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愧是李平将軍!來人,賜酒。”
劉璋滿臉紅光,頗爲歡喜。
不出預料的話,李平的這頭獵物應該就是此次的頭名了。畢竟老虎這種猛獸可不是每次狩獵都能遇到的,也不是每次遇到都能殺死的。
李平喝了劉璋的賜酒,志得意滿地回到位置上休息,與劉璋一同觀看起歌舞來。
劉循此時也回來了一趟,這次他尚未獵到新的獵物,隻是聽說有人獵到了猛虎,又遇到吳懿打獵返回就跟回來看看。
吳懿打回的是一隻狍子,劉璋照例誇贊了幾句,下令将吳懿打回的狍子烤熟分給各位大臣食用。
今日春獵,分了五隊人馬,劉循、李平、吳懿、吳蘭、孟達,如今也算收獲頗豐,隻剩下孟達和吳蘭兩位将軍還不沒有斬獲。不過能獵下一頭猛虎,這場春獵辦的也算出彩了。斮
眼下,劉循正圍着死掉的老虎瞧個不停,眼中滿是興奮。他出身高貴,幾件虎皮地毯、虎皮大衣什麽的自是輕而易舉,但這麽“活生生”的老虎還是第一次摸到。
“哼,少年心性。”
劉璋見狀緩步走到了劉循身邊,低聲說道。
“循兒,我讓底下的人安排了一隻野豬放到獵區裏,待會你跟着侍衛裏領頭的那人走,去把那野豬獵回來。”
這?
這不是作弊嗎?
劉循面露難色,他出身王室,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還從未做過這等事,還是在文武百官面前。斮
“父王,吳将軍一回來就坐下了,顯然是不打算再争什麽名次了。我待會再出去随便打點獵物,怎麽也能得個第二名,不至于用這種手段。”
你道我是争這一個面子嗎?
劉璋眼睛狠狠刮了劉循一眼,略帶嚴厲地輕聲說道。
“父王能害你嗎?”
“軍中可堪上将者隻有張任、李平、鄧賢、劉璝、泠苞五人,其中張任和李平最難馴服。我原想讓你拜張任爲師可方便你控制,可惜張任大逆不道,不管能不能守住永安,将來都不适合讓你重用。這次狩獵,你也該展示點本事讓李平看看,方便以後收服此人。”
言下之意是要重用李平,讓李平成爲軍中将領的新核心了?劉璋這是希望把大權分給李平前,增加劉循在李平眼中的分量。
父王要重新整頓軍隊!這個時候?斮
不!或許正因爲是這個時候,父王要借楚人的手除掉張任。
劉循知道劉璋讨厭自己的那位老師,但他沒想到劉璋如此忌憚張任在軍中的影響力。他心中隐隐有些發寒。
劉循不敢忤逆劉璋的意思,便點頭答應了。
時間并沒有過多久,劉璋和劉循也就幾句話功夫。主場的衆人就這樣繼續吃着美食,欣賞着歌舞。片刻後,劉循再次出發。
本是随行保護的侍衛頭領卻騎馬走到了劉循的前頭,他知道一切已經安排好了,就等他就位了,也不點破,就這麽出發了。
衆人騎馬行了數裏到了一處山林間,忽然聽到了“哼唧”“呼噜”的響聲。
“公子,附近應該有野豬。”斮
衆人紛紛停下,身後的侍衛歡喜地輕聲提醒。
聽到這動靜,劉循哪還不知道到地方了,他揮手示意身邊的侍衛都退後,自己駕着馬往聲音響起的地方走了幾步。
周圍的樹木稀稀松松,隻有一片灌木叢連在一起,仔細看,可以看到一小片灌木在微微抖動。
這比剛才縱馬追捕兩隻野兔無趣多了。
劉循拉滿弓弦,裝模作樣地射了一箭。
唰!
箭矢射入了那片灌木之中,但奇怪的是,灌木叢中依然傳來野豬哼哼唧唧的叫聲,卻不見野豬逃跑。斮
侍衛頭領先沖了出去。
“公子稍等,我先去查看獵物。”
一般來說,查看獵物都是侍衛動手,怕的就是公子發生意外。
衆人不疑有他,還當侍衛長要在公子面前表現自己,隻是配合地慢慢向前走。
侍衛頭領撥開灌木,隻看到一個仆役打扮的男子匍匐在地上,一隻箭矢沒入了他背部,俨然沒了氣息。地上有一隻野豬四隻腳都被繩子捆住,仆役模樣的男子手上拿着匕首停在繩子上,有一道割痕,但顯然沒來得及割斷繩子。
靠!
這辦的什麽事?斮
這人想來是準備等公子到了,再割斷繩子放出野豬的,沒想到手腳太慢半天沒割斷繩子,公子一箭竟越過野豬直接把人射死了?
侍衛頭領頭皮發麻,他想叫衆人不要過來,卻不能這麽說,可衆人過來看到這副景象不就都明白了嗎?
一刹那間,他渾身冒汗。
絕不能讓公子丢臉!公子丢了臉就等于是王上丢了臉,他還有命在嗎?
他裝模作樣地搜索,用腳把屍體翻了過來,然後一把割斷束縛野豬的繩子,飛快将繩子塞進衣服裏,見野豬爬起來跑了,他一刀刺進了屍體胸口,驚呼道。
“有刺客!有刺客!”
衆人大驚,紛紛圍到了一頭霧水的劉循身邊,隻有幾個人快步沖過去幫助侍衛頭領。斮
忽然看到一隻野豬跑出了灌木叢,侍衛頭領跌坐到地上,叫嚷道。
“這刺客中了公子一箭,剛才見我過來要用匕首刺我,被我先捅了一刀。你們快去看看,他死了沒有?”
衆人上前查看,刺客果然死了。
消息很快傳回主場,許多人愕然,猜測是楚國派來的刺客。隻有少數人臉色難看,沉默不語。
這場春獵因爲這個突發的意外草草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