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餘廈正和王局長在公安廳的大院裏晃悠着找停車位。
“餘廈!想不到才2天時間,你就變成我上級領導了啊。”王局長打破沉默,夾雜着複雜的心情,唏噓道。
“王局長,你女兒也在能管局,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有多大能耐了嘛?”餘廈不解的說道。
“不不不,我女兒雖然在能管局,但是我覺得她和你的工作性質不一樣。”王局長繼續說道:“況且我也有快一年的時間沒見過她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現在做的是什麽工作。”
“隻有局長以上的級别才知道能管局的存在,至于能管局的具體職能,我們是不得而知的。”
“我好像記得你說過你女兒是在一所對吧?”餘廈一邊四處張望尋找着停車位,一邊說道:“一所是情報部門,我是在行動部門,工作性質确實不太一樣。”
王局長突然面帶憂愁,略帶傷感的對餘廈說道:“如果你有機會見到我女兒靖文的話,麻煩你幫我轉告她,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有時間就回家看看我這老頭子吧。”
“王局長,您和您女兒的關系是不是不太好?”餘廈試探着問道。
“唉……一言難盡。”王局長兩眼放空,眼神中充滿了愧疚之情,哀聲說道:“要怪隻怪我這個父親做得太失敗了。”
餘廈看得出來王局長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也不再發問,車廂中頓時陷入一陣沉默的氣氛當中。
“好像沒有車位了!”餘廈兜了一圈都沒發現有空餘的車位,說道。
“那就别找了,你直接停在辦公樓門口算了。”王局長看了看四周,說道:“對了,何濤的車怎麽會借給你開了?你和他很熟嗎?他的背景可不一般呐。”
“我剛才在他店裏買車,這不是要趕過來開會嘛。我等不及了就找他借了這輛車開過來咯。”餘廈笑侃道。
“你開玩笑的吧?”王局長眉頭一挑,嘴角微抖,滿臉不可置信的神情。
何濤是什麽人啊,他可是整個邕州城無人不曉的社會知名人士啊。
因爲何濤早年的幫會背景,王局長早些年前還和何濤打過不少交道。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期,邕州城裏幫會林立,大大小小幾十個幫會,時不時都會因爲搶地盤發生血腥争鬥,搞得整個邕州城人心惶惶,滿城風雨。
在那個特殊的年代裏,王局長當時還是一名剛入行不久的小警員,與當時已貴爲英華幫一幫之主的何濤發生過不少警匪糾紛。
何濤的爲人王局長清楚了解,殺伐果斷、心狠手辣可是何濤的代名詞。
不到三年的時間裏,何濤用其雷厲風行的手段,恩威并濟的呑并了邕州城江南分區裏數個大小幫會,從而将英華幫坐實了邕州四大幫會之首的地位。
然而接下來的日子裏何濤卻一反常态,并沒有繼續擴大幫會地盤,反而是選擇了金盤洗手,妄圖洗白其黑幫的身份,創立英華集團,收斂心思做起了正行生意。
經過近三十年的經營,何濤終究把英華集團做大成爲邕州城十大集團之一。
雖然英華幫今時今日依舊存在于邕州城内,但是并沒有參與黑道中的幫派鬥争,反倒成爲邕州城裏有名的民團組織,在邕州城裏還有着不少的民望。
可惜早前餘廈并不知道這等實情,第一印象就把何濤和英華幫歸并到社會毒瘤般的黑幫組織,後來得知真相後,心裏不由得對何濤産生了一種敬佩之情。
以王局長對何濤的了解,餘廈這種年輕小輩,能把其愛車随随便便的就借過來使用,說出去絕對會笑掉不少人的大牙,當作笑話般看待。
“我沒開玩笑。一會開完會我還要開回去還給他咧。”餘廈點了點頭,從容的說道。
車子開到辦公樓門前,餘廈停車熄火後,便和王局長徑直朝辦公樓裏走去。
會議室中幾大城區分局的局長正埋頭互相竊竊私語着,邕州城特有的南國普通話正此起彼伏的在衆人間暢響起來……
“那餘廈和王局好像很黑熟的樣子捏。”
“你母黑雞(你不知道)他以前是跟王局的啊。”
“你狗我啊(你騙我啊)?自己的手下一下子變成自己的上司?咁黑得意(這麽有趣)?。”
“他這麽黑年輕就當上初級督察,切咧多娃(太搞笑了吧)?”
“他剛才開何濤的車過來的哦!七黑咯(神經病啊)!他不黑會是何濤的人吧?”
“聽說他和洪義門有牙齒印(有恩怨)啊,廳裏不是下了命令,不許我們管他和洪義門的事嘛?”
……
“咳咳!”劉廳長清了清嗓子,望向江南分局的謝局長,詢問道:“謝局長,資料都準備好了吧?”
“報告廳長,資料應該準備好了!一會就交給梁涼警官彙報詳細情況。”謝局長連忙擡起頭,回應道。
似乎謝局長對這起案件不太了解,說話時表露出一絲心虛的神情。
“小梁,你和餘廈是怎麽認識的?”劉廳長看着眼前一身正裝的梁涼,不解的問道。
梁涼可是餘廈點名要求參加會議的,劉廳長不由得放了一把心思在梁涼身上。
換上警察制服,卸掉濃妝後的梁涼,此時一身正氣,頭發整齊的盤在腦後紮成一個圓形的發髻。
皮膚白皙細嫩,臉上雖然沒有一抹嫣紅,但素顔的容貌倒也有着幾分冷豔氣質,俨然跟之前卧底時的風塵形象有着天壤之别。
“報告廳長,命案發生的時候餘廈和我都在現場!而且洪義門的兩大金剛,刀王和七爺也是被他給收拾掉的。”梁涼端坐着,扭頭看向劉廳長,肅然說道。
“你說什麽?!早上洪義門那單幾十号人被打成殘廢的傷人案是餘廈幹的?”劉廳長驚奇得猶如雷轟電掣一般,頭皮一陣發麻,驚得狠吸了一口冷氣。
“能管局的人怎麽會有這麽恐怖的身手。”
“不好意思,劉廳長,各位局長,讓你們久等了。”餘廈推門進來後,連忙緻歉道:“劉廳長,我沒找到車位,把車停外面門口了,不要緊吧?”
“餘督察您說笑了,不要緊!您想停哪都沒問題。”劉廳長連忙起身,拼命擠着笑臉說道:“您坐我這裏吧,今天的會議由您來主持,您看如何?”
“餘督察?!”梁涼看到餘廈進來後,再聽到劉廳長對他的稱呼,瞬間進入懵逼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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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在廳席會議上呼風喚雨的劉廳長,今天怎麽像幫會小弟一樣,對眼前這位看上去不過也就二十過半的年輕人阿谀奉承,百般讨好呢?
感覺劉廳長在餘廈眼裏就像幫會老大召見小弟一般。
梁涼黛眉不停挑抖着,三觀瞬間被刷新了一遍……
“不用了,坐哪都一樣。我隻是來了解一下情況而已。”餘廈趕緊招呼劉廳長和王局長一同坐了下來,說道:“那我們開始吧。”
“我想先了解一下案件的調查情況。”餘廈繼續開口說道。
“那就請梁警官說明一下這起案件的調查結果吧。”劉廳長示意梁涼道。
梁涼點了點頭,随後便打開電腦中的PPT演示文件,向在座的領導彙報案件進度。
餘廈單手托腮,了然無趣的聽着梁涼的彙報,到目前爲止,調查結果與自己在現場得知的情況基本上沒有什麽新的發現。
當看到梁涼點開一張物流園的衛星圖片,列舉出物流園的各個視頻監控的位置,被惡意破壞時,餘廈不由得扶着額頭,一臉尴尬的低着頭,不敢直視前方。
“哎呦我叼,這尼瑪也太巧了點吧。”
殊不知物流園的監控正是餘廈救人前,吩咐艾瑪給全部屏蔽掉的。結果正因爲如此,沒辦法拍到案發現場當時的影像。
整個案子或許就會因爲這樣,無法确認死者出現在案發地點的時間,有可能就會淪爲一宗懸案。
餘廈現在隻能祈求吳澤宇和黃嫣華那邊能不能找到新的線索了。
“至于死者的身份,當時在場的餘……餘督察曾向我提及過。”梁涼說到這裏,轉過頭來看向餘廈,繼續說道:“随後我們通過外交途徑,與米國中情局取得聯系,經過雙方對接确認,才确鑿了死者的身份。”
“正如餘督察所說的那樣,他是一名米國中情局在米國黑幫中執行卧底任務的卧底特工。”
“什麽!中情局的特工!”劉廳長和全體局長紛紛從椅子上直起了身子,一臉驚恐的驚呼道。
“這到底怎麽回事?米國的特工怎麽會在邕州城?”
“謝局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這個……我……也是現在才知道啊。”
“難道邕州城會成爲被國際恐怖組織盯上的城市之一?”
“這不可能啊!邕州城隻是華夏南部一個剛起步發展的首府城市而已啊。”
“恐怖組織不會是想在邕州城發動恐怖襲擊吧?”
“難怪能管局會介入這個案子,看來這極有可能會與恐怖襲擊扯上關系哦。”
……
一衆局長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畢竟中情局特工這一特殊的身份,放眼整個華夏,可是會有引起外交糾紛的可能。
況且中情局曆來都是與恐怖組織扯上關系,這也難怪會引起各城區局長的紛紛猜疑。
“各位領導,我接下來要說的才是這起案件的詭異之處。”梁涼不得不提高聲音分貝,喝止會議室中吵鬧的讨論聲。
與會的局長頓時停止議論,齊刷刷的看向梁涼。
餘廈至此,也開始直起身子,直直的看着投影儀中傳來的畫面信息。
梁涼切換出一張類似GPS定位的圖片,略帶緊張的說道。
“這是中情局向我方提供的一張,距離案發時間前2分鍾的GPS定位地圖信息。”
“死者丹尼·謝爾特在案發前2分鍾的時候,已經被确認是在米國西雅圖的這個位置裏出現。”
“但是!”緊接着梁涼再次切換出另一張GPS定位圖片。
“這是案發後5分鍾,中情局獲取到丹尼的确切位置,也就是邕州城江南物流園D區倉庫!”
“這也正是這起案件詭異之處!”梁涼說到這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作出了結論。
“死者丹尼,2分鍾之前還在米國西雅圖,結果在3分鍾之内,命喪華夏邕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