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綿竹到成都的道路不過三百裏!
現在看來,攻打江州是假,偷襲成都才是真。
當這個消息傳來,蜀國的所有人都傻了。劉璋的臉色簡直比硯台還要黑,像是能擠出墨汁來。
在座的大臣也慌了神,此前和楚國的戰事隻是邊境争端,最多割下一塊肉罷了,而現在一把劍直接指向了蜀國的咽喉。
“都說話啊!啞巴了?當初早些和楚國和談不就好了,哪些現在這麽多麻煩。”
見劉璋發怒,衆臣更是戰戰兢兢,張松一臉惶恐地站出來跪倒在大殿上。
“當初不同意割讓永安給楚國,激怒楚王的正是微臣。微臣願意用自己的頭顱去平息楚王的怒火,讓兩家再開和談。”磽
劉璋咂了下舌頭,臉色和緩了幾分,擺擺手示意張松退下。
“行了行了,孤知道你忠心耿耿。現在砍了你的腦袋,楚軍也不會停下,說辦法!孤現在要的是守住成都的辦法!”
張松跪在地上又磕了兩個頭才退回座位上。
對面武将一側站着的孟達臉上微微抽了一抽,張肅雖然以卧病在床的名義缺席,但想必是被張松控制了,他現在依然不知道張松是不是有問題。查也不是不能查,但是他很可能陷進一個泥潭裏,如今可是有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擺在眼前。
孟達繃緊臉快步上前說道。
“王上,眼下能解京城之危的關鍵還得是梓潼的邊軍。楚軍就算現在攻下綿竹城,也不可能這麽快控制住整個郡域的要道。臣立刻出發,帶十幾名親衛趕回梓潼駐守,讓劉璝将軍調兵勤王。”
“好好好,你馬上出發。孤也下一道勤王的诏書和你分開走,這樣更安全。”磽
“遵命!”
得到劉璋的命令,孟達沒有猶豫,立即轉身離開了。
最近、最有力量确實是北境的邊軍,有了這個主意後,劉璋頓時安心了許多,沒有了那種如鲠在喉的感覺。
“諸卿,再行‘堅壁清野’之策能否困死楚軍?”
“王上,這些日子恐怕楚軍已經籌備好了足夠的糧草,再說楚軍現在至少控制了一郡之地,此計恐怕已收效甚微,還會引起百姓恐慌,給楚軍可乘之機。”
聽到王累的話,劉璋歎息了一聲,放棄了這個話題。
李平這時站了出來,說道。磽
“王上,應立刻召回吳蘭的五千兵馬,并讓李恢堅守江州防備黃忠,遣高沛部回涪水關等候調遣。臣可領兵五千去往廣漢與楊懷将軍的兩千兵馬彙合,将賊兵擋在成都的大門之外,屆時劉璝的邊軍一到,兩面夾擊定能全殲敵軍。”
不愧是軍中悍将,李平一開口就是沖着殲滅楚軍去的,仿佛給衆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但法正立刻輕喝道。
“不可,若再出兵,成都守備空虛,恐出禍端啊王上!”
對啊,萬一楚軍又神出鬼沒地繞開守軍出現在成都城下呢?現在都還沒弄清楚他們是怎麽混進巴西的!
衆人頓時醒悟。
劉璋連忙說道。磽
“對對對,這次孝直說的有道理。愛卿,你在成都好好守住城池,等吳蘭領兵回城再說,屆時在成都城外和劉璝圍殲敵軍也是一樣。”
這話也有幾分道理,但不合用兵之道。
李平有些猶豫道。
“去年擊退了秦軍,北境邊軍剩下三萬六千人,又将六千人傷兵分到巴郡、綿竹休養,如今再要分兵,劉璝将軍最多能領兩萬人南下。戰局千變萬化,這支楚軍疑似楚國精銳‘羽林軍’,雖然幾番戰事必有損傷,但若轉頭去對付劉璝,沒有臣在廣漢領兵策應,恐怕會打得兩敗俱傷,大大折損我軍戰力。”
等年底,秦軍應該就能平定漢中的動亂了,來年必然來犯。李平身爲軍中高層,哪能不去考量此戰之後邊軍剩下的戰力?
甚至可以說,與楚軍的戰事結束之後,蜀國境内是必要要進行大規模地募兵的,争取在明年之前練出幾支新軍。
當然,羽林軍也不一定就會回頭去打劉璝,但是自己不能親臨前線指揮,總讓李平心神不甯。磽
哪知劉璋卻笑着道。
“怕隻怕楚軍直撲成都,若是掉頭去戰劉璝部,那自然更好。到時孤調高沛來成都,給你一萬兵馬去收拾完羽林軍的殘兵。想必那時季書就願意談了,張任沒死就讓他趕緊撤回江州,把永安割讓給楚國。兩家早早修好比什麽都重要!”
看來劉璋是真的吓得不清。他醉心權術,并沒有氣吞山河的氣概,當生死關頭,他便更加真實。
李平隻覺滿肚子憋屈,他臉色鐵青,卻不能反駁王上。
今天這場朝會花了不少時間,總算得到了一個還算讓人滿意的對策。但等人群散去,個個愁容滿面,再不複往昔的惬意。
看着黑着臉離開的李平,張松臉色複雜,他轉頭看向了走在最後的法正。
法正一臉戲笑道。磽
“看我幹嘛?放心,我鐵好人!”
張松咬牙切齒地輕聲問道。
“我大哥到底是怎麽回事?”
法正一陣長籲短歎。
“唉,他也挺可憐的,掉進錢眼裏,被人套了項圈當狗。不過你不用擔心,他已經謝幕了。要不了多久,他背後的财主就要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