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谷縣城并不大,兩米七八高的城頭隻能給守軍帶來少許優勢。此地原本隻能駐紮幾千兵馬,好在此地百姓大部分已經遷往漢中,空出的住房、街道收拾一番卻能輕松住下數萬将士。
“段谷的百姓遷移完了嗎?咱們出陽平關後都在這兒駐紮大半個月了。”
“聽說還剩一千多人,估計也是最後一批了。什長,你就這麽急着打仗?是不是想着北伐結束撈個将軍回去娶媳婦啊!”
“去去去!”
哈哈哈。
幾名楚軍士卒站在城頭站崗,一邊笑着聊天打趣。
轟隆隆~~
異樣的響聲頓時吸引了士兵們的注意力,極目遠眺,隻見遠處塵煙滾滾,如潮水奔來。
“秦軍騎兵!快,擊鼓示警!”
城樓的戰鼓被擊響,無數楚軍士兵走出營房,密密麻麻地站上城頭戒備。
沒過多久,城中主事者魏延和老将黃蓋也站到了城頭。此時,黃蓋正高聲喝令着士兵們做着守城的準備。
“盾牌手就位!”
“快去燒起滾油,把檑木搬上來。”
說話間,秦軍已經從極遠處開進到城外三百米處停下。隻見兩萬騎兵聲勢浩大,前方扛着一面“呂”字大旗,一名身穿百花戰袍,騎着赤色戰馬的冷峻骁将挺身而出道。
“秦國兵馬大元帥呂布在此,城上何人?”
黃蓋面色凝重,魏延眼中則是戰意湧動,喝聲道。
“楚國衛将軍魏延在此,敵将何故犯我疆域?”
黃蓋略微驚奇地瞥了瞥身邊的魏延,驚異他竟沒有立刻邀戰呂布,又驚異于他這根木頭也會這等口舌之利。
饒是呂布也被魏延的不要臉噎住了半響,揮動手中的方天畫戟直指城頭,惱怒道。
“放屁!楚軍偷襲我漢中之地,還敢領兵至此,莫非一個月前張允的人頭還不夠警示爾等?勸爾等速速退兵,歸還漢中,不然。”
哈哈哈~~
呂布還沒說完,魏延已經放聲大笑。
“董卓不過是竊國之賊,天下誰人承認他這個僞帝?而你呂布,三姓家奴早已被天下諸侯恥笑,還敢在我軍面前放出狠話,我勸你早日倒戈卸甲,還能留得一條性命!”
啊!
“惡賊,竟敢如此欺辱于我!”
三姓家奴,自從當年張飛喊出這條惡名,它就像影子一樣伴随着呂布,隻是這些年呂布殺出赫赫兇威,極少有人敢激怒他。
此時,呂布的臉色黑得像是要滴出水來,咬牙切齒道。
“魏延,好好好,我記住你的名字了。進攻!”
呂布一聲令下,兩萬騎兵如同一條滾動的長龍奔騰起來。
秦軍騎兵自然沒有直沖城牆,而是在距離大約一百米遠的位置沿着城牆奔跑起來,每個人、每匹馬的位置都時時變化,從城頭俯瞰真的宛若一條不斷變換的長河在面前流動。士兵們在馬上彎弓搭箭,箭雨向段谷城頭傾斜而下。
“舉盾!舉盾!”
楚軍紛紛躲在牆垛後,或者倚靠在大盾下躲避箭矢,城牆邊的弓箭手瞅準機會也不時反擊。但久經戰陣的魏延和黃蓋都很快發現了問題。
他們守城方本可依仗據高而守的優勢在射程上壓制敵方,但是當敵軍的騎兵奔騰起來之後,密集的箭雨進攻使得城頭擁擠的空間變成了劣勢,難以組織起弓箭手大規模還擊。
若是在野外,兩軍對壘,己方的弓箭手散開布成箭陣,前方有盾牌手和長矛兵防禦,在與騎兵的對射中往往互有優勢,可眼下弓箭手們擁擠在城頭竟被壓制住了!
“該死!”
魏延扯着嗓子吼道。
“公覆,這樣不行,你帶一半弓箭手到城下散開,抛射還擊!”
“好!文長,你也小心。”
緊急時刻,黃蓋也不廢話,直接招呼起一批弓箭手借助盾牌的掩護走下了城牆。
靠!
魏延大罵一聲,心中郁悶。
楚國準備了的檑木、滾油,甚至還有一些天工院研制的守城弩、轉射機作爲對付敵方攻城器械的秘密武器。結果秦軍根本沒有靠近城牆強攻,甚至沒有一台攻城器械。
楚軍的準備不說毫無作用吧,隻能說礙手礙腳。
楚軍從東殺到西,從南打到北,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完全依仗騎兵優勢的攻城方法。段谷縣城城牆太低、寬度太窄,面對這種戰法竟起不到絲毫優勢。
咻咻咻~~
城牆後,我方的陣地射出一片箭雨,頓時給城下射得正歡的秦軍造成了一片傷害,城頭上的壓力也爲之一松。
“他奶奶的,給我射!射!”
魏延憋了半天的火氣,登時命令将士們抓緊機會還擊。
兩軍你來我往,箭矢如雨,雖不如近戰厮殺那般慘烈,但亂箭之下同樣驚險。
······
縣城另一邊,從陳倉方向同樣奔來一支萬餘人的騎兵。涼州之地多爲平原,他們刻意繞開了官道,從人煙稀少的小道行進,悄悄地來到了段谷後方。
“将軍,前面五裏外就是段谷縣城的流民臨時搭建的營地,有不少楚國官吏在維護秩序,還有約三千步卒駐紮在附近。”
龐德回憶着上頭的軍令,眼眸中泛出一絲不忍,咬了咬牙,他還是對令兵說道。
“傳令斥候擴大搜索範圍,楚國總帥季書很可能就在後方安置流民,若能活抓季書,賞黃金萬兩。全軍準備沖鋒,先剿滅那三千步兵,再,殺光那批流民。”
龐德的聲音格外冰冷,但令兵隻是擡眼偷看了下龐德,随即毫不遲疑地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