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蓋世英,呂冬剛回來,就見到李文越辦公室門打開,李文越出來沖他招手,連忙走過去,進去後發現呂振林也在。
主要就是問下談的怎麽樣。
以呂家村、呂氏餐飲和蓋世物流的體量,談合作自然是件非常複雜的事情, 就算能夠談成,其中涉及到的方方面面,也不是說短短幾天就能搞定的。
其中的風險,也是不得不考慮的一個因素。
換成其他地方,根本不可能談投資,風險太大了, 但在泉南這片地區,呂冬這邊還是有些底氣的。
至于蓋世物流同意不同意,那就不是他們這邊能控制的了。
這種商業合作, 兩邊想的自然是往更有利自家一方的方向争取。
呂冬和呂家村這邊想要借雞生蛋,蓋世英也不是笨蛋,首先考慮的必然是自家的利益得失。
過來之前,做過一系列設想,但呂冬提出的條件,多少有些出乎所料。
蓋世英坐在回去的車上,左思右想,一時間也難以拿定主意。
換成一般人投資,他現在就能給個确切答複,那些背景關系和實力不夠的投資人,資金進了蓋世物流,總能有辦法吞下去。
但呂冬和呂家村這邊不一樣,絕對不在一般的那個行列裏面。
合作,确實有利可圖, 是個極好的機會, 同時還伴随相當大的風險,能把企業發展到如此規模的人, 想法肯定不會簡單。
蓋世英不怕他們, 卻也沒必要給自個找麻煩。
而且有一點,他必須要考慮,如果接納呂冬和呂家村的資金入局,如何限制對方的投資和話語權?
蓋家村曾經爲蓋世英做了嫁衣,蓋世英可不想給别人做嫁衣。
喧賓奪主這種事,在商場又不稀罕。
但就這麽放棄,又不舍得。
蓋世英是真的眼饞呂冬和呂家村的資金、資源和平台。
這件事,無論是呂冬和呂家村,還是蓋世英和蓋世物流,都要謀定而後動,不是短時間就能輕易做決斷的。
後面幾天裏,呂冬仍然跟以前一樣,公司和村裏兩頭轉,可能上午去公司,下午就會回村裏,《鄉村愛情》劇組目前一直在呂家村拍攝,因爲前期準備較爲充分,拍攝還算順利。
從劇組開拍起,呂家村這邊源源不斷的吸引着人過來,呂家村大集和美食街同樣具備留客能力,尤其美食街上的店鋪,很多裝修好的店鋪,都陸續開業。
老集街上的店鋪,開業率超過百分之九十,美食街上的店鋪,開業率很快也到了百分之六十。
剛開始運營,自然免不了出現種種問題,但呂家村這邊無論遇到任何問題,都會積極響應,絕不推脫踢皮球,而且對各店面的管理也較爲嚴格,并沒有出現宰客或者以次充好的現象。
按照李文越的說法,劇組正式開拍前,對于馬老三的那次公開警告,起了不小作用。
另外,随着客流量的增加,美食街尚未出租的店鋪,幾天内接連有人上門求租,僅僅剩餘了十餘個門面。
再就是這邊的一些民宿,也陸續開業,不過暫時顧客數量有限。
東邊的女郎山度假村,最近也在籌劃開業事宜,一期工程中的酒店、會務、休閑娛樂與礦物泉水理療等業務,會率先開業。
趙振的遊樂園和海洋極地世界距離開業還比較遠。
至于新近的香草園和鮮花港兩個項目,才剛剛完成征地工作。
前者會建設攝影基地、薰衣草園區,以及秋夏兩季的滑草和冬季的滑雪場等業務,後者是一個大型的玫瑰種植園區,除了觀賞以外,投資商還在北邊的化工園區,投資了一個玫瑰制品的相關提煉工廠。
這是準備在青照打造一條玫瑰産業鏈出來。
呂冬仔細看過鮮花港的項目規劃以後,結合曾經不多的記憶,知道他的出現,呂家村的發展,帶來了一個巨大的變化。
貌似玫瑰産業曾經是落戶泉南另一個縣的産業,後來經過十幾年的發展,成爲那個縣的招牌,等到十多年後,爲了推動相關玫瑰産業的發展,泉南甚至把玫瑰定爲第二市花,與荷花并列。
荷花在泉南是啥地位?一城山色半城湖,三面荷花四面柳!
現在看來,投資商可能看到青照這邊投資條件更好,然後選擇落戶青照。
畢竟,無論從哪方面說,青照都是泉南最富裕,發展最快的一個縣。
這樣一個産業,帶動作用其實很大,可能帶動縣裏農業種植上的發展。
另外,劉洋在美食街上租賃了一個店鋪,正在進行簡單的裝修,以後主要賣幹果炒貨和各種零食。
願意走正道,呂冬也樂意順手拉一把。
這天呂家村大集,攤位和人流暴漲,擺攤的人往南出了前門樓子,在馬路上擺出去近百米,東西路上都擺倒老街新開的南口上了。
經過一年的發展,又加上這幾個月關于呂家村的廣告宣傳,還有趙老根劇組帶來的關注度,呂家村大集徹底煥發了活力。
哪怕不允許擺攤的小吃街上,人多的都摩肩擦踵。
不過,劇組拍攝還在正常進行。
趙老根帶着劇組在民俗展覽區裏拍攝,這邊老學校大門一關,外人根本不讓進。
否則,以今天大集這個人流量,劇組别想正常工作。
攝像機架設在大戲台前,趙老根正在拍攝一場新農村文化生活的戲。
呂冬不懂這些,就站在不妨礙工作的地方看。
李文越看着大戲台上的呂建仁,說道:“要是這些鏡頭最後用上,七叔就露大臉了。”
呂冬輕聲說道:“趙老根說了,七叔有幾分天賦,就是……咋說呢,專注度不大夠,有點動靜就容易分散精力。”
拍攝開始,現場安靜下來,大戲台上的呂建仁,站在固定麥克風前,打起了竹制的快闆。
“當了個當,當了個當……”
七叔的快闆打的很熟練,比起唱呂劇來毫不遜色,跟他打《九龍翻身》有的一比:“說青照,道青照,青照的物産特别好,甯秀大蔥比人高,龍山出了好小米,黃河地瓜甜如蜜,呂家村的鹵貨數第一!人說青照有三美,泉水甜的砸吧嘴,黑陶漂亮美無敵,還有呂家村的民俗區,老街老巷老味道,美食街上美名揚,豬頭下水滾三滾,神仙也從天上來……”
雖然比不上那些專業級的高手,但在業餘級的裏面,也算中上水準。
重要的是,這場戲本身就是展現農村人自個的文化娛樂,太專業了反而不應景。
呂建仁的快闆打的棒棒響,詞一套一套的:“出門開心最重要,願大家吃好、喝好、玩得好,你好、我好、大家好!”
别說,這鏡頭一次就過了,趙老根那邊一宣布,台下就有叫好的聲音。
“老七,這快闆打得溜!”
“行啊,能上台表演了!”
“别在這裏窩着了,跟咱們去混得了。”
呂建仁收起快闆,心情不是一般好,直接從大戲台上跳下來:“你們懂個六啊,高人能輕易露面?咱這叫大隐隐于市!”
一群人嘻嘻哈哈,氣氛倒也挺好。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呂建仁背在身後的手,輕輕揉搓着手指。
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這對呂建仁來說可能是誇張,但爲了打好這一段快闆,私底下沒少練。
後面沒他的戲,看到呂冬和李文越,呂建仁找了過來。
“冬子,創可貼呢?”呂建仁随手把快闆塞給李文越:“趕緊給我貼上,磨得慌!”
呂冬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創可貼,給七叔貼在挑破水泡的地方。
呂建仁說道:“哎呀,這兩年生活好了,人卻嬌氣了,才練了幾天,手上就磨出泡來了,想以前,這點活算啥?”
呂冬給他貼完創可貼,說道:“這說明您老人家現在是享福的命了。”
呂建仁看向李文越手裏的竹快闆:“也是這新的用起來不順手,還沒盤出來,要是老的還在,哪有這些事,可惜老的找不着了。冬子,我記得是你小子劈開給當柴火燒了,當時非要用竹子燒火烤螞蚱吃。”
“有嗎?”呂冬根本不記得這回事:“是你自個當柴火燒了吧?”
這筆爛賬沒地方算去,他轉而問道:“七叔,快闆的詞誰給寫的?别說你寫的,你的水平也就弄個順口溜,刺撓刺撓建松叔。”
呂建仁把準備吹牛的話咽了回去,說道:“張繼根據傳統快闆改的,咋樣?你七叔這水平可還行?”
李文越在擺弄快闆,這東西看起來簡單,想要打出節奏不容易:“七叔,你真能上台表演了。”
“那是!”呂建仁給點陽光就燦爛:“我十成功力,也就拿出個五六成來,人來了是客,咱是主人,得謙虛着點,不能搶人風頭,對不對!”
他吹起來順了嘴:“人家這是職業,是吃飯的飯碗,咱就個業餘愛好,砸人飯碗這種事,咱這種有素質的人,不能幹!”
呂冬忍不住刺撓他:“對,我七叔素質真高,從來不幹開車撞狗,彈弓打鳥,下套子抓野雞的事……”
呂建仁瞪呂冬一眼:“說得你小時候幹的少一樣!”
仨人嘻嘻哈哈一陣,呂建仁說道:“我聽人說,小黑蛋投資了個美容公司,是擔心自個再變黑?”
呂冬無奈:“是因爲這行有前途。”
(本章完)