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州城地處北回歸線南側,在這裏居住生活過的人都知道,夏季正是主宰着這座華夏南部首府城市的主要氣候。
在這裏,炎炎夏日一年之中竟然持續達十個月之久,使得邕州城近年來還榮獲華夏新火爐城市的稱号。
萬裏碧空,零零星星的飄着幾朵白雲,此時不過是中午時分,籠罩在邕州城上空的太陽就已經開始帶着一股熱浪席卷着全城。
何家莊園内,在何雪怡所住的小院裏。
何雪怡手中抱着一本小說伏于胸前,悠然自得的靠坐在閨房陽台上的一個秋千藤椅裏,一雙美目出神地凝望着碧空中那幾朵棉花般的白雲,腦海中思緒萬千,整個人完全呈放空狀态。
當日餘廈出手救助何飛凡的飒爽英姿,牢牢烙印在何雪怡那情窦初開的芳心之中。
此時何雪怡腦海裏充斥着對餘廈的各種臆想,一時将餘廈當成那位腳踩七色雲彩的蓋世英雄,一時便是那騎着白馬來拯救自己出生天的翩翩王子……
下一刻,天空中一朵最爲嬌小的棉雲,突然被一個莫名的黑點打散。
随後黑點逐漸變大,數息之後,一道身影驟然疾停在何雪怡身前的陽台外。
呼!
身影疾停之後,一陣狂風接湧而至,猶如一頭狂獅在扯着嗓子嘶吼一般,發出一道震耳欲聾的聲響。
狂風刮得庭院周圍的大樹瘋狂地搖擺了幾下,枝葉互相拍打的聲音,俨如一陣陣嗚嗚哀鳴。
何雪怡的秋千藤椅更是被突如其來的狂風吹得左右搖擺不定,吱吱作響。
何雪怡一臉震驚的望向陽台之外,隻瞧見一個年約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如幽靈一般筆挺的懸浮在陽台外的半空之中,手裏還拿着手機對自己笑道。
“嗨!美女!你哥哥餘廈在家不?”
白鵬與餘廈素未謀面,對餘廈的家庭底細更是一無所知,眼下白鵬很明顯的就是把何雪怡當作是餘廈的妹妹看待。
其實白鵬隻所以會飛到何雪怡所在的小院外,完全是因爲白鵬剛才在空中尋找降落地點之時,一眼便發現在陽台上發呆臆想的何雪怡身影。
何雪怡婀娜的身段加上一身恬靜溫柔的氣質,再搭配放空思緒臆想的神态,使得白鵬眼前一亮,瞬間對何雪怡産生了一絲如同一見鍾情的莫名情愫。
何雪怡小院外偌大的動靜不僅引來了庭院四周的守衛,還将恰巧路過此處的何飛凡兩父子吓得不輕。
何飛凡定眼一瞧,霎那間便發現半空中那道白色的身影,臉色瞬間大變,心中更是響起一陣呐喊之聲。
“以炁禦空!此人乃神仙啊!”
何飛凡急忙身影挪動,幾個踏步便來到小院門前,瞧着空中懸停在何雪怡閨房陽台前的白鵬,何飛凡驟然驚出了一身冷汗,一臉震怖的跪在地上,雙手抱拳向懸停在半空中的白鵬驚呼道。
“何飛凡不知大仙降臨,還請大仙贖罪!”
陽台上,何雪怡大驚失色的看着白鵬,膽顫的說道。
“餘……餘廈哥……不在家 。”
白鵬瞧見何雪怡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連忙收起手機,伸出手對何雪怡裂口笑道。
“美女别怕,我不是壞人,我叫白鵬,我是餘廈的同事。”
何雪怡伸出玉手,與白鵬的手掌輕輕的握在了一起,随後何飛凡的呐喊聲在樓下響起,何雪怡立刻朝何飛凡呼喊道。
“爺爺,他是來找餘廈哥哥的。”
“美女,我帶你下去吧,走樓梯多累啊。”白鵬轉過頭看了一眼下方跪倒在地的何飛凡,然後再次伸出手對何雪怡笑道。
何雪怡剛把手搭在白鵬的手掌上,便感覺到自己猶如失重一般漂浮在空中,吓得何雪怡連忙一把抓緊白鵬的手臂,絲毫不敢動彈半分。
何飛凡直起身子看到白鵬帶着何雪怡從空中緩緩的降落到地上,再次對白鵬跪拜道。
“何飛凡恭請大仙聖駕。”
“老人家,你可别再拜我了!我可受不起啊!”
白鵬剛一落地,看到何飛凡對自己行跪拜之禮,連忙運起一道柔勁将何飛凡從地上托舉而起。
“老人家,我不是什麽大仙,我是餘廈的同事,是他叫我過來等他的。”白鵬微笑着拱手對何飛凡說道。
“原來是恩公的同事……同事?!”
何飛凡話語才剛到一半,便被同事二字打了個岔。
“您和恩公是同事?那恩公豈不是也是神仙?”
“恩公?你不是餘廈的爺爺麽?”白鵬聞言,愣了一下,被何飛凡的話語驚出一個激靈,随後一臉吃驚的問道。
“那你是餘廈的妹妹嗎?”白鵬又轉過頭看着何雪怡問道。
“我叫何雪怡,餘廈哥哥是我們何家的大恩人。”何雪怡搖了搖頭,對白鵬嫣然一笑道。
“哎呦我去!認錯人了。”白鵬一臉黑線,一手扶着額頭,尴尬道。
“大仙請稍等,我這就打電話給恩公,告知他您已到訪。”
何飛凡連忙掏出手機,撥打了餘廈的電話。
于是,便有了之前發生的那一幕。
“老人家,我叫白鵬,您别叫我什麽大仙啦。”白鵬擺着手,對何飛凡說道。
“要不你叫我小白吧。”
噗!
“小白?!好像是寵物的名字。”何雪怡聽聞,不由得捂着嘴噗嗤一笑道。
此時,白鵬看着何雪怡捂嘴微笑的樣子,兩眼冒着小心心,心髒更是莫名的狂跳不已,整個人仿佛被何雪怡的一颦一笑勾了魂似的,傻愣在一旁。
這就是一見鍾情的感覺嗎?
“雪怡!不得對大仙無禮!”何濤在一旁看到何雪怡失禮之舉,連忙大聲訓斥道。
何濤的大喝,又把白鵬吓得一個激靈,白鵬回過神來對何濤說道。
“大叔,你是餘廈的……什麽人?”
白鵬顯然不敢再亂認關系,語氣中帶着一絲謹慎的味道。
“回大仙的話,我叫何濤,是何雪怡的父親,餘廈是我何家的大恩人。”何濤聞言,連忙對白鵬抱拳鞠躬說道。
“哎呦我去,你們就别叫我大仙了,行不?叫我小白得啦!”
“對了,餘廈什麽時候才回來?”
拗不過何飛凡父子兩人對自己尊敬有加的态度,白鵬直接話鋒一轉,轉頭對何雪怡說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何雪怡搖着頭,輕聲說道。
“大……小白,恩公剛才在電話裏跟我說了,他大概一個小時左右便可回到府上。”
“外面酷暑難耐,不如我們進屋裏涼快一點再聊,如何?”何飛凡拱手對白鵬恭敬地說道。
白鵬很幹脆的應了一聲之後,便跟随着何飛凡父子二人一同走進何雪怡所住的小院裏。
而另一頭,餘廈挂斷何飛凡的電話,一臉茫然的喃喃自語道:“大仙?白鵬是大仙?”
……
一個小時之後,耗子終于把汽車停在了何雪怡的小院門外。
餘廈和梁涼下車之後,徑直向小院裏走去。
耗子因爲身上衣物被水浸濕,所以直接把車開回餘廈所住的庭院裏,更換幹淨的衣物去了。
步入小院,餘廈一眼便看到何飛凡父子與何雪怡圍坐在小院裏的一處涼亭内,身邊還坐着一名白衣男子。
“恩公!你可算回來了。”何飛凡看到餘廈與梁涼走進小院,連忙起身說道。
何雪怡前一刻還與白鵬嬉笑閑聊着,下一刻看到餘廈出現,目光停留在餘廈身邊的梁涼身上,不由得臉色微微一黯,抿着嘴也跟着何飛凡父子一起站了起來。
看到三人起身對來者說話,白鵬身形一抹,瞬間出現在餘廈面前,然後對餘廈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驚訝道。
“你是餘廈?”
“你是白鵬?”餘廈也打量着白鵬說道。
“初次見面,還請多多關照!”二人互相打量了一番過後,同時向對方伸出手,随後握在了一起,異口同聲的說道。
噗!
何飛凡兩父子頓時一口老血噴灑而出。
之前白鵬怎麽說餘廈是自己的同事呢?鬧了半天,原來這兩人竟然是第一次見面!
梁涼适才瞧見白鵬突然閃現在餘廈面前,瞳孔瞬間一陣收縮,驚得心頭一顫,呆滞的站在一旁,心中頓時響起一個聲音:“好快的速度!這家夥到底是人是鬼?”
“這位是?”白鵬看到餘廈身旁發呆的梁涼,對餘廈出言問道。
“這位是邕州城江南分局的梁涼警官。我剛剛和她出去辦點事。”
“你好,我叫白鵬,是餘廈在能管局的同事。”白鵬禮貌的向梁涼伸出手,說道。
梁涼回過神來,握着白鵬帶着一絲暖意的手,才打消了白鵬是鬼魂的想法。
“餘老弟,不如移步到我府上,我讓人準備好午飯,我們邊吃邊聊如何?”何濤走到餘廈身旁,說道。
“好啊!我聽說你們邕州城的老友粉很出名,正想找個地方嘗嘗鮮咧。”白鵬聞言,滿臉高興的說道。
“老友粉?有有有!我這就讓人準備去。”語落,何濤大步走出小院,徑直朝自己的庭院處小跑而去。
之後,何飛凡便帶着衆人朝何濤所住的庭院走去。
酒足飯飽,梁涼以返回警局上班爲由離開了何家莊園。
餘廈與白鵬則以有要事商談爲由,讓何飛凡安排了一處幽靜的庭院,随後便起身與白鵬一同前往。
大廳裏,餘廈與白鵬對立而坐。
面對着桌上擺放整齊的茶具,白鵬熟門熟路的泡起茶來。
“白鵬,你知道所裏還有多少人沒有報到麽?”餘廈出聲問道。
白鵬提壺沖洗着桌上的茶杯,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據我所知,應該還有三個人吧。”
“聽我爺爺說,我們七所今年好像招了有四個人。”
“你爺爺?你姓白,不會那麽巧,白居易就是你爺爺吧?”餘廈聞言,眉頭一挑,和白鵬打趣道。
“呃?我爺爺就是白居易啊。”你怎麽會認識我爺爺?白鵬沏着茶,聞聽餘廈所說,擡起頭看着餘廈,驚訝道。
“呵呵!因爲白居易是我的師父。”餘廈聳了聳肩,笑着說道。
叮!
白鵬聞言,頓時驚得一時失神,手中夾起的茶杯失力跌落在茶幾上,發出一聲脆響。
“你開玩笑的吧?我爺爺什麽時候收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