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
餘廈的心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莫子元的話音如同驚雷般在餘廈的腦海中炸響,臉上的表情遽然間凝固住,一旁的王婧文更是驚訝得張大着嘴巴,心中的震撼之色難以掩飾,甚至出現了一刹間的失神。
成爲心能者,餘廈早就有了這個想法。
雖然擔任守護者一職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甚至連守護者的職責都還沒有搞清楚。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加上之前那幾次死裏逃生的經曆,再算上樸傑的因素,成爲一名真正的心能者的願望,早已不是餘廈心中一顆小小的萌芽,已然成了餘廈越來越急切想實現的目标,沒有之一。
餘廈這次從醫院蘇醒之後,早已決定待母親和耗子的葬禮結束之後,就向師父提出自己的想法。
沒想到,當下莫子元比自己更早一步提出這個讓餘廈本來應該是驚喜,現在反倒有些疑惑的意願。
畢竟,餘廈心裏一直還有一個顧慮。
成爲心能者,首當其沖會讓自己實力的秘密曝光于人前,祝禹西和白居易兩位師父一直苦苦替自己隐瞞的實力真相,就會大白于天下;一旦能管局方面徹查起來,他那兩位師父一定脫不了幹系,屆時會面臨什麽樣的責罰,這也是餘廈一直擔心的主要原因之一。
曾經臆想過白居易和祝禹西遭受責罰的那一幕,餘廈的心中每每都是一陣後怕。
爲了自己的私利,卻導緻自己的師父受到懲罰,餘廈于心不忍,更不會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看到餘廈猶豫不決的樣子,莫子元微眯着眼睛,盯着餘廈那飄忽不定的眼神,疑惑道:“怎麽?你不願意嗎?”
餘廈沉吟了一會,緩緩擡起目光,看了一眼身旁的王婧文,随後和莫子元的目光碰撞在一起,語氣中夾雜着一絲愧疚之意,道:“我想成爲心能者,但是我更擔心白師父和祝師父他們會因爲替我隐瞞實力,修改了系統數據會遭到局裏的責罰。”
“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弟子不能光想着自己,而枉顧二位師父要替弟子承受責罰。”
聞言,莫子元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擡手搭在餘廈的肩膀上,臉上洋溢着濃濃的欣慰之色,道:“有你這番話,爲師就知道沒有收錯你這個徒弟,那兩個老家夥若是聽到的話,同樣也會感到很欣慰的!”
“師父,我……”餘廈的話,被莫子元直接打斷道:“你若願意成爲心能者,爲師會全力助你,其他的事你無需多慮!”
“至于那兩個老家夥,你更不用擔心,目前能管局危機四伏,根本沒有人會在意你實力的秘密,而且你成爲了心能者,說不準還能幫上大忙!”
莫子元的話音,讓餘廈心中那一份顧慮開始有些動搖起來,就連一旁沉默不語的王婧文,此時也開口慫恿道:“餘廈,你就不用考慮這麽多了,隻要你成爲心能者,樸傑就可以有機會離開你的魂身,難道你願意讓他一輩子都跟你共用一具魂身嗎?”
餘廈的眼神裏充斥着掙紮之色,内心也備受煎熬,這個可是足以改變他一生的決定。
苦思間,餘廈目光裏的掙紮之色最終不再,旋即換上了一副堅定的眼神看向莫子元,語氣旦旦道:“師父,弟子願意成爲心能者!”
“好!”
餘廈的回答讓莫子元不由得激
動的呐喊了一聲,搭在餘廈肩膀上的手掌也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幾分,力道之大,讓餘廈感覺到肩膀傳來的一絲酸痛。
“莫長老,餘廈成爲心能者之後,我擔心靈瞳系統會将他的數據上傳到服務器裏。”
“雖然一時半會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但是也隻能瞞得了一段時間而已,我和我朋友已經不能再修改這方面的數據替他隐瞞,局裏遲早都是會發現的。”
“萬一司徒長老将這個作爲把柄,恐怕真的會對白長老和祝長老有所影響。”
“除非莫長老您已經想到解決辦法了。”
王婧文的這一番說話,不無道理,餘廈的臉上又重新恢複了猶豫之色。
莫子元聽完之後,爽朗一笑,擺着手說道:“你們無需擔心,老夫早就有應對之策。”
這時,莫子元起手一揮,将斂迹遁形陣直接撤掉,三人的身影再度出現在休息區裏。
“丫頭,明日葬禮之後,你立刻前往藏身地點,隻要這塊石牌沒有發光,你千萬不要出來!”
說話間,莫子元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一枚三指寬,半個巴掌大小的灰色石牌遞到王婧文的面前,又繼續說道:“隻要它發光了,你就将它捏碎,到時會有一道傳送門助你脫困,來到我這邊,你可要牢記!”
字音如雷,王婧文連忙起身,恭敬地雙手接下石牌,随即便收入到自己的空間戒指裏。
“好了,你進去替我把餘廈的父親叫過來,然後就陪陪雨琦,不用再過來了。”
語音剛落,餘廈不由得怔了一下,這是要父親做最後的交代了嗎?
懷着這個念頭,餘廈詫異的看了一眼莫子元,隻見他神色突然再度又變得凝重起來,目光低垂,似乎在思考着什麽問題。
餘文濱應邀前來,坐在餘廈的身邊,臉色并沒有餘廈想象中的會有所詫異。反倒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就好像他已經知道莫子元叫他過來的原因那般,這一幕,頓時讓餘廈莫名其妙的緊張了起來。
這時,莫子元擡起目光,嘴角微微翹起一抹笑靥,對餘文濱輕輕點了點頭,随即再度将斂迹遁形陣打開,如此莫名的舉動,餘廈俨然覺得莫子元讓餘文濱過來的目的,絕非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餘廈一頭霧水,此舉已經超過了閑話家常應有的舉措,難道說莫子元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對自己和父親交代,不能讓旁人知曉嗎?
帶着這個疑問,餘廈滿是不解道:“師父,您這是……?”
莫子元擡手一擋,直接把餘廈即将發問的話音打斷,看着一臉茫然的餘廈,含笑道:“靈瞳系統的問題,必須由你父親親自出馬方能解決!”
“啊?!!”一聲驚呼,餘廈驚詫的看着身旁的父親,對莫子元的話語,顯然覺得難以置信,甚至一度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
餘文濱沒有理會餘廈震驚的目光,微笑着接過莫子元遞過來的靈界香煙,點上之後,長長的吐出一口煙霧,點着頭說道,語氣裏盡是唏噓之意:“自從得知你進入了能管局,我就知道這一天很快就會來了。”
“老餘,你就長話短說吧,距離日出大概還有十個小時,抓緊時間,這小子剛剛已經同意了。”莫子元也吐了一口煙霧,在一旁連聲催促道。
“師父!老爸!你們
倆……以前就認識?”餘廈張大着嘴巴,傻傻的看着自己的父親和師父,表情直接僵硬在當場,一時間,仿佛像看待陌生人一般看着自己的父親。
餘文濱點了點頭,彈了彈手裏的煙灰,苦笑了一聲,含笑道:“我和莫老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認識了。”
“我當年還是能管局負責研發靈瞳系統的主要設計師之一!”
餘文濱的話音猶如無形的驚雷,在餘廈腦海中轟然炸響,望着自己年邁的老父,直到這個時候,餘廈哪怕就算是在做夢,也不會想到父親竟然曾經是能管局的一員!
得知餘文濱的真正身份,餘廈想到母親遇害的當日,餘文濱也在現場,帶着愠怒之意,餘廈眉頭緊蹙,盯着餘文濱,冷冷的問道:“既然你曾經是能管局的一員,爲什麽當日在山莊裏你不出手,害得母親慘遭槍殺!”
“我雖然曾經是能管局的一員,但我隻是一名科研人員,我根本連半個武者都談不上,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如果當年我願意接受煉體的話,你母親也不會枉死了。”
說到這裏,餘文濱神色一黯,濃烈的哀傷之意寫滿在臉上。
聽到父親的解釋,餘廈臉上的怒意漸漸消退,不過卻哀意依舊。
“以前的事,等葬禮過後,找個時間我再跟你細說,眼下我們必須趕緊處理你的靈瞳系統問題。”
不等餘廈繼續發問,餘文濱收起心中的哀傷,直接将話鋒一轉,道。
說話間,餘文濱從脖子上摘下一條項鏈,隻見項鏈的末端綁着一個兩指寬,通透的方形翡翠玉佩。
“打開你的靈瞳系統掃描它。”
餘文濱把玉佩放在餘廈手裏,沉聲道。
“爸,這個玉佩可以幫我解決靈瞳系統的問題?”
把玩着手中的翡翠玉佩,餘廈一時間也看不出來它有什麽特别之處。
“别磨磨唧唧的,趕緊照你爸說的做,時間不等人!”
莫子元弓起一根手指,敲在餘廈的腦門上,再次催促道。
忍着腦門傳來的刺痛感,餘廈立刻打開靈瞳系統,對手中的玉佩進行了掃描。
吱!
“啊!我的眼睛!”
手中的翡翠玉佩突然爆閃出一道刺眼的綠光直射到餘廈的眼球上,眼球驟然傳來一陣脹痛感,餘廈不得不将手中的玉佩丢到桌子上,捂着自己的眼睛,驚呼道。
“嘁!小小痛楚,喊得比殺豬還歡。”莫子元彈了彈手中的煙灰,撇了撇嘴,笑谑道。
“爸,這是怎麽回事啊?”餘廈不停地揉着眼睛,轉過頭來看向身旁旁笑而不語的父親,悻悻道。
餘文濱把煙鬥墩進煙灰缸裏,拿起桌面上的玉佩,重新帶回到脖子上,淡然一笑道:“這是我當年給靈瞳系統留下的一個後門程序。”
“按照現在的說法,你掃描了這塊玉佩,相當于給靈瞳系統植入了一個病毒程式。”
這時,眼球傳來的脹痛感已然消失,餘廈眨了眨眼睛,發現靈瞳系統依舊可以使用,旋即,一臉懵逼道:“爸,那我怎麽還可以使用靈瞳系統?”
餘文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歪過頭來看向餘廈,反譏一笑道:“我又沒有剝離你的靈瞳系統,隻是……”
“把它變成了脫機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