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的人聽着,我主仁慈,顧念長沙父老,不想讓故地血流成河方才在出征前下令軍師不要急切攻城。”
“如今我江東兩萬精兵已将長沙團團圍住,再無去路可逃。你們還不快快開城投降,真要等大軍破城時屍橫遍野嗎?”
早上的初陽爲大地降下柔和的光亮,地平線上人影憧憧。
趙雲白馬銀槍獨自走近城門前喊話,銀白的盔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配合身後森然的戰陣讓城頭的衆人心中都壓上了一塊大石。
這是想不戰而屈人之兵。
想得美!
韓玄撇撇嘴,長沙城高池深絕不會這麽簡單就被攻破,他相信劉表也不會輕易放棄長沙讓季書以此作爲攻打荊南的根基,此刻其他郡城定然已經派出援兵在路上了。
“黃口小兒滿口大話!孫堅尚且不敵我主,孫策不過是一時得意,勝負之數還未可知。我長沙健兒豈懼一戰,憑你也想蠱惑我軍,白賺長沙?”
趙雲聽完舉起手中長槍直指韓玄,大笑道。
“劉表昏庸無用,豈是我主對手?”
“江夏一戰,我軍兵微尚且殺得蔡瑁大軍丢盔棄甲、近乎全滅!如今我江東兵力已不遜劉表,劉表拿什麽來擋住我軍鐵蹄?”
“韓玄,你不要冥頑不靈了。若是你獻城投降,主公念及你讓長沙免于戰火之功,說不得還留你做長沙太守。若是等軍師攻破長沙,你隻能淪爲階下之囚!”
韓玄不知如何反駁,他本身也是想萬一形勢不對再行投降,因此也不敢把話說絕了,隻得硬着脖子喊道。
“牙尖嘴利,你大可率軍攻城,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
趙雲當然不會下令攻城,且不過攻城器械還在趕制之中,就季書的策略而言也是以攻心爲主。
他無所畏懼地駕着馬又上前幾步,對韓玄挑釁道。
“韓玄,你若不信我軍實力,我和你打一個賭如何?”
趙雲縱馬兜了一個圈,長槍指地。
“我現在讓大軍後撤一裏,你出兵1千,我隻出5百人,咱們在此決戰。”
“你若勝了,我保證3天之内絕不攻城,劉表援兵若至,我還讓道給他進城;我若勝了,你就開城投降。如何?”
算上季書圍城的時間,再等3天,其他郡城的兵馬再慢也趕到了。
韓玄有些意動,隻是趙雲竟敢提出隻以500人迎戰他的一千兵馬,難道江東軍真有這麽強?趙雲是勝券在握?他有些躊躇了。
趙雲等了半響,見韓玄沒有答話,嘴角微微上揚。
“我出500人你都不敢一戰,那我隻出300人,如何?”
城上的士兵都有些發愣,江東軍的鋒芒隻在這一句話間就印在他們心中。
韓玄愈加疑心趙雲有什麽必勝的詭計,反而更加不敢答應。
又等了半響,趙雲有些不耐煩地鄙夷道。
“韓玄,我隻出300人都不敢一戰?莫非你要讓我單槍匹馬獨鬥1千兵馬不成?”
哈哈哈~~~
身後的江東大軍頓時哄然大笑起來。
韓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厲聲道。
“我豈會中你的詭計?有本事盡管來攻城!”
趙雲又指着韓玄嘲笑道。
“降又不肯降,戰又不敢戰!韓玄,你就隻敢躲在城牆後面當縮頭烏龜嗎?”
城外的江東軍笑聲不止,不說長沙的士兵倍感窩囊,就連韓玄也氣得想吐血。
“太守大人,末将去會會他!”
主動請戰的正是長沙的第一戰将黃忠。
韓玄聞言大喜,才想起了這茬。對于黃忠,他很有信心。
“好!漢升,給我去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趙雲斬了,我要把他的頭顱挂在城樓上!”
“末将領命。”
······
長沙的城門緩緩而開,走出一小隊人馬。
趙雲略感驚訝,沒想到劉表手下的人還有些骨氣,他忽然想到昨天那神來一箭,心中警惕上升到最高。
黃忠縱馬走在前頭,他提着一把長柄大刀抱拳一禮道。
“韓玄麾下大統領黃忠,請賜教。”
“可是昨日射箭者?”
趙雲不禁開口問道。
出來前,黃忠已經看到了季書完好無損地站在對面軍陣之中,隻是這次有了塔盾将他護在中間。
黃忠料想自己昨天怕是失手了,沒想到趙雲還記着他那一箭,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他點點頭承認了。
趙雲大喜,一股強烈的戰意湧上心頭,他沒有自持官位的優越,認真地抱拳回了一禮。
“孫策麾下大将趙雲,請賜教。”
這是真正的習武之人之間的互相尊重,黃忠覺得趙雲有些特别,他暗自将精氣神提到最高。
“殺!”
兩人同時一聲大喊,策馬飛奔,脫出本陣直向對方殺來。
奔騰的戰馬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化成了一條銀線。
就像方向相反的兩支箭矢即将碰撞在一起,戰場上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初次的交鋒,兩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硬碰硬。
這是他們對于對手實力的試探,和對于自身實力的自信。
在零點零幾秒之間,兩人的眼睛相隔幾米交彙在一起,他們緊緊盯着對方,手中的兵器折射出了森然的寒光。
轟!
一陣強風在兩人交彙的地方撞擊,以兩人爲中心向外擴散,茵綠如毯的小草瑟瑟發抖。
兩人的兵器好像碰撞出了一刹那的雷光,在衆人心頭轟鳴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