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甲軍,這是兀突骨手中的一支精兵,但藤甲特性堅韌、刀槍難傷,憑此足以讓他們與各諸侯手上的精銳一較高下。
而經過兩個月消耗,陳倉城内的火油、火藥基本用完了,如此一來藤甲軍唯一的弱點也沒有了。季書原本想要再藏一藏,給予馬超緻命一擊,但現在,季書認爲必須給陳倉守軍增加一些壓力。
“殺!”
不同以往的進攻,在井闌的掩護下,早已打造好的數十輛攻城車緩緩地向城頭靠近。
藤甲軍的加入讓秦軍爲之愕然,他們很快就發現了這些藤甲比一般的盔甲還要難以穿透。有些地方一般甲胄砍上三四刀就會出現較大破損,但藤甲要砍上十刀以上。最有效的殺敵手段不是近身搏殺,反而是用長槍将他們頂落城頭,除此之外隻能攻擊他們的咽喉和臉了。
秦軍可從未聽過楚國有羽林軍、白馬義從、錦帆軍之外的精銳。
但藤甲軍這支可與精銳一戰的萬餘人的兵馬加入,一時間,讓守城的秦軍壓力大增,南面的城門一度失守。還是馬超帶着他那剩下的幾百飛羽騎身先士卒,鼓舞了秦軍士氣才最終奪回了南門。
今天的厮殺落幕,兩方都損失了七八千人往上,十分慘烈。不過這場仗打下來,黃忠、黃蓋、蔣欽等人緊鎖的眉頭都悄然松開了,戰況讓他們看到了擊敗馬超部的底氣。
真到玩命的時候,楚軍不顧損失完全可以殲滅馬超部,拿下陳倉城。
而轉機來得比預想中還要快。
當夜,陳倉東面就來了秦軍的斥候,趁夜色坐着吊籃進入城。第二天天還沒亮,馬超率軍向東突圍了。
“哈哈哈,許是昨天的攻城把馬超吓壞了,又收到後方郿城失守的消息,那厮再不跑就真無路可逃了。”
蔣欽、黃蓋、黃忠三人興沖沖地來主帳喊醒了季書,不但秦軍的潰軍帶來了郿城的消息,剛剛一支十餘人的斥候也帶回了魏延等人消息。
蔣欽抱拳說道。
“軍師,我已讓霍弋帶六千人作前軍去咬住馬超部,全軍如何行動,還請軍師下令。”
季書點點頭。
馬超若堅守城池,而且要在糧草耗盡前強攻,楚軍的損失會大的多,但馬超真願意爲董卓效死嗎?現在馬超棄城而逃,但楚軍的損失會小很多。
“黃蓋将軍,你領五千人入城控制陳倉、收集糧草,同時讓韓綜率段谷逃出的六千人進入陳倉休整。”
“領命!”
“黃忠将軍,你率一萬兵馬輕裝疾行,接應霍弋。隻需不斷驅趕馬超,蠶食散落潰軍,切忌不要逼急了馬超與他死戰,接應到羽林軍之後立刻放棄郿城撤離。”
“領命!”
“蔣欽将軍現在去安排中軍拔寨起營,我們一路追過去,收拾秦軍丢棄的糧草、辎重,應對變數。”
“領命!”
軍令下達,楚軍分成三股很快行動起來。
黃忠領一萬兵馬快速追擊,卻沒想到奔行了三十裏地就遇到了季書布置之外的情況。
前方喊殺沖天,道路兩側的山林裏沖出許多秦軍騎兵,被蔣欽安排去咬住馬超部的前軍竟被攔在這裏,而領兵斷後的赫然正是馬超。
此時,天已蒙蒙亮,那俊逸的男子臉上滿是冷漠,鮮血沾濕了他的頭發、他的白袍。他沖鋒在隊伍的最前面浴血厮殺,數千鐵騎緊緊地追随着他沖陣,霍弋部在馬超的進攻下竟是苦苦支撐。
來不及多想,黃忠當即領兵沖殺上前支援。
“馬超小兒,可敢與我一戰?”
黃忠縱馬沖殺,手中鳳嘴刀直取馬超。
馬超自然也發現楚軍的支援到了,他本想先殺掉眼前兵馬的指揮官再行撤退,然而感受到黃忠的殺意,他不由心頭一凜,不敢再分神其他。
“有何不敢?”
一聲暴喝,馬超提槍迎上了黃忠。
兩人也毫不客氣,一上來就使出了各自的殺招直攻對方要害。
锵~~
金屬交鳴的聲響蕩開。
鋒利的兵器在碰撞中摩擦出零星的火花,一招不成又接一招,兩人的招式都是大開大合,有種一往無前、有我無敵的氣勢。兩匹戰馬并肩而行,硬生生在戰場中央殺出了一片無人敢進的真空區。
黃忠和馬超激戰三十多個回合不分勝負,二人還要再戰,卻被别人打斷了。
“上将軍,楚人的步軍上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說話間,馬岱加入了戰團,助馬超暫時逼開了黃忠。
馬超駐足擡頭,見黃忠帶來的兵馬綿綿不絕,己方的騎兵再無先前沖殺的勢頭,已有陷入泥塘的迹象。他炙熱的目光閃了又閃,終是變成一絲無奈,冷冽道。
“撤!”
一聲令下,隻剩下三千多人的秦軍騎兵立即調轉方向往東撤離。
“将軍老當益壯,來日,馬超再來請教!”
丢下一句話,馬超和馬岱在三千騎兵的簇擁下快速脫離。
這裏就看出了秦軍和楚軍的區别。楚軍三大精銳不提,其他部隊往往隻有統領階以上的将軍個人配備了戰馬,除此之外萬人建制的軍團裏最多一兩千騎兵,其他都是步卒。而秦軍,近半都是騎兵,如今陳倉損失慘重,馬超部撤退時反而大半都是騎兵了。
黃忠看着身後的幾百騎兵和已經被打殘的霍弋部,皺皺眉終是決定先休整一番。
看着遠處離開的影子,黃忠微微歎息。
“可惜了,此人空有一身武藝,卻是個卑鄙小人,日後縱能收服亦不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