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嫂?”
餘廈一臉驚詫的看着身旁的樸傑,而林惗也被樸傑這一聲稱呼給吓了一大跳。
“你是……樸鑫?你怎麽帶了易容面膜?你不是跑到俗世去了嗎?你什麽時候跑回來了?聽說你被祝禹西收爲徒弟了,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啊?”
結果,林惗接二連三抛出的問題,把樸傑問得是一愣一愣的,就這樣,三人面面相觑,似乎都被對方提出的疑問給弄得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所雲。
“我師父的徒弟?樸鑫是誰?”
餘廈的問題把林惗猛地從失神中帶回到現實:“祝禹西是你師父?你又是誰?”
“停停停!先别問了!我有點暈!”
樸傑感到腦中傳來一陣眩暈感,本來打算帶餘廈前來,主要是爲了打探白居易和祝禹西的下落,順便見一見多年不見的大嫂。
可沒想到這才剛見面,居然從林惗口中聽到幾個讓人難以置信的重磅消息。
弟弟樸鑫什麽時候成了祝禹西的徒弟?怎麽又到俗世裏去了?自己雖然和餘廈在時間陣法修煉了一年,可是現實中隻不過才過了四十九天的時間,這當中到底還有多少不爲人知的隐情?
正當樸傑一度陷入沉思當中的時候,隻見林惗黛眉緊蹙,一臉警惕的看着樸傑和餘廈,同時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身體靠在涼亭中間的石桌旁,手掌悄然放在石桌下,嚴防不可預計的突發狀況的發生:“你不是樸鑫!你到底是誰?!”
隻見樸傑小心翼翼的将臉上的易容面膜取下,露出了真容,頓時讓林惗臉色大變,身體因爲震驚過度的原因顫抖了一下,腳下一陣趔趄,整個人癱坐在石凳上。
“樸傑?!”
林惗一臉震驚,随即迅速從失神中驚醒過來:“你别走!等我回來!”
語音還未落地,隻見林惗身形一晃,直接閃現到别苑門口,扶着門框轉過頭來,看向涼亭的方向,又補充道:“我安排一下,你千萬不要離開這裏!”
看着林惗走出别苑,樸傑聳了聳肩膀,苦笑一聲,拿起石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熱茶遞給餘廈,含笑道:“來!我們坐着等吧。”
坐下後,餘廈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問道:“她真的是你大嫂?你之前說認識岜林郡林家的人,不會就是她吧?”
樸傑點了點頭,語氣有些沉重道:“不錯,她是岜林郡林家的二小姐,我大哥樸英跟她結婚之後,第二年便失蹤了,說起來我也有很多年沒見過她了。”
聞言,餘廈有些驚詫道:“我沒記錯的話,你大哥失蹤好像有蠻多年了,可是你大嫂的年紀……怎麽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啊?”
樸傑笑了笑,道:“心能者的年齡可不能從樣貌上來判斷……”
說到這裏,樸傑瞥了一眼别苑門口的方向,擡手擋在唇邊,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我大嫂的樣貌跟當年結婚的時候一模一樣!”
“那她現在豈不是已經接近五……”
餘廈不由得嘶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氣,正說着,隻見林惗匆匆步入别苑内,快步走到涼亭裏,同時二話不說,直接施展出斂迹遁形陣,将整個涼亭都籠罩在陣法之内,謹防他人窺探以及監聽。
“樸傑,你怎麽會被靈獄通緝,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剛一落座,林惗沒有拐彎抹角,看着樸傑單刀直入問道,
語氣裏充滿了濃濃的擔憂之色。
樸傑面露難色,一臉爲難的垂下目光,悻悻道:“大嫂,這事……說來話長,恕我不能直言。”
“你大哥至今下落不明,你又被靈獄通緝,眼下就連你三弟也在俗世裏沒有任何消息!”
“你到現在還不願透露實情,你到底想讓我這個大嫂擔心到什麽時候?”
話音哽咽,林惗眼中充盈的淚光似乎随時會滑落而下。
然而,林惗的話卻讓樸傑詫異不已:“三弟和四妹不是在柯卡城裏待着嗎?三弟他怎麽會成了祝禹西的徒弟?他又怎會跑到俗世裏去了?”
林惗擦拭了眼角欲滴的淚光,抽了抽鼻子,搖頭道:“樸鑫早在三個月之前就加入了能管局,之前他曾經來過我這裏,當時我極力奉勸他不要加入能管局,可他偏偏不聽。”
“一個多月前我收到消息,說他成了祝禹西的關門弟子,然後還被派去俗世不知道執行什麽任務去了。”
“自從俗世與小鎮徹底隔絕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收到他的消息。”
聽到林惗說出的這些重磅消息,簡直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狠狠的砸落在樸傑的心裏,讓他頓時感覺天旋地轉。
稍微回過神來,樸傑瑟瑟的握緊拳頭,語氣變得無比凝重道:“那四妹她人呢?”
林惗低垂着目光,帶着憂傷的淚光再度湧現在眼角處,聲音一度又變得哽咽起來:“前段時間,允熙她曾經在岜林郡待了一段時間,後來聽說她跑到奧林匹斯去了。”
“奧林匹斯可是西方神廷的都市,這傻丫頭跑去那裏做什麽?!”
樸傑臉上挂滿了愠怒和不解的表情,拳頭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幾分,雙眸裏卻充斥着滿滿的擔憂之色。
“允熙她不知道從哪得到的消息,說是在奧林匹斯有人發現了你的下落,所以才跑去找你去了。”
林惗的回答頓時讓樸傑愧疚不已,抿了抿嘴,卻不知該如何接過話來。
“你之前不是在能管局好好的,怎麽這一年多的時間裏,突然被靈獄通緝了?”
聞言,樸傑微微擡起目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餘廈,随即搖了搖頭道:“大嫂,這事我不能讓你牽扯進來……你相信我,我會很快解決這件事。”
“你一個人怎麽解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爲什麽你就是不肯說,你還當不當我是你大嫂了?!”
見到樸傑依舊不肯透露實情,林惗心急如焚,語氣中帶着一抹訓斥之意對樸傑一通呵斥。
“大嫂!此事牽連甚廣,我不能置你的安危于不顧,更不能讓林家也卷進這件事情裏,後果絕非你能想象。”
樸傑的回答讓林惗面露愠色,一股強大的氣息驟然從體内暴湧而出。
“既然如此,那我唯有将你留在此地,我不能再眼睜睜的看你遭受靈獄的追捕還不聞不問!”
語音剛落,一條黑色鎖鏈憑空出現,将樸傑捆得嚴實,樸傑對此卻沒有任何反抗的态度,反倒是面露無奈之色看着林惗,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大嫂!這件事絕非你想象中那麽簡單!”
“我們是一家人,爲什麽你就是不肯告知實情!爲什麽你要學你哥,所有事都藏在心裏不對我說,爲什麽?!”
就在二人争執的時候,一把黑色的手槍無聲無息的抵在林惗的太陽穴上,一直沉默不語的餘廈,
此時帶着一口威懾的語氣對林惗說道:“放開他!我不能讓你把他留在這裏!”
林惗神色一怔,瞳孔驟然一縮,雙眸裏閃過一絲驚詫之色,微微轉過頭來凝視着餘廈道:“區區靈者竟然掌握了以念禦武之術?你到底是什麽人?”
說話間,黑色的手槍緩緩移到林惗的眉心前,林惗頓時臉色大變:“人造靈铳?!你是能管局的人?”
餘廈搖了搖頭,嘴角帶着一抹冷笑,道:“不好意思,我曾經是能管局的人,可惜現在不是了!”
餘廈的回答讓林惗臉上的驚色更甚之前,還沒等她回過神來,樸傑的話音再度讓她臉上挂滿了驚駭無比的神色:“餘廈!别亂來!趕緊把你的鎮靈铳收了!”
“你是餘廈?”
此時,在林惗眼中,餘廈的模樣是一個年齡大約在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唇邊還留着一道亮眼的山羊胡,與小鎮廣場上頒布的通緝令上的相貌完全是兩個人。
餘廈點了點頭,緩緩擡起手,将覆蓋在臉上的易容面貌小心翼翼的取下。
借着餘廈摘取面膜分心的一刹間,林惗揮起一掌徑直拍向餘廈胸口處,企圖出手制服餘廈。
對此,餘廈絲毫不懼,身體向後一傾,與此同時,抵在林惗眉心前的黑色手槍霎時一閃,消失在林惗眼前,随即便看到餘廈身前一陣模糊,一道通體無光的黑色方形盾牌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他面前。
可見,林惗的掌風沒有打中餘廈,反而是拍落在這一道驟然出現在餘廈面前方形盾牌上,發出一道猶如敲鍾般的沉悶聲響。
“餘廈!住手!”
樸傑的話音剛落,林惗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隻感覺到身後陡然出現了一股森冷可怕的死亡氣息。
擋在餘廈面前的黑色盾牌已然消失于眼前,林惗瞧見餘廈依舊保持着身體向後傾斜的姿勢,但是一把黑色的長劍卻悄然抵在她的頸邊,讓她不敢妄動半分。
“好快的身法!他絕不是靈者級别的心能者!”
心中暴湧出一個可怕的念頭,讓林惗冷汗涔涔。
此時被餘廈手中的長劍架在脖子上,林惗唯有用目光瞥向樸傑的方向,話音驚詫道:“樸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跟餘廈在一起?”
樸傑抿了抿嘴,一臉爲難之色,并沒有回答林惗的問題,反倒是對餘廈甩了甩頭,道:“餘廈,把靈武收了!”
“可是她把你留在這裏的話……”
餘廈話到嘴邊,卻沒繼續往下說,然而,就因爲如此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林惗感覺到事情或許真如樸傑所說,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餘廈不得以之下,唯有将手中的長劍抽離林惗的頸邊,一臉無趣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随手将長劍放在石桌上,一臉警惕的看着目光駭然不已的林惗。
隻見林惗瞪大着眼睛,目光停留在石桌上的長劍上,噙着一抹激動的話音,悻悻地望向餘廈,顫聲道:“你這把……不是黑階靈武!”
樸傑動了動身體,身上頓時發出一陣叮鈴聲,看向正發愣的看着餘廈靈武的林惗,輕聲說道:“大嫂,可以把你的鏈子收了不?”
“你放心,我絕對不跑!”
聞言,餘廈噗嗤一笑,對樸傑挑了挑眉梢,嘴角處翹起一抹玩味的笑靥。
“我還在這裏,你敢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