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Z’沒有出現,我不明白到底哪兒出了問題,但我在路上遇到了這位朋友,他需要一些幫助。”
薩妮以很輕松的語氣在說話,說道:“肖科夫,幫我給這位朋友弄一份護照。”
肖科夫吐出一口雪茄的煙霧,他似乎想要嘲笑薩妮的天真,“傲慢确實是最大的敵人,但犯下傲慢的正是你啊……你的這位朋友麽?”
他仿佛這一刻才注意到了“陳钜”的存在,老邁的面孔微微抖動了下,他若有所思地收回放在泛亞人身上的視線,沒有拒絕和糾結于薩妮的違反規矩。
“雖然我很久沒再做這種事情了,”肖科夫站起身,轉身走向旁邊的書架,“還好對此我并不生疏。”
他找到了個陳舊的鐵皮盒子,抽拿了出來,端回桌子放下,輕輕打開,裏面是一些特殊的工具、膠水,“薩妮,你知道步驟的,那麽,你是想要什麽樣的身份護照,A級的,還是B級的,或者C級的?”
僞造護照是一門黑色生意,既然是生意,那肯定就有質量差距和價錢差距,其中最低等級的C級,是拍一張求取者的照片,然後利用這張照片制作一份護照。這樣的護照看手藝人的技術層次,有的可以瞞天過海,連海關檢查人員都無法肉眼識别真假,而有的則隻能瞞過鄉下的警察和普通人。
但C級的僞造護照無一例外,本質上都是不存在的,海關人員隻要查詢機讀碼、聯網一檢查人口身份信息(或是向護照國發電詢問),立刻就會露餡。有的先進國家和地區,還有視像光譜對比儀,能夠輕而易舉檢查出僞造、非法塗改的證件,是而僞造的再真實,露餡可能性還是很大(不過也有例外,某些落後國家信息不聯網無法查詢真實曆史記錄,很難證僞,但存在入境他國被盤問,拒絕入境的極大可能性,甚至根本無法入境大國)。
是以,這樣幾乎買不了飛機票的護照,也就在國内小地方用來證明“身份”。
而B級的僞造護照,則是竊取别人的真實護照,使用特殊的電腦程序掃描求取者的面部與偷來護照上的面部照片,最後進行合成,使得合成後的照片看起來“應該”像是這個人。再根據真實護照制造假護照。
這種等級顯然更好,可以購買出國飛機票,像普利士等許多國家除特殊情況,平時出國甚至不會有邊檢人員檢查護照,隻靠航司上報出國數據。等到了入境國才來檢查護照,瞞過的概率還是蠻大的,但依然通不過先進國家(也有先進國家例外)的視像光譜對比儀、電子化證件圖像資訊系統的驗證。
至于A級的僞造護照,則是利用偷來護照僞造簽證,這可以向護照部門申請第二份護照(考慮到商業目的有的國家會頒發第二份護照),或是補發護照,如此獲得的護照就是官方出品的,不需要移花接木,幾乎很難被識破,尤其是手藝人不會考慮大國家,而是專注于那些小國家的護照,就更難識破了。
當然,還有更好的S級護照,然而那就是國家特殊部門直接出手僞造護照改變身份,絕無可能被識破,可那是各國情報部門外勤特工、間諜才能享受到的特殊待遇了。
薩妮看了一眼旁邊站着沉默的“陳钜”,面對這個問題,他始終保持沉默,薩妮卻不能不回答,她自然不可能說什麽來一份最低等級的護照就行了。
“A級,我肯定是要A級的。”
薩妮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這裏泛亞人的護照可是不多。”
肖科夫戴起眼鏡,拖動鼠标開始查閱電腦上的信息,在他閃爍的電腦屏幕上,打開的保密文件中,許多掃描後的電子化護照一一排列,數量極爲驚人,一下就快速浏覽了數百人的護照。
“嗯,這裏有個甲蘇祿共和國的人和你長得很像。”
肖科夫停止了浏覽,選中了其中一份護照。
“爲什麽不用車唐的護照?”
薩妮瞥了一眼屏幕,她覺得不像。
“薩妮……”
肖科夫歎了口氣,“你沒去過車唐了解不多,車唐人的領事館檢查很嚴格,僞造資料很難通過審核再補發護照,所以我這裏從來沒有車唐的丢失護照,我一元克蘭也不會收。”
“甲蘇祿是中南和平共同聯盟成員國,”肖科夫說着抽出桌子下面的櫃子,數着編号查找相應的護照文件夾,“它的護照64個國家和地區免簽,卻是一個擁有1.2億人口,管理非常混亂的國家,至少在普利士,它對補發護照審核并不嚴格,唯一的問題就是一點,需要一些錢……知道嗎?錢可以搞定的事情,就不叫麻煩。”
他翻找出了文件夾,抽出裏面保存的護照和簽證,“看,保存完好。”
肖科夫又找了下東西,拿出自己的相機,“來吧,這位薩妮客人,需要先給你拍照一張。”
薩妮連忙解釋:“先生,需要您拍一張照片。”
“陳钜”偏頭看去,似乎在理解她說的這句話。
而一旁的肖科夫站着不動,直到“陳钜”點頭走上前去,才背着“陳钜”向薩妮投來眼神。
薩妮微微搖頭,眼神緊張,垂放着的手還使勁擺動了下。
肖科夫沒再說話,給“陳钜”拍了一張照片後,重新回到電腦旁邊,與需要到暗房耗費時間洗出來的照片不同,肖科夫這兒的相機是開始流行沒幾年的數碼相機,可以直接把拍攝到的照片導入電腦,制作證件的速度提升了何止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