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快要開庭,呂建武專程過來跟焦守貴商議,路上遇到點事,來得稍微晚了一點,下班以後事還沒有說完,就留下來繼續。
接近十一月份,外面天黑的越來越早, 聊了沒多大會,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焦守貴看眼時間,不好意思說道:“八叔,瞧我,光顧着說話,沒注意都這麽晚了。”
呂建武說道:“沒關系,這不就說完了嗎?”
“咱們勝率有多少?”焦守貴問道。
呂建武直接說道:“那邊沒做任何應訴的準備,搞不太清楚怎麽回事,如果他們以這種态度應對, 我們百分之百勝訴。”
焦守貴有點奇怪:“他們就不怕輸掉官司?”
呂建武想到那天的情況,說道:“他們可能在走關系,咱們見招拆招就是了。”
焦守貴說道:“勝訴,拿到錢,這事就算了了。八叔,你也别跟呂冬說,前兩天他倒是問過我,我跟他說了在走法律程序。”
“冬子最近忙着呢。”呂建武說道:“村裏那邊冬至的時候搞民俗美食節,他這些天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村裏,爲這事做準備。”
焦守貴一聽,更不願意因爲這點事去麻煩呂冬了。
倆人說了幾句話,就準備走,焦守貴要留呂建武吃飯,呂建武準備回趟呂家村, 就婉拒了。
時間不早, 焦守貴幹脆下班,陪着呂建武一起下去, 剛出辦公室, 另一個辦公室的門打開,焦三黑和喬衛國一起出來了。
“衛國也來了。”焦守貴一看,幹脆邀請道:“八叔,叫上衛國,咱們晚飯一起吃。”
呂建武跟喬衛國打個招呼,說道:“回村有正事。”
焦守貴不再堅持,叫了喬衛國一起去吃飯。
喬衛國過來,本來就是要跟焦三黑出去搓一頓的,也就沒有拒絕。
四個人下了樓,出大廈門口,二焦習慣把車子停在廣場的停車場上,呂建武的車也停在了那邊,都朝停車場那邊走去。
這會比較晚了,大廈人也少,不過時斷時續的有人出來。
薛天今天出來的比較晚,出門同樣朝停車場那邊走去,她的車也停在那邊。
這幾年在呂氏餐飲上班,并且做到了行政總經理的位置上,房子和車子已經全都混上了。
下大廈正門台階,往前一看,就見到一顆光頭。
很熟悉,公司挂着名不管事的副總喬衛國,旁邊的三個人她也認識,全是呂總關系很深的人。
薛天下意識走快幾步,準備追過去打個招呼。
這會越發黑了,創新港中的路燈都亮了起來,照的周圍燈火通明。
創新港屬于大學城中心路口的标志性建築,各棟樓上還有閃爍的霓虹和廣告牌。
因爲建設的時候,沒想過車輛發展速度會如此之快,創新港的地下停車場隻有一層,随着越來越多的公司入駐,地下停車位日益緊張,沒有長期固定停車位的人,停車漸漸成了問題。
今年下半年,創業港物業中心,幹脆将樓區間的廣場區域進行适當的改造,變成了統一的地上停車區。
很多人圖方便,幹脆不再往地下鑽,車就停在地上。
距離呂氏餐飲大廈不遠的停車場裏面,有輛黑色的寶馬轎車孤零零停在停車位上,不太遠的地方,停着一輛較爲破舊的桑塔納。
車子的窗戶降了下來,駕駛位上坐着的二子,一直在盯着停車場入口處。
就在寶馬轎車另一邊,靠近入口處的地方,還有輛車況看起來也不太好的桑塔納,有個年輕人倚在車跟前,正在抽着煙。
突然,二子的手機響了起來,接通後,裏面的人隻說了一句話:“人出來了!”
二子提醒道:“準備了。”
同車的倆人立即打起精神,各自拿起武器。
二子沖停車場那邊招了招手,倚靠在車上的年輕人看到了,上車打着火,又開着車門下來。
同樣的,二子也打着火,以便能第一時間開車離開。
當然,他們小心歸小心,但也沒太當成啥大事,又不是第一回了。
但手機又響,裏面的人說道:“情況有變,不是一個人,有四個人!全是男的!”
二子皺眉,對付四個人和對付一個人,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手機裏面問道:“二哥,咋辦?”
“咋辦?涼拌!”二子怕穿制服的,卻不怕幹買賣的,迅速做出決定:“照樣幹,看準人,就對付他一個,别打錯了,打完就走,别拖拉!”
這話是對手機說的,也是對車上的人說的。
後車座上的人緊緊握住鋼管,說道:“二哥,你放心就是,咱兄弟們做事,啥時候掉過鏈子?”
原本,二子打算在車上接應,但己方就五個人,他要是留在車上,人數就沒任何優勢了。
二子從車門的儲物格上,拿出報紙包裹的西瓜刀,說道:“人來了!”
另外倆人都看到了,四個男的轉過樓拐角,朝停車場這邊走過來,他們全都看過人的照片,一看就認了出來,其中那個三十歲左右的男的,就是這次的目标。
二子目光從四個人臉上掃過,看到其中那個光頭,有種莫名的眼熟感,好像在哪裏見過,具體卻想不起來。
心裏莫名有些打鼓,倒不是因爲覺得這個光頭眼熟,而是這人長得惡形惡狀,咋看都不太像是好人。
難道是同行?
二子難免有這種想法,手底下卻不慢,輕松推開車門。
他們有武器,對方沒武器,又是突然襲擊,不可能反應的過來。
一進入停車場,呂建武下意識看了眼左手邊,破舊的桑納塔邊上,站着個年輕人在抽煙,這人好像有意無意的在看他們這邊。
薛天穿着高跟鞋,這時也拐過樓牆角,忽然後面有個人跑了過來,不等她有反應,就從旁邊沖過去,速度快的像百米沖刺。
就在跑動中,這人突然袖筒裏抽出來一根不長的鋼管,沖着前面不遠處的喬衛國和焦守貴一行人沖了過去。
這會停車場上人極少,根本不可能是沖着别人去的,薛天幾乎是下意識的,喊道:“小心!”
這一聲叫出來的格外尖利,立即驚動了前面的四個人。
喬衛國反應最快,回頭看的時候,就見到有人揮舞着鋼管沖了過來。
“我糙!”二子也聽到了尖利的叫喊,加快速度就朝那邊跑去。
後車座上的兩人,一左一右下車,也各自拿着武器沖了過去。
與此同時,停車場入口處的那個年輕人,抽着的煙狠狠扔在地上,摸出準備好的西瓜刀,跑了過去。
薛天這一聲,出乎預料,正常來說不是大問題,就是讓原本想同時趕過來出手的四個人,變得稍微分散,有前有後,很難同時過來了而已。
呂建武看到前面過來的倆人,隔着就十幾米遠,兩邊全是樓,根本避無可避。
這本就是二子精心挑選的地。
呂建武孬好在共建發待過,幹的又是律師這種職業,随手帶有自衛裝備,立即打開皮包。
裏面有大侄子呂春送給他的大号防狼噴劑。
焦守貴這兩年走南闖北做生意,也算見識豐富的,這年頭做生意的人都知道外面不太安定,随身就帶着些東西。
他立即從包裏摸出根電棍來。
很多跑工地要賬的老闆,經常配這玩意。
距離最近的是那個抽煙的家夥,最先沖到這邊。
“閃開!”
路燈照射下,喬衛國的光頭格外明亮,提醒一句,就迎了上去。
抽煙的家夥目标本來是焦守貴,一看有個光頭攔上來,論起西瓜刀就劈。
二子那邊兇神惡煞的喊道:“就砍焦守貴,無關人員滾蛋!”
以前的時候,這架勢一擺,話一喊,周圍的人基本上就屁滾尿流的滾蛋。
但這次不好使!
焦三黑不可能放棄他哥,喬衛國是個仗義講規矩的,真要是跑了,這輩子都不會安生。
所以,喬衛國不進反退,迎着抽煙的家夥就沖了上去,他身材相對矮子靈活,速度也快。
抽煙的家夥刀子剛擡起來,就見到骨節嶙峋的拳頭沖到了眼前。
然後,眼前就像放了煙花,各種色彩漫天飛舞,接着眼淚鼻涕止不住的往外淌。
喬衛國跟呂冬不一樣,呂冬看到刀子,也不會放棄朋友,但顧慮也多。
宋娜和杜小兵說的未嘗沒有道理,呂冬往往想的太多。
衛國同志沒啥想法,就是本能的不讓自個兄弟吃虧。
一拳砸斷抽煙的家夥的鼻梁骨,喬衛國沒有任何留手的意思,對方都動刀了!
緊接着一腳踹在人褲裆中間,那人手一松倒在地上直抽抽。
但就這會功夫,二子已然到了近前。
“敢砍我哥!”焦三黑不止是個嘴上大俠,也不缺乏勇氣。
在大學城,我們這幫無毒神教的教衆,不欺負别人就不錯了,竟然有人欺負到我們頭上?
焦三黑大吼一聲,迎着二子就往前沖。
雖然沒練過,但經常看喬衛國和呂冬對打,多少有一點數,他貓着腰往前沖的,準備攔腰抱住那個拿西瓜刀的。
這很危險。
面對人兩路包抄,焦三黑沒有跑,喬衛國直接迎上去,焦守貴握緊電棍沒有亂。
真正心裏打鼓的,反而是呂建武,這樣的場面第一次碰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