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天的太陽格外的明媚,可以說,今天是個暖和的天氣,可是劉繇軍卻冷若已經進入了隆冬。
士卒們惴惴不安的注視前方,靜靜等待結果。
劉繇看着下馬走了過來的孫策,心中黯然。
有人說和孫策拼了!
現在他就是想拼,孫策會和他拼嗎?
孫策隻需要退守蕪湖港,不出十日,軍中斷糧,8千兵馬不攻自破,到時他劉繇連向孫策投降的資格都沒有。
有人說逃吧!逃能逃到哪裏去?
去投吳郡的嚴白虎,還是會稽的王朗?他們能容得下他劉繇?
到時,還不是奪了他的兵權,把他架空,然後再找機會除去?真要如此,他還不如降了孫策。
劉繇上前3步,将手中的佩劍和印信雙手托起,對着孫策跪倒了下來:“敗将劉繇,願意歸降将軍。”
身後的士卒紛紛将兵器丢到一旁,跪倒在地。
孫策連忙上前扶起劉繇,細細觀察起眼前的這個人。三年前,朝廷威望還在,孫堅還在,劉繇雖然不是孫堅的部将,不過卻是孫堅的下官,那時孫策見過劉繇一面。
現在,衆人心中的朝廷早沒有了,孫堅也不在了,孫策沒想到會以這樣的形式見到劉繇,劉繇的頭發白了許多。
短短3年,發生了太多,物是人非,孫策一時感慨萬千,他歎了口氣扶起劉繇,說道:“劉叔,我才學不足,以後平定江東、征讨天下,還請你多幫我。”
劉繇臉色驚疑,分不清孫策是說真心話,還是試探自己,佯裝惶恐道:“敗軍之将,豈敢言勇。隻要我家人平安,将軍留下一座宅院給我等安居,劉繇就别無所求了。”
孫策真誠的一笑,說道:“劉叔言重了,我是真心想請你幫我,請你不要疑心了。我年輕淺薄,還有很多事要向劉叔學習呢。”
劉繇驚愕不已,沒想到孫策真要用自己。他細細考慮,一時也想不透到底是福是禍,連忙擺正心态,謹慎地看着孫策接過話。
“既然主公信得過我,劉繇願陪末座。隻是主公也不必過謙了。主公年紀雖輕,卻是用兵如神,兵力尚不足我的一半,卻打的我2萬5千兵馬潰不成軍,隻好棄械投降。孫侯當年也不過如此了吧。”
孫策輕輕一笑,搖搖頭道:“劉叔,你還是沒看透你的敗因。我聽說,你的女兒劉月绮發現了我的奇兵告訴了你,還有你的部将太史慈也曾勸過你退守秣陵城,可是真的?”
劉繇一聽,不由尴尬的點點頭。
孫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忍不住說道。
“劉叔,我父親在世時,将手中最精銳的騎兵交給我來統領,我還記得他當時一句話也沒說,但我知道他對我的信任。”
“若當時你相信你的女兒,你恐怕怎麽也不敢這麽急着和我再戰,而是固守水寨或者往後撤軍吧。那麽,蕪湖一戰或許就是另一個局面了。真要如此,哪怕最後軍心不振,被我攻下了蕪湖港,短時間内我也再無力進攻秣陵了。”
“你生了一個好女兒,你也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父親。你卻沒有相信她。這是你的第一個敗因。”
想到女兒當時那急切的眼神,劉繇臉色又是一暗,心中有了悔意,想着現在在秣陵城内的女兒,一時又想見她,一時又害怕見她了,心中五味雜陳。
孫策又指了指劉繇身後的太史慈,說道:“但太史慈相信了。所以他回秣陵領了5千騎兵來救你。這樣的将軍,你在最危急的時候也沒有重用,是你第二個敗因。”
劉繇也看向太史慈,想到太史慈借着護送自己女兒回城,趁機領兵來救,而後又提出了撤軍堅守秣陵,結果自己也沒有采納。劉繇長長一歎。
孫策盯着劉繇的眼睛說道:“若是戰場上比武較技、陷陣沖鋒,不要說這裏,我自信就算是全天下也找不出幾個人能勝過我孫策。不過要說戰略布局,良策奇謀我就差的遠了。”
“不瞞你說,率軍奇襲了蕪湖港的是我的三弟季書,而領兵悄然無息的奪下秣陵城的是我的二弟周瑜。”
“這兩人都是人中之龍,我孫策雖然才學不足,不過我信的過我的兄弟,而你既沒有相信你的女兒,也沒有重用太史慈這樣的良将,所以才輸給了我。”
“劉叔若是日後願意輔佐我,我也一定不會讓劉叔失望的。”
如果說剛才跪倒在一旁時,是形勢所迫。
那麽劉繇現在是真正心悅誠服了,他抱拳一躬,道:“是我輸了,劉繇願全力輔佐主公,成就大業。”
孫策明白自己雖然戰勝了劉繇,但是他的根基太淺,想要在秣陵迅速站穩腳跟,劉繇的幫助是不可或缺的。一番推心置腹之下,見劉繇終于真心歸附,孫策大喜過望。
“好,有劉叔幫我。收複江東指日可待。”
······
秣陵城。
孫策招降劉繇後,所有兵馬已經進駐城中。
此刻,太守府中,孫策坐在正中,麾下諸将分坐兩邊,這是孫策進入秣陵後的第一次會議,劉繇新降,孫策已經安排他先回家和家人團聚了。
所以,眼下這些都是孫策軍現在的真正核心。
老一輩人,除了程普坐鎮廬江外,黃蓋、韓當都在座。
中堅則是周瑜、季書、甘甯、周泰,還有新嶄露頭角的徐盛。
“主公,我軍現在形勢大爲不妥啊。”黃蓋開口就是這麽一句話,他面色凝重道。
“現在我們有2萬多兵馬!”
“這看似風光,實則隐患極大。”
“蕪湖港3千降卒,秣陵城4千降卒,再加上劉繇的8千降卒,共1萬5千人。可我軍本部兵馬經過接連作戰,隻剩下7千人。這實在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