積相等,這也讓餘廈對靈界一些都市名字有了重新的認識。
樸傑之所以提議在赦安鎮解決被人跟蹤的麻煩,正是因爲赦安鎮是一處堪稱法外之地的城市。
赦安鎮隸屬追靈殿管轄範圍,有着一套獨樹一格的管理機制。
唯有在追靈殿内故意尋釁滋事者,才會被驅逐出境,終生不得再踏入赦安鎮範圍。
但是在赦安鎮上,哪怕是因爲恩怨仇殺、搶奪資源等造成的殺戮事件,追靈殿根本不予追究。
而且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隻要踏足赦安鎮,上至能管局,下至宗門執法部門,在此根本不能行使執法權,就連靈獄方面,也不敢輕易踏足此地對上榜的通緝犯進行追捕。
如此一來,就導緻了赦安鎮上居住着不少被三大執法部門下令通緝的十惡不赦之徒。
這些不法之徒在追靈殿獲取到前世遺靈的功法和源技之後,便會抄寫下來拿到赦安鎮上進行售賣,以獲取更多的修煉資源,待到實力提升之後,再前往追靈殿擊殺前世遺靈。
如此周而複始,當突破靈将巅峰成爲空涅境強者之後,才敢離開這處法外之地。
實力代表一切,這句耳熟能詳的道理,在這裏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釋。
……
林惗一行三人降落在赦安鎮的入口前,入口處是一座木制的兩層城樓,城樓之上以及入口附近還駐守着不少滿副武裝的守衛。
餘廈放眼望去,進入赦安鎮的入口顯然不止一個,入口兩側每隔數百米就有一處木制城樓,每座城樓之間有一道隐約可見的光膜圍牆所連接起來,細看之下不難發現,其實整個赦安鎮被一個肉眼難以察覺的穹頂光膜籠罩着。
反觀城樓後面,則是一條百米寬的馬路,馬路上竟然有不少奇形怪狀的交通工具在飛馳着,而且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根本看不到有一個輪子。
這些隻有在科幻電影裏才能看到的交通工具,無一不是懸浮在地面上,從與地面的空隙上判斷,大約有半米高的距離。
見到餘廈傻愣着看向城樓内的場景,樸傑走到他身邊,淡然道:“赦安鎮内禁止心能者飛行,一會我們進去之後再租輛車吧。”
“我空間戒指裏有輛車,在這裏可以開不?”餘廈指了指面前的馬路,問道。
樸傑愣了一下,有些詫異道:“你還放了輛車在戒指裏?”
“開倒是可
以開,但是這裏沒有汽油賣哦。”
聽到兩人有些無厘頭的對話,林惗湊過臉來,含笑道:“沒事,我認識一個修車店的老闆,他就在附近,反正以後我們也要用到車子,就拿他的車去改裝吧。”
“這些都是小事,我們先進去再說吧。”
語落,樸傑對餘廈指了指城樓右邊像金屬探測門的門框,說道:“你是第一次來,走那邊那個門。”
登記其實很簡單,隻要走過那道像金屬探測門一樣的門框,便會有一個符文圖案悄然印刻在脖子的位置上,平時根本看不出來。
餘廈走出門框之後,樸傑和林惗也從城樓右邊豎立的一個門框裏走了出來,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門框,餘廈有些不解道:“這登記會不會有點不靠譜啊?我怎麽沒什麽感覺咧?”
林惗笑了笑,指着自己白皙的脖子,對餘廈解釋道:“你這裏已經有追靈殿的印記了。如果被追靈殿驅逐出境的話,印記便會被抹除,終生無法再踏足赦安鎮。”
聞聽,餘廈壓低聲音指了指樸傑,問道:“那他是靈體狀态,怎麽不需要重新登記啊?”
樸傑白了餘廈一眼,随口說道:“這個印記不單是印刻在你皮膚上,就連靈體也會被印刻上的。”
說話間,樸傑掃視了一眼四周的人流,輕輕甩了甩頭道:“走吧!那隻蒼蠅又跟上來了。”
進入城樓之後,三人正式進入到赦安鎮内部,樸傑凝聲說道:“解決完那隻蒼蠅再去改裝汽車。”
語音剛落,在樸傑的帶領下,三人迅速離開馬路,朝鎮内的方向急奔而去。
三人狂奔了大約幾分鍾之後,來到一處寬敞的街道上,爲了不引起周圍心能者的注意,三人放緩了腳步,混在人群裏,随便找了一家露天茶座坐了下來。
落座之後,三人的目光警惕地觀察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
一名服務員見到餘廈拿出一盒香煙,立刻走了過來,拿着一個煙灰缸放到桌上,同時将一張餐牌給餘廈遞了過去:“先生,您看看你們需要點什麽?”
餘廈愣了下,接過餐牌,看着上面寫着一大堆根本不知所雲的菜單,完全不知道該點什麽好。
林惗笑了笑,拿過餘廈手中的餐牌看了一眼之後,對服務員說道:“給我們上一壺玉源茶,然後每人一份毛露霆松糕便好。”
見到服務員拿着餐牌離開之後,餘廈湊過臉來,一臉好奇道:“毛露霆松糕是什麽東西?好吃嗎?”
正當林惗想跟餘廈解釋這個拗口的糕點時,隻見樸傑突然轉過臉來,看向林惗和餘廈的身後,凝聲說道:“那隻蒼蠅自己飛過了!”
“林小姐?!真是巧啊!沒想到在這裏都能與你遇上!”一把夾雜着濃厚粵語口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惗轉頭望去,來者正是陽建谷的嶽長老。
林惗露齒一笑,道:“嶽長老,我怎麽覺得您老人家,是一路跟着我們過來的呢?”
嶽長老在三人旁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捋了捋下巴的白須,嘴角含笑道:“林小姐說笑了,老夫剛才路過附近,這才……”
“嘁!”樸傑冷哼一聲,直接打斷嶽長老的話語,神色冷漠道:“嶽長老是吧?!廢話就不用多說了,你從小鎮傳送廣場一直跟蹤我們到這裏,你真當我們三個人的眼睛是瞎的?!”
“陽建谷的人是不是都是這麽死皮賴臉的?跟蹤就跟蹤嘛,連承認都不敢嗎?”餘廈點起一根香煙,也在一旁冷言附和道。
聞言,嶽長老臉上的笑容驟然凝固住,微咪着眼睛打量着樸傑和餘廈,片刻之後,隻見他神色微凝,語氣變得冰冷起來,道:“二位既然知道老夫是陽建谷的人,那你們是不是要給老夫一個交代啊?”
聽到嶽長老這麽一說,林惗側過身來,臉上的笑意依舊,聲音顯得極爲平靜,道:“嶽長老,不知你所說的交代,所爲何事?”
嶽長老朗聲一笑,不再與三人兜圈子,直接單刀直入,道:“林小姐,有道是打狗還要看主人,你的朋友将我們派去保護你的人給打傷了,還搶走了他們的靈武,這事總得要向我們陽建谷有個交代吧?”
這時,服務員推着餐車走了過來,感受到雙方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連忙快速将林惗之前點的玉源茶和糕點擺到桌子上,迅速推着餐車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畢竟在赦安鎮上,這種尋仇報複的場面已經是司空見慣的現象。
林惗給餘廈和樸傑的杯子上都斟上一杯熱茶,目光微微瞥了一眼嶽長老,語氣裏夾雜着一絲厭惡之色,道:“嶽長老,您真是愛說笑!我什麽時候需要你們陽建谷的保護了?”
“話又說回來,這些年來拜訪我的客人,被你們的人打傷的還少嗎?”
“别以爲您擁有靈将小成階的實力,就可以在這裏胡說八道!”
最後這句話,林惗很明顯是對樸傑和餘廈所說,讓餘廈不由得将目光從那團看似巧克力蛋糕似的毛露霆松糕,轉移到嶽長老的身上。
嶽長老仰天大笑了幾聲,随即雙眸一寒,身上散發出一股滲人的氣息将三人籠罩在其中,語氣冰冷道:“林小姐,赦安鎮以實力爲尊,這麽簡單的道理,恐怕不用老夫教你了吧?”
“今天不給老夫一個交代,休怪老夫對你們不客氣!”
這時,餘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毛露霆松糕放到嘴裏,轉頭與樸傑打趣道:“你身上有‘膠帶’不?有的話趕緊給人家一個吧!當街當巷大吵大鬧,影響多不好!”
林惗噗嗤一笑,也轉頭看向樸傑,笑谑道:“蒲大哥,我身上也沒有‘膠帶’,你有的話就給嶽長老一個吧。”
三人充滿嘲諷的話音落入嶽長老的耳中,讓他頓時勃然大怒,一股冷凜的殺氣在其身上暴湧而出,令路過此地的路人紛紛加快腳步遠離這一片區域,生怕即将爆發的大戰會殃及自己。
嶽長老站起身來,一臉傲然的看向林惗,語氣有些不耐煩道:“林小姐,看在你林家的面子上,老夫不與你追究。但你兩位朋友今天不給我陽建谷一個說法,休怪老夫翻臉不認人!”
面對嶽長老的威脅,三人依舊不爲所動,照樣在一旁吃着毛露霆松糕談笑風生,完全不當嶽長老是一回事。
嶽長老手中一抖,一把泛着紫光的紫階斧頭赫然出現在手中。
下一刻,嶽長老舉起斧頭正欲對三人的方向劈落而下,遽然間,他瞳孔驟然一縮,止住了手中的動作,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隻見一把黑色匕首無聲無息的抵在嶽長老的喉嚨前,樸傑的身影依舊出現在嶽長老眼前,身後卻傳來了樸傑的聲音。
“你敢再動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