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坐着駿馬在山丘上看着自己的2萬大軍井然有序的向着建業進軍,微微皺起了眉頭。
“下令全軍,加速前進!”
令官領命而去,一旁的幕僚許貢上前問道:“主公,以現在的行軍速度才能保障我軍到了建業後有充足的戰鬥力。況且······”
“況且讓嚴白虎和孫策先消耗一陣,對我們也有利是不是。”王朗沒有回頭,看着自己的大軍怔怔出神,心不在焉地接話道。
許貢的意思王朗都明白,而且自己比他更想如此。
原本江東之地各自割據,長沙被劉表占了去,廬江、柴桑隔江而立,作爲腹地的秣陵、吳和會稽各自牽制,誰也不敢妄動。各自做着自己的土皇帝,逍遙自在。
可是這個平衡被孫策打破了。
他渡江擊劉繇,僅僅兩個月的時間就以少勝多,打下了秣陵,驚掉了所有人的眼球。
之後,孫策一紙招兵令,數日之間就征得6千士卒,厲兵秣馬,日夜操練。
别說相鄰的嚴白虎坐不住,就是他王朗隔着吳郡也寝食難安。
所以有了這次的聯盟。
這雖然是一次危急,不過也是一次機遇。
隻要打敗了孫策,建業和廬江唾手可得,如果嚴白虎也和孫策拼的差不多了,那吳郡自然也要成爲他的囊中之物。
但是,他有些害怕。
王朗看向許貢,歎了一口氣,說道:“雖然是這麽說,可是我心中總是不安。孫策雖然是個少年郎,不過勇略不在孫侯之下。當真是‘虎父無犬子’啊。我們已經比約好的時間故意延誤了一天,再拖拖拉拉,我怕玩火燒身。”
許貢聽罷,曬然一笑道:主公多心了,我們雖然延誤一天,不過算上距離,最多也就比嚴白虎差那麽四五天時間就到建業城外了。這點時間最多也就剛好夠他們接觸上,打上一戰。嚴白虎2萬人馬也不是吃素的,怎麽可能輕易就敗了?或許,孫策還龜縮在建業城裏,不敢出來呢。”
王朗一楞,拍拍腦門,豁然開朗道:“唉,看來我也是被孫策擊敗劉繇的消息吓住了,心浮氣躁,思慮不周。也罷,先疾行一小段,再恢複行軍速度。”
兩人相視一眼,會心一笑。
······
而此刻,孫策軍已經開始了和嚴白虎軍的厮殺。
數輪箭雨後,作爲兩軍最前沿的步兵終于短兵相接了。
孫策在山丘上觀察着戰場,下令道。
“甘甯、周泰,領5千騎兵遊走左翼。”
“領命”
甘甯統領的是3千虎嘯營精銳騎兵,而周泰則是統領着他麾下的2千騎兵出發了。
“太史慈、徐盛,領5千騎兵遊走右翼。”
“領命!”
劉繇歸降後,太史慈成爲了原劉繇軍的5千騎兵的大統領,徐盛則被任命爲副統領。此次,太史慈領3千人作爲一隊人馬,另外2千人又分作一隊交給了徐盛,二人聽到孫策的将令後也各自領着隊伍出發了。
大戰開始了。
數萬軍士僅是移動,就如同夏日裏的悶雷,發出轟隆的聲響。
前方僅僅數千将士剛剛接觸到一起,兵器的交鳴就響徹了戰場。
這是鐵血的樂章,讓人忍不住注目。
“殺!”
士卒們歇斯底裏地吼叫,那聲音中,仿佛能得到勇氣。
新兵們學會了如何殺人,但是真去殺人時,心中總會恐懼或彷徨,他們許多人因此付出慘痛的代價,甚至生命。
這就是戰場,無聲、無情地吞噬着生命,沒有慈悲和道理可言,如野獸一般殘殺。
勝者生,敗者死。
猩紅的血色開始充斥着戰場,想要活下去,隻有殺掉敵人。
求生的欲望,讓新兵們的顫抖變成力氣,直面内心的恐懼,又或者是暫時的忘卻。
終于,新兵們有模有樣了。
戰場如此殘酷,然而即使如此,也不得不戰,爲了渴望的未來。
孫策輕輕點頭,對于新兵們表現出來的勇氣很是滿意。
看着嚴白虎四面派出大量斥候,孫策開始還有些疑惑。但在季書的打趣下,他終于明白了,嚴白虎是在防範自己又搞什麽奇襲。
眼見嚴白虎麾下的5千騎兵遲遲沒有投入戰場,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又将重盾手安排去拱衛着中軍,孫策笑意盎然,對着季書和周瑜指點江山道。
“你們看,嚴白虎如此布陣,分明已經未戰先怯了,這一仗我看起碼有八成勝算了。唉,果然大哥我就是英明神武,這嚴白虎一看到我就害怕了。哈哈~~”
“我們陰了劉繇數次,這才打下建業,他不小心點不是缺心眼麽?”季書噗嗤一笑,白了孫策一眼。
“這不一樣,你看着他連重盾都沒有派到前軍,肯定是一早就想跑了。”孫策哼道。
嚴白虎又不傻!
他自然不想現在和我們死磕,他還要等王朗呢。
他隻是沒想到我們竟然敢出城找他決戰,等斥候發現時,兩軍已經遙遙可望了。
這時若主動退卻,不就顯得他嚴白虎怕了孫策了嗎?
全軍士氣必然受挫。
所以他甯肯犧牲一些士卒,和我們草草打上一仗再撤軍。
“他覺得這是雙方的第一次接觸,一次試探性攻擊罷了,一開始就沒打算和我們大動幹戈。”周瑜不動聲色的小小抗議道。
孫策一咧嘴,露出牙齒:“既然他不用心打,那就别怪我下手狠了。”
“中軍5千步兵也全部壓上,咱們全軍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