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改造成拳台的大戲台上,一紅一黃兩道強壯的身影快速移動,彼此都非常謹慎,多數時間裏都是以出拳試探爲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喬衛國步伐靈活,練習散打三年多時間,在苑保山這位太東散打名将的教導下, 已經有了職業級的水準。
釋興宇背着少林武僧的名頭,本身還不到三十歲,不像很多民間大師那樣浪得虛名,顯得頗爲沉穩。
擂台上的人謹慎,擂台下的觀衆看起來就沒啥意思了。
甚至開始有噓聲出現。
觀衆們想看到的是少林真功夫,不說像電視裏演的那樣, 起碼也該有武僧團表演時,那股子舍我其誰的架勢。
但想的,跟眼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呂建仁就坐在呂冬邊上,砸吧砸吧嘴,說道:“還沒你小時候跟人幹群仗好看。”
呂冬說道:“兩邊都不了解對手,第一回合肯定以試探對手爲主。”
這時候第一回合比賽結束的鍾聲敲響,觀衆們發出一片噓聲。
比賽真不好看。
但第二回合,拳台上起了變化,在苑保山的授意下,喬衛國開始積極進攻,釋興宇缺乏應對經驗,很快跟着喬衛國的節奏動起來。
期間更是讓喬衛國用出三次接腿摔和接拳摔,兩次被摔在臨時拳台上。
不過,釋興宇習武多年,身強力壯,底子雄厚,總體上跟喬衛國打得有來有回。
台下的觀衆, 漸漸有了喝彩的聲音。
到第三個回合時, 比賽漸漸激烈起來。
呂建仁低聲說道:“小光頭占優了。”
呂冬贊同:“很明顯,釋興宇缺乏實戰經驗, 這是緻命的弱點,再就是他的教練,臨場應變明顯不如苑保山這樣不知道參加過多少正式比賽的人,比賽用的又是散打規則,咱們準備的更加充分,衛國擊倒釋興宇不大可能,得分上肯定領先。”
呂建仁對散打規則不太了解,但也知道不同的規則,對人的限制很大,小光頭這些年一直練散打,經常跟呂冬對練,早已習慣了散打的規則。
對面從選手到教練,更注重表演而缺乏實戰經驗,釋興宇很有可能是第一次在散打規則下發揮,能占優就怪了。
釋興宇平日練習的套路和那些表演性的功夫,打起來是真漂亮,但在比賽裏面,基本上沒有用處。
他就覺得格外别扭,束手束腳。
喬衛國按照苑保山的指導,越打越順,越打越有信心。
苑保山說了,對方身強體壯,基本功厚實,不可能KO,争取點數,喬衛國就按照他的叮囑,頻繁用接腿摔和接拳摔,以得分爲第一位。
在散打規則下,與一位具有職業級水準的散打選手比賽,哪怕釋興宇習武多年,都占不到任何便宜,反而完全處在下風。
這時候,如果有一位臨場經驗豐富的教練能夠及時給予指導,釋興宇的情況說不定會好轉許多。
但武僧團的教練,同樣缺乏實戰經驗,根本無法像苑保山那樣,不斷提點喬衛國。
說到底,釋大師成立的這個武僧團,終歸是以表演爲主。
從呂冬的角度出發,那位釋大師最終能同意這場比賽,一方面是高額的出場費難以拒絕,釋興宇本人又準備還俗進入影視圈,即将脫離武僧團。
另一方面,從釋大師提議跟呂氏餐飲合作的情況看,恐怕當時就有了這樣的想法,同意這場賽事也是變相的示好。
總共四回合的比賽,當第四回合比賽結束的鍾聲響起時,苑保山已經鑽進臨時拳台,抓起喬衛國的手臂高高舉起,似乎笃定獲勝一般。
這也是苑保山利用豐富的比賽經驗,向台下從省武術協會邀請來的三位裁判施壓或者說進行心理暗示。
畢竟得分和點數這些東西,有相當的主管判定成份。
反觀幾乎沒有正式比賽經驗的釋興宇,垂頭喪氣的跟武僧團教練說着話,仿佛提前認了輸。
衆所周知,體育比賽雖然最終靠實力說話,但受到太多的比賽外因素影響。
所以,當三位裁判全部認定喬衛國以得分獲勝的時候,呂冬這些人沒有任何意外。
“赢了!”
焦三黑拿着個花炮筒就沖了上去,對準喬衛國的光頭擰開,嘭的一聲響後,無數彩紙落在喬衛國身上。
釋興宇等人已經迅速退場,将這裏讓了出來。
呂冬等人先後過來,向喬衛國送上祝賀。
“打得好。”呂冬輕輕捶了喬衛國胸膛一下:“終于踹了少林的山門。”
喬衛國剛解下拳套,這時還有些激動,想到呂冬和宋娜兩口子,爲他這個朋友做的一切,說道:“冬子……”
呂冬拍了他一下:“咱哥倆,你就别說那些見外的話了。”
有人過來給了喬衛國一個腦崩:“行,小光頭,沒給你七叔丢人。”
喬衛國揉着光頭一個勁的笑。
杜小兵說道:“七叔,你教過衛國啥絕招?”
“沉穩的心理素質!”呂建仁咋都能找到理:“沒我把小光頭的心理承受能力練出來,他能赢?”
其他人一一過來祝賀,偏偏不見付朝霞。
宋娜回頭看了眼,就見到付朝霞站在外圍,定定的看着喬衛國,連忙把喬衛國從人群裏分出來,提醒道:“衛國,小付等着你呢。”
比起這幫糙老爺們,宋娜的心思更爲細膩:“現在心願完成了,小付一直在等着。”
喬衛國隻是有些木讷,并不笨,聽到宋娜的提醒,立即醒悟,連忙走到付朝霞跟前。
付朝霞看着他,不說話。
喬衛國不好意思撓着光頭笑:“小付,咱去領結婚證吧?”
付朝霞很清楚,喬衛國不可能說出什麽浪漫的話來,那樣他就不是她放心的喬衛國了,臉上挂上一層朝霞,點頭應道:“好。”
衆人都看向這倆人,笑容中全是祝福。
呂建仁這時招呼道:“小光頭,趕緊去洗澡換衣服,還有冬子,叫着你的朋友,别走,一會我請客,給小光頭慶祝慶祝!”
衆人很快出了展覽館區,一起去新村那邊。
老村這邊店很多,但人更多,哪怕這都九點多了,明亮的路燈下,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人群。
客流就是收入的保證。
呂建仁帶着一行人來到慶海飯店,爲喬衛國慶祝。
無論是不是規則有利,喬衛國都赢了釋興宇。
“明天沒事的可以過來玩。”呂建仁發出邀請:“明天我和趙老根的幾個徒弟要登台,有空的來給我捧個場。”
杜小兵第一個說道:“行,七叔,算我一個!我今晚就不走了,住度假村那邊,明天看你表演。”
二焦不行,他們做手機連鎖,五一長假期間,正是促銷最忙的時候,焦守貴敬了七叔一杯酒:“我這邊事多,沒法過來。”
呂建仁很大氣:“工作事業要緊,你們這些在外打拼的,不容易。”
焦三黑跟着敬了一杯,心想比起七叔來,我們是真不容易,看七叔活得,整天逍遙自在,賺的錢卻一點都不少。
沒辦法,誰讓七叔有呂冬這樣一個了不得的侄子呢?
換成他要有這麽一個親手教出來的好侄子,估計過的比七叔還逍遙自在。
老劉和劉洋父子在民俗旅遊區有店,放心不下,稍微吃了點,就率先告辭離開了。
焦守貴對呂冬說道:“劉洋最近咋樣?”
“挺好的。”因爲人最近都在呂家村的店裏,呂冬通過村裏相關負責的人員有所了解:“比起以前來,得說是踏實肯幹了,這邊客流量大,生意還不錯。”
焦守貴感慨道:“别再娶個招事的媳婦就行。”
呂冬深有同感:“你勸着老劉點,沒合适的,别急着找兒媳婦,讓劉洋多踏實幹上幾年,養成一些習慣,後面就不會輕易再鬧啥幺蛾子了。”
焦守貴點頭:“行,我再見到老劉的時候,跟他好好拉拉。”
那邊,宋娜跟小付說了會話,小付跟喬衛國領證的事算是定下來了,明天喬衛國就再去小付家裏跑一趟,登門表達誠意。
付朝霞對宋娜說道:“都農村出來的,有些事有些規矩,不走走家裏老的倒不至于說啥,就是街上的人會亂說話,有時候說的還難聽,現在我和衛國有這個條件,就多顧着點村裏的規矩。”
宋娜也有感觸:“有些傳統的規矩,确實挺煩人,我和呂冬這邊還算好,呂家村是全國文明村,村規民約裏就提倡移風易俗,不主張麻煩的大操大辦,我家裏父母現在很少回村裏去,那邊的規矩不規矩的無所謂了。”
付朝霞笑:“你倆這情況,誰能亂說話?你倆無論怎麽辦,那都是引領咱們青照的新潮流。”
宋娜也忍不住笑:“可拉倒吧,我倆就是圖省事,真要像北河或者咱們青照北邊要十頂十或者十六頂十六的禮,别說男方了,我這個女的都能崩潰了。”
“誰說不是,要那麽多東西幹嘛!”付朝霞轉而問道:“我聽衛國說,你和呂總明天去領結婚證?”
宋娜笑,笑得特别開心:“明天上午去民政局,順利的話中午估計就能回來。”
明天基本上都有事,飯局到十點多就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