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隊伍悄悄接近了楚軍大營,人銜枚、馬裹蹄。
馬超匍匐在草叢裏,眺望着遠處的營火,低聲說道。
「令明,你我各領一軍從大營兩側襲殺,一旦開打先射殺大營上的箭樓士兵,再以引火之物投入營中制造混亂,若有小股敵人殺出就消滅,若有大隊人馬追來立刻遠遁不要戀戰。」
龐德點頭回道。
「上将軍放心,就是把動靜鬧大些讓上面無話可說呗,我明白的。」
馬超不再多言,指揮秦軍兵馬慢慢分成了兩支隊伍。
待兩支人馬準備完畢,馬超一揮手,頓時無數箭矢直接往楚軍大營的各處箭樓招呼。
「敵襲!」「敵襲!」
寂靜的夜晚被一聲聲驚呼打破,楚軍士兵持着兵器飛快地從營帳裏跑出來。
馬超不知季書訓練軍隊早将應對夜襲加入其中,隻覺得楚軍反應過快了。他不敢耽誤,下令士兵們騎上戰馬開始投射火箭和其他引火之物。
楚軍大營内立刻有許多帳篷被點燃,火光一片。
「不要慌,小股秦兵不敢沖營,各自以箭矢還擊。騎兵立刻集結,雖我沖殺出去!」
火光缭繞中,馬超似乎瞥見了一位須發皆白的老将。
很快就有亂箭從營中射了出來,給自己的隊伍造成些微損失。馬超微微皺眉,他預感今晚的成果會比計劃中的小很多。
「放箭!放箭!手不要停!」
秦軍騎兵繞着大營一路馳騁,着實給楚軍造成了一片狼藉。
「殺!不要放走了馬超!」
楚軍騎兵此時已從大營中殺出,直奔馬超而來,爲首者正是楚國車騎将軍黃忠。
馬超已然在懊惱此戰收獲的戰果太少,自然不願意損耗更多,見狀立即帶領麾下騎兵往安定方向撤退。
「馬超小兒,哪裏走!」
隻聽後方一聲暴喝,馬超忽然感覺寒毛戰栗,隻來得及微微側身,霎時間一支箭矢竟刺破了他的盔甲,穿透了他的左肩。
馬超隻覺得猛然一股巨力打在身上,讓精通馬術的他都險些墜下馬去,一口鮮血更是忍不住噴了出來。
「上将軍!」
身邊的馬玩驚呼出聲。
這個突發變故馬超也始料未及,連忙将馬玩按住。
「不要聲張,快撤!」
親兵圍住馬超用身體抵擋箭矢,馬玩忙接過指揮的責任呼喊士兵們往退路離開。
憑着西涼馬的角力,馬超等人稍稍擺脫了黃忠追兵,但他們沒想到還有一個壞消息傳來。
「禀上将軍,羽林軍出現在我們後方,正在向我們包圍過來。」
馬玩大怒,提着斥候的衣領,露出仿佛要吃人一般的恐怖模樣喝罵道。
「羽林軍!這麽大一支部隊,你們拔除楚軍崗哨時怎麽沒發現?」
斥候畏畏縮縮,滿頭大汗,顯然是害怕極了。
「将軍,這,這不能怪我們啊。羽林軍顯然是早早分出大營,藏在某處山谷作奇兵的,不然也不會現在才出現。定然是發現楚軍大營被襲,匆匆趕來,正好截斷了我軍後路。」
馬超倚靠着一個大樹喘着粗氣,現在沒有軍醫在側,怕引發大出血不敢拔箭,所以馬超隻是自己拿布條簡單包紮了幾下。先前他還能保持清醒,但随着失血變多,他的意識也有些恍惚了,他發出虛弱的聲音道。
「馬玩,不能怪他們。季書用奇兵并不稀奇,怪我準備不足,現在隻能比速度了。靠你,了。」
話音剛落,馬超就陷入了昏迷。
「上将軍
?上将軍!」
馬玩咬着牙,臉色鐵青,但僅沉吟片刻功夫,他就露出果決的神色,說道。
「親衛隊,你們百人佯裝潰軍走小道護送上将軍返回安定。」
說罷,馬玩脫下馬超的外甲和頭盔穿在身上。
「其他人跟着我,我馬超倒要看看羽林軍有什麽了不得的。今天我就帶你們沖破羽林軍包圍!」
「走!」
······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馬超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擡眼盡是白色的帷幕,左肩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自己的内甲被脫在旁邊。
他一個激靈,瞬間坐直了身子,結果扯動了傷口讓他疼得龇牙咧嘴。
「不要動!急什麽,好好躺下休息。」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見他醒來,帷幕内負責看護的一名女子走了過來。馬超這才震驚地發現,帷帳内的數十個傷員都是女子!
「公主早就說了,我們在後方放放箭就好,誰讓你們這麽激動,還敢随軍掩殺!好在秦軍潰逃快,其他部隊知道把你們送到白荊軍的救護所來。你先好好休養,醫師回去休息了,我隻是個護士,你的傷口要是裂開還挺難處理的。對了,你叫什麽,幾營的?」
「我,我叫馬雲祿,我記不清自己是幾營的了......」
好在這個女護士性子單純并未懷疑,隻是撓撓頭道。
「不會是摔壞腦子了吧?這可如何是好?遲些我再把你的症狀告訴醫師吧。你先躺下休息。」
女護士扶着他的後背讓他躺下,馬超也并不反抗。
馬超,或者說馬雲祿,她很快理解了現狀。
突圍失敗、秦兵潰散,好在因爲她是女子,打掃戰場的楚軍把她當成了這支特殊的女子軍隊的成員送到了這裏救治。
呵,撿回了一條命,倒是身陷敵營。
先不管了!既然這條命是撿回來的,那多活一刻都是賺的!
大不了,拿趙雲那厮來換呗!
經曆了一死,馬雲祿心中也更豁達了。
就在她準備睡會兒覺的時,外面忽然有些喧鬧。
「見過公主殿下!」
帳外女兵激動的聲音傳來,一襲紅色披風的銀甲女将落入馬雲祿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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