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這輛皮卡成了一輛特殊的“列車”一般。
薩妮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小心翼翼不怎麽去動方向盤,讓皮卡順利行駛在兩條鋼軌之上。
事實上,沒過多久,薩妮就發現維持這個動作其實并不困難,她逐漸加快速度,心髒砰砰直跳沖向了鐵路的遠處。
這樣的經驗很難得了,兩側是繁茂的森林,中間一條森林鐵路穿梭其中,在這老舊鐵路上行使的卻并非列車,而是一輛破舊的棕色皮卡,可惜觀衆僅有兩人。
就這麽開了一段距離,薩妮估摸可能已經過了波爾克市,也許距離哈維爾也不會太遠了。
“嘭。”
就在她開始了其它想法時,驟然之際,她的正常視線失去了焦距,一片模糊外加狂風呼嘯,伴随左右失衡和身體的疼痛,等她再次恢複正常視線時,才驚魂未定地發現自己站在了森林之内。
旁邊站着的是泛亞人,他的左手抓着她的肩膀,好似兩名正在旁觀的第三者。
剛剛還乘坐的皮卡已然失去了控制,一頭撞向了右側的森林,卡在了雲杉樹幹上,前車蓋凹陷,冒出了濃濃刺鼻的煙霧。
到底怎麽回事?
方才是……這個怪物把自己拉了出去?
很快的,薩妮就明白爲什麽。
在鐵路的轉角方向,森林的另外一邊,一輛貨運列車呼哧呼哧而來,倘若不是下了車,很可能薩妮就會一頭撞上去……亦或是驚惶下讓車失去控制撞向旁側。
泛亞人就像辦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神色毫不動容,等貨運列車過去,他就走上了鐵軌,漫步沿着軌道向前而去。
薩妮急急忙忙跟上。
這一次,兩人沒走太久,就見到了森林逐漸降低覆蓋率,隔着許遠,薩妮看到了森林的邊緣,也同時看到了鐵路橋洞穿過的高速路。
這可太好了!
薩妮從未覺得,原來看到高速路的自己會感到高興。
不過換做是昨天的自己,恐怕也想象不到此時自己的狼狽模樣吧?一身打扮全是泥巴與雪水的混合物,上面還沾滿了黑色的枯葉與雜草,手臂還被警犬咬傷,頭發也亂糟糟不像個淑女。
這一切都要怪那個任務。
早知道,她就絕不該接受這個任務了。
慢慢随着前方的男人走着,到了橋洞下面,就沿着一旁的斜坡爬上去。
普利士的高速公路并未使用鐵絲網進行全封閉,算是半公開的道路,爬上斜坡就來到了高速路上。
穿過了波克山脈後,沒了山脈阻擋冷空氣南下,在這一邊的天氣要冷許多,森林堆滿了零星的積雪,而在這裏的高速路上,積雪自然少不了。
還好有鏟雪車負責鏟雪,積雪被壓在了道路兩旁,車輛行駛而過碾壓的黑色泥渣與還未融化的積雪形成了一道道輪胎印。
普利士高速路并不限速行駛,哪怕在容易發生交通事故的地方,也使用的是建議限速,還是沒做強制要求。
是而在普利士的高速路上,常常能夠看到時速兩百多公裏的車速,但普利士人也不是傻子,冬季積雪的高速路上再開這麽快,那就是找死了。
恰恰相反,薩妮看到經過的車輛速度都不快,也就七八十公裏的時速,對往常的普利士人來說絕對是慢如蝸牛了。
但見鬼的是,面對薩妮的招手,沒有一輛車願意停下來。
開始薩妮還有點惱怒,可随即冷靜一想,換做是她自己,别說是在高速路上了,哪怕是在普通的道路上,看到一個猶如流浪漢的女人及一個奇怪的男人站在路邊招手,也不敢停下來吧?
正當薩妮将要放棄,試圖說服旁邊這個怪物攔截一輛車時,忽地,一輛卡車緩緩在應急車道停歇了下來。
薩妮驚喜,連忙走上前去,看到車門被打開,一個四十餘歲,白白淨淨的胖子費力地伸手推開副駕駛車門,看到走來的薩妮,憨笑道:“需要幫助嗎,女士?”
“非常感謝,我和我的……朋友,在森林露營,遇到了蘇醒的‘莫卡辛喬’,我們差點逃不掉,很多東西都掉了,我們需要返回哈維爾。”
薩妮很早就明白女人的優勢,尤其是面對男性的時候,可憐兮兮的語氣總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前提是她正常打扮之下!
現在這個樣子,她都能感覺到臉上的污泥,實在是沒多少信心。
但這位司機顯然很很好心,他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個季節嗎?天呐,你們真是倒黴,趕緊上車吧,我正好要到哈維爾去。”
“太感謝你了。”
薩妮回頭想去招呼那個怪物,結果一回頭,就吓了一跳,無聲無息間,泛亞人早就站在了她的身後。
……
“卡克斯頓,你可以叫我卡克斯頓。”
略顯肥胖的司機有點羞澀,他不敢多看薩妮,視線直視前方。
“謝謝你卡克斯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才行,如果沒有你,我們可能整個下午都攔不到一輛車。”
薩妮一連做着感謝,她的感謝倒是真的,因爲她實在不想鬧出動靜來劫持一輛車,那會遺留更多的線索給BVF。
“對了,車子裏面也許有點氣味。”
似乎是擔心薩妮見外,卡克斯頓連忙解釋道:“車子後面裝了一些動物……我需要把這些動物送到哈維爾的動物園去。”
“你是在動物園工作嗎?”
薩妮很“健談”,十分成功地把話題轉移到了卡克斯頓的身上去,以至于讓他都沒去注意薩妮的那位一直保持沉默的“朋友,是多麽的奇怪。”
……
1:27PM。
希弗臉色很不好看地站在鐵軌上,後面停放的火車頭上,被綁在一起的兩名司機與工人已經被釋放,正在接受BVF外勤特工的詢問。
吉布森走上來,遺憾道:“我們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