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射殺了17名遊客和5名船員?”
張漢英聽得怒火沖散了内心的畏懼。
萬先生并不隐瞞這個事實,還主動說了出來。
“張小姐,你認爲我們是個什麽組織?”
萬先生反問道。
張漢英張了張嘴,沒回答保持沉默。
“我明白的,你肯定以爲我們是恐怖分子盤踞的恐怖組織對吧?我也理解這樣的想法,難以避免的想法,畢竟,媒體的話語權,世界的輿論都操縱在你們的手上,誰是恐怖分子,誰不是恐怖分子,還不是你們一句話的事情?”
張漢英忍不住開口:“你們殺了那麽多無辜人士,這難道不是恐怖組織嗎?”
“如果恐怖組織的定義是殺了無辜人士,那麽有史以來,人類曾經存在的國家都是恐怖組織了……”
萬先生笑了:“我就不說英克雷和車唐兩個超級大國,今天的地位是怎麽來的了,就說你們它洲島,難道便是白蓮花嗎?你們入侵貧以半島,又殺了多少無辜民衆?難道貧以半島的歸屬權是天上掉下來的?”
“那是戰争。”
張漢英搖頭:“我不否認那場戰争的性質很不正義,可它洲島絕沒有主動去傷害平民,就算有平民傷亡,那也是誤傷被波及的。”
“你看,來了,這番說辭太熟悉了,不過好歹你承認那是入侵戰争。可戰争的界限又在哪裏呢?難道戰争傷害了平民,就不算恐怖分子嗎?如果我說,我們也處于戰争中呢?”
萬先生邊走邊說:“張小姐,你也是參加過戰場采訪的,算是半個戰地記者,英克雷在中亞戰場中,無視國際條約,故意殺死的平民不在少數吧?哦,就爲了平民中可能存在的幾個恐怖分子,便毫不猶豫地使用無人機殺死上百的平民?這樣的行爲又和恐怖組織有什麽區别呢?”
他說着忽地站住了腳步,偏頭看向張漢英:“讓我來告訴你兩者的區别吧,英克雷是超級大國,所以可以爲所欲爲,哪怕前後‘誤殺’了上萬的平民,也隻是第三世界國家的平民,掌握輿論話語權的你們沒誰來指責它,而我們很弱小,所以不論怎麽的行爲,都是非法的。力量的大小決定了正義是誰,這就是兩者的區别。”
“你在混淆概念。”
張漢英很沉着地說道:“就算英克雷違反各種條約,犯下了戰争罪,但這不是給你開脫的理由,英克雷不是什麽好東西,也不意味着你們組織就無罪了,殺害平民,不論在哪裏,是什麽勢力所爲,都是反人類罪。”
“哈哈,張小姐,你果然很有趣,你見證過了世間的無數醜惡,有着自己的世界觀,我試圖說服改變的你的世界觀,确實是種很愚蠢的行爲。”
“不過,我說了這麽多,其實隻想表達一件事。”
萬先生凝視張漢英:“對我們組織來說,這就是戰争,一場關系到我們人民未來的戰争。與它洲島對比,我們的力量太過弱小,就連占據優勢的超級大國英克雷,在戰争中都不擇手段的獲取勝利,那麽弱小的我們爲了赢得戰争的勝利,又有什麽資格不去不擇手段呢?”
這話說的張漢英心寒,明明才接觸了這麽短的時間,卻讓她看清了這個恐怖分子頭目到底是個什麽人,這是一個爲了勝利可以采取任何措施的人,絕不用懷疑他的決心,有需要的話,船上八千多人他會毫不猶豫全殺了。
和這樣的人談判是非常困難的,因爲他不達到目的是不會罷休的。
“等一下,張小姐,就在這裏。”
驟然,萬先生指了指船艙,有恐怖分子守候,見狀打開了艙門。
都不用進去,張漢英就看到了裏面躺着的一具具屍體。
她臉色鐵青,倒不是惡心,而是憤怒在内心焦灼。
“來來,都拍攝一點,等會好一起傳播出去,哎,可惜你們媒體就是喜歡打碼。”
後面的恐怖分子客串的攝影師可不管張漢英是什麽想法,拿着攝影機對着裏面進行拍攝,而且是走進去一一拍攝了死者的面龐。
“這些已經證明了我們的決心,讓張小姐過來,主要是讓它洲島政府和人民了解一下我們的訴求。”
“你們這樣做,隻會激起更多人對你們的反感,而不會迎來支持。”
張漢英厭惡道。
“張小姐,你是認爲我們沒做過所謂合法的訴求嗎?”
萬先生不急不躁:“遺憾的是,力量弱小就是這個世界上的原罪,它洲島政府顯然并沒有耐心去了解我們貧以半島人民的訴求,何況正如英克雷占據了原有當地人的土地,哪怕拍攝了好幾部當地人被屠殺的電影,可鳄魚的眼淚又有什麽用?人們歎息一聲,覺得先祖做的事情不地道,然後繼續回去做自己的工作,能有什麽改變?”
“你覺得英克雷的國民會真的去幫助土地真正的主人?張小姐,你很有遠見,應該不會這麽認爲吧?”
萬先生平淡地道:“憐憫和口頭上的支持什麽也改變不了,倒不如實質上的恐懼,才會叫人意識到不改變不行。隻有把整棟房屋都點燃了,沉睡不醒的人才會焦急起來,否則扇一點涼風過去,沉睡的人說不定睡得更舒服呢。”
幾句話談下來,張漢英深深覺得這個恐怖分子頭目言語狡詐,極爲善于詭辯,幹脆不再試圖說服對方,而是抓住核心:“那你們現在對政府的要求是什麽?”
“簡單來說三點,第一是首先釋放前幾年被逮捕的我方人員,必須全部予以安全釋放;第二,賠償貧以半島合計200億西普,用作因入侵戰争受害的人民賠償款;第三,對國際承認貧以半島獨立建國的事實,不得再繼續幹涉貧以半島政治、經濟、軍事。”
張漢英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