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的每一個步驟都是内閣成員仔細研究舊制、讨論修改後決定的,甚至詳細到了哪一步孫策該說什麽話。這其中,衆人争論最激烈的就是孫策不打算追封孫堅爲皇帝,按舊禮這是有違以孝治天下的,但終究沒扭過孫策,其他的布置倒都順利。
當文臣、武将都跪拜在大殿上山呼萬歲,孫策喊出那句“平身”時,儀式這才走到終末。
孫策坐到龍椅上,輕輕松了一口,對于平日習慣比較随意的他來說,一直保持威儀、莊重也算是頗爲折磨了。
“來啊,開宴,今日我請諸卿喝一頓酒。”
“謝陛下。”
文臣這邊依然不緊不慢地作揖行禮,武将那邊衆人倒已經喜形于色了。
他終于坐到了這個位置上。
看着身穿天子衣冠、一臉嚴肅、不苟言笑的孫策,一下子又變回了往日那個樂觀、豁達的孫策,坐在大殿裏的季書和周瑜不經意地互相對視一眼,露出一絲微笑。兩人一時間都有一種時光荏苒、光陰似箭的感覺。
宮女們魚貫而入,端上了美食、美酒,樂師開始演奏起樂器,舞者開始了舞蹈。
大臣們互相敬酒,慶賀此刻,期間的喝酒、閑談便不足說道了。
待酒足飯飽,今日的流程也該結束了。孫策看着紅光滿面的衆臣,笑着說道。
“今天的酒就喝到這裏,衆卿有事啓奏,無事便退朝吧。”
季書看向殿門外,正要打出一個手勢,這時一個聲音叫道。
“天子陛下,可以封我個爵位嗎?”
誰?
什麽情況?
我可沒安排這出啊!
季書疑惑地看向周瑜,也正見周瑜一臉疑惑地看了過來。兩人愣了愣,轉身看向了側後方的發聲處,隻見諸侯和文官們的坐席間站出了一名七尺大漢。
孫策也微微錯愕,看着陌生的面孔問道。
“你是何人?”
大漢拍拍胸脯說道。
“我乃蠻荒十萬山林中第一勇士兀突骨。”
旁邊坐着的雲南衆人似乎也沒想到兀突骨會忽然要官要爵。
南明伯孟都黑着臉,說道。
“兀突骨,你幹什麽?快坐下!”
兀突骨平日還對孟都有些忌憚,但今日喝了幾壇子酒,頓時豪氣四起、睥睨天下,張口就說道。
“阿公,你雖是各族推出的首領,但是我族也不是非聽你的。你不敢跟漢人皇帝要爵位,我烏戈部,不,我烏戈國可以。陛下,我烏戈國有一萬精兵,都是以一當十的勇士,請陛下封我個南王,統率蠻荒各族,不過分吧?”
你!
孟都一時間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确實是挺勇的。
季書傻眼之餘倒是一樂,他摸摸下巴想到。如此看來,雲南邊境各族也未必齊心,治理得當則益州境内應該是安穩的,這是有利于楚國北伐計劃的。
朝臣們弄清楚怎麽回事,隻當是看笑話,想着該怎麽收場時,忽然有一個嚴肅的聲音說道。
“陛下,雲南各部亦是我大楚子民!兀突骨勇士有志爲朝廷效力,陛下應該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與各位将軍比武切磋、展示實力。陛下也好根據他的實力,授予官職爵位!”
說話的正是司空法正,衆人見狀,氣氛不由一變。
啊這!
季書和周瑜不約而同地一手拍在額頭上着惱起來,反應慢了一步,這不就讓法正帶起了節奏。
“比武好!你這書生說的對,比武!”
兀突骨喜形于色。
話說到這個份上,孫策自然不好說不同意了。
“既如此,衆卿就随我去比武場吧。”
······
皇宮,比武場。
衆人圍在比武場邊上的觀禮台上,兀突骨已經站到了武場中央挑選兵器了。
“真比啊?陛下真要給這莽夫封官不成?”
“這要看他有多少本事了,别管了,就當提前看明年的武試大比了。”
文官們議論紛紛,武官這邊卻興趣缺缺。
你赢了,也隻是赢了一個邊境蠻族。你輸了,呵,你輸給了個邊境蠻族!
甘甯、太史慈、趙雲、黃忠都不由把目光放在平日最好鬥的魏延身上。魏延卻挑了挑眉頭,說道。
“看我幹什麽?我隻跟強的打,一個一流武夫,兩三刀就沒了,我們專程跑這邊幹嘛?讓麾下的将軍們去打吧。”
話是這麽說,但輸了畢竟不好看嘛,特别是今天這種日子。
懷着各種各樣的心态,兀突骨挑好了一把長柄大錘,好半會兒還是沒人上來。
“喂,你們商量好了沒有?誰來和我打?要是不敢,多來一個人也可以啊!”
此言一出,武将這邊頓時臉色一黑,甘甯正打算點将上去比鬥,忽然一道聲音喝道。
“狂妄!我來和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